第9章 傅宪
回到林棠家，已经将近7点。
俩人正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林棠拿起手机打开外卖app，正准备点外卖。
旁边传来悠悠的声音：“你说，要不咱俩去查一下？”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
林棠瞥了旁边的崔筱玥一眼，放下手机，无力的望着天花板，回道：“行。”说完叹了口气，又拿起手机点起了外卖。随口说道：“你想吃什么？”
崔筱玥看着手机，回：“随便点吧。”
“有的吃就好好享受吧！”
点完外卖，林棠起身从书包里拿出记事本，回到沙发前一只手把歪躺着的崔筱玥拉正，站着面对崔筱玥正色道：“你好好听着，我给你说说我的思路，你有想法我们随时更正。首先是对末日类型的猜想……”
崔筱玥听的一愣一愣的，还鼓了两次掌。
林棠瞪了闺蜜一眼，来到沙发前盘腿儿坐下。老生在在的说道：“其实说起来咱俩，你做设计的，我做营销的，放在末日就是俩废物点心。”
崔筱玥闻言，回赠林棠一记白眼。
林棠当没看见，接着说道：“不过玥仔，你妈妈是医生，我爸是警察。这就不一样了。”
崔筱玥听出言外之意，这俩职业放在困局中，用途很大。假么假事儿的点了点头，随口道：“有道理。”想了想问道：“那你说我爸和你妈妈，我爸干的是建筑设计，你妈妈是会计，能有啥用吗？”
林棠道，“这个我想过了，坐家里吃干饭指定是不行的，每个人在生存压力下都要做出贡献。对于父母我们也要做好分工，你爸前期负责加固我们的避难所，我妈负责物资整合和管理。”
闺蜜立即问道：“避难所加固完，我爸就闲着了？”
林棠端起杯子，还翘起了小拇指：“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紧接着：“加固这个事儿，大概率不是一蹴而就的。况且后期我也大概想了下，全都种地去吧……”说完悠悠喝了一口咖啡。
崔筱玥点点头，也把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口。一脸的深以为然。
正在出差的玥爸和追剧的唐华兰女士，同时打了个喷嚏。
3月8日早上9点，全国最权威的精神病院门口，同样的，两人戴上了鸭舌帽。
所谓的“精神病院”其实科室很多，比如：临床心理科室，针对的大多是焦虑、失眠等症状，还包括强迫症，这些问题目前在就业压力大的年轻人当中相当普遍。再比如，成瘾医学科室，网瘾、酒瘾等这些问题，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治疗。
所以不是大家误以为的只有“疯子傻子”才会去这儿看病。各种社会歧视问题会对患者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可能会导致病患无法正常面对生活和工作。因此这些歧视，可能比疾病更可怕。
到了诊疗室门口，得知俩人要求一起进来问诊，医生并未加以过多阻止。对于病患，尤其是疑似臆想、妄想症类病患，医生往往更愿意体现人文关怀，以此让患者更有安全感，从而减轻心里压力。
诊室内
年轻医生坐在桌后，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聆听着两位患者的自述。
作为精神科医生，当然面对过很多有臆想症状的病人。但对于目前从事精细脑力工作的上班族，说出世界末日的臆想，并且两个人能够互相佐证的情况，这名年轻的医生确实还是第一次遇见。
在听完两位病患关于“感应”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又分别针对两人的工作生活、三观等问题进行了基本提问，反社会型人格基本排除。除此之外，又安排了脑部检查，心理测试等项目。最后详细询问了一遍身体是否有其他异常，如：是否容易受到惊吓、经常性哆嗦颤抖、是否经常性胸闷恶心等问题，具接收到患者反馈一切正常的回答。
此时的诊疗室内，年轻医生和两位患者面面相觑。
面前的这位医生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修长眉眼清冷，也可以说十分养眼。
此时正轻皱着眉头，忽又低头看着各项检查报告，说道：“目前看来，两位除了关于末日这个臆想，其他的检查结果并没有显示更多的病症表现。”说及此停顿了一下继续：“我相信你们不会无缘无故来开这种玩笑，但是基本可以确定，你们的确没有明显的精神病症状。”说完抬起头，狭长的眼睛看向林棠，仿佛要将她看穿。
几秒钟后，说道：“麻烦二位再复述一下，关于11年前，看到疫情新闻后，你们怎么想的，又做了什么？”说着，先请崔筱玥出去了一下，单独问林棠，之后交换询问了一遍。
两人后来讨论过医生问了什么，得知医生分开问的时候，极其细致，包括问到了他们当时搜索信息用了哪些关键词，搜索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内容。还有他们关于这些搜索结果的看法和点评。更相信哪种说法，他们之间怎么讨论的，等等细节问题。
分别问询完了之后，复将两人都请进诊疗室，对林棠说道：“我个人倾向11年前是个巧合。另外你也说了，后来也发生过一次重大疫情，那次却没有做梦，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面对精神科帅哥医生的提问，林棠表示道：“想过，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医生，您能不能给我开一份证明，证明我没有精神病？”
医生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希望你放平心态，如果工作焦虑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你说‘感应’到的末日是4月1日，还有20多天，过了4月1日你可能就会走出来。此后再发生这类问题，也能做到不轻信。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给你开一些缓解焦虑的药。”
随后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你所谓的‘末日筹备计划’，以此来渡过这20多天。”说着勾了勾薄唇，开玩笑般的继续道：“毕竟你也说做了两手准备，顶多算是创业失败，你给自己留了后路，起码没让父母朋友都把房子卖了。”
最后，医生正视林棠说道：“你很聪明，我相信你能分清哪些计划可以做，哪些不能做。”说完便转身在电脑上做着病情记录。
林棠试探般问道：“医生，您听完我说这些，也给我做了诊断，是不是对我的‘感应’产生了怀疑？至少……不是连百分之一也不信……”
听了林棠的问题，年轻医生感到自己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时间似乎变慢了。
就在林棠以为医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复又转过头，两人眼神相撞，林堂毫不回避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想找到答案。
心里却莫名其妙想到了尼采的那句：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是的，这位年轻医生让人看不透，一点信息也找不到。
对方薄唇轻启，说道：“我学医，我信科学。我也信世界之大，对未知要保持敬畏。”
两人拿着精神鉴定证明，欲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林堂转过头：“医生，我能加您个微信吗？如果有身体不适的情况，想随时能联系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