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姐姐的纸条
走出地铁站，外面下起了小雨。
“这里就是番大了。”余浩喃喃说。
宽阔的街道，街头荒凉的红蓝绿灯，车子堆积，雨天在地上映出店铺的倒影。
他们站在城市中间，曾经的繁荣已经远去，街头吹过垃圾，广告牌被打碎，红红绿绿的事物蒙上了一层灰影。
这是人类消失的第五天。
“从这里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商业街，过去就是电脑城，那边就是番大了。”余浩说，声音很小，像是怕惊动这条宁静的街道。
他带头先走，谢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跟在身后，游羽全程警惕着到处看。
穿过大大小小落败的店铺，前面就是蕃隅电脑城。
电脑城门口堆积着彩条，玻璃被撞破，门旁的牌子被撕碎，破败不堪。
“呐，你最爱的电脑城，进去看看嘛。”余浩指指里面对谢肥说。
“以前我还想来，现在算了。”谢肥看着门口枯萎的花架感慨说，那是已经逝去的时光，少年会多怀念玩电脑的青春。
没有丧尸的以前，电脑城的晚上灯火辉煌，余浩进去玩过几次，里面有嘈杂的游戏厅，那时他一直吵吵和姐姐玩打地鼠的机子，或者一起去听歌唱ktv。
穿过电脑城，余浩心心念念的番大就在眼前。
番大门口挂的标牌镶上了黄铜，后面是橙色的欧式风格建筑。孤高的塔顶，白色的窗口，小路上高大的枫树，这就是那间让人梦寐以求的高级学府。
“千辛万苦，我们终于到了。”谢肥扶着围墙呼呼喘气，余浩才发现他的肚腩不知不觉少了一大圈，这几天的奔波还真让谢肥变回谢有林了。
“走吧，我们进去找你姐姐。”谢肥笑起来，他拍拍余浩肩膀，语气已是一副“我们马上就要找到啦”的肯定语气。
五天了，姐姐真的会在里面吗？余浩心中隐隐约约的担心，她曾经给他打过一个奇怪的求救电话，很可能说明那天她已经出了事，余浩早就来迟了。
他知道自己确实不愿意相信，或许姐姐就在里面呢？或许她还在，那该多好啊，就像童话里的世界，充满欢声笑语。
“她住在女生宿舍的701。”余浩说。
“不会吧？又要爬七楼？”谢肥一口水没喷出来，他哀嚎着一拍大腿，“昨晚爬楼梯爬得我现在腿发软，满腿是乳酸，现在还要再爬一次？”
“那你在下面等吧？”
“在楼下喊她一声不就好了。”游羽望着建筑说。
三人走了会来到女生宿舍楼，余浩抬头看着这座高大的橙色建筑，他倒吸一口气，朝着上面大声喊：“阿姐！我在下面！我来找你啦！”
寂静，余浩他又喊了一遍，嗓子隐隐作痛，宿舍楼还是一片寂静。
他管不上那么多了，扔下背包抱着枪冲进楼里，一层，两层，任何艰辛都阻挡不了余浩，三层，四层，他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五层，六层，要到了，姐姐，我来了。
番大的宿舍楼像酒店一样豪华，楼梯还配有电梯，地板铺着红色地毯，余浩扭动701门把手，锁住了，他大力拍打着门，“阿姐！我是余浩！开门呐！”
没有反应，好像声音线被掐断了。余浩奋起猛地撞了几下门，门被应声撞开，他跌倒在地，缓了好一会才站起身。
宿舍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张大床，地板是大理石做的，在暗淡的环境中呈现出淡金色。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切都很美好，余浩呆呆站在门口，表面上还在站着，心理最后那道防线早已是崩溃了。
阳光从宿舍窗角洒下，余浩虚弱地咳嗽一声，他脱掉衣服一屁股躺倒那张床上，好软，好舒服，不想再起来，温暖的床单包围了他，上面是姐姐的香味。
“我不想起来。”余浩躺着一动不动。
他的灵魂已经死了，肉体仍在苟且偷生，一切好像一场梦，飘渺而虚无。
“余浩？”
游羽站在门口，她看看床上跟一条蛆一样扭来扭去的余浩，又看看周围的环境。
“她不在这里。”余浩喃喃说，和那张被子舞蹈在一块，扭来扭去。
“去旁边找吧。”
“我知道她已经走了，变丧尸，变成什么，不用来安慰我。”余浩口齿不清，“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
游羽轻轻关上门，她来到走廊，谢肥刚刚才爬上来，靠在墙壁旁喘着气。
“余浩找到姐姐了吗？”他问。
“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谢肥刚要开口说什么，余浩火急火燎推开门，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你们看！”
“这是啥？”谢肥接过纸一看，大声念了出来，“余浩，我被选中成为vhu（人类灭世组织）的实验对象，他们是放出丧尸病毒的源头，这是他们让我写给你的告知，请不要过多为我担心，vhu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好好活下去。——爱你的，宵墨。”
“这是什么？”余浩气愤地大骂，他头发根立，愤怒到了极致。这张纸塞在了枕头底下，他翻身时摸到了纸，“这个vhu，放出丧尸病毒，抓走我姐，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他们给我看这个！一帮混蛋！”
“先冷静，我说了这是一场游戏，我们说不定正在谈论的一言一行就在被监听。”谢肥试图安慰余浩。
“他们要拿我的姐姐去做实验！这算什么？”余浩愤怒地踹了一脚对门，门发出哐一声，他的咆哮声回荡在走廊，“vhu，啊啊啊，你们是谁！”
“终于，这个神秘的组织露出冰山一角了。”游羽看向走廊尽头的窗，语气冰冷。
vhu，放出病毒，抓走余浩的姐姐，然后在他们即将要到的地点让她写下这封告知书，就像是一张粗大的手在翻覆和玩弄三人，他们只能被吊着走，对方总是先到一步。
余浩，这个平凡弱鸡的高中生为什么会被vhu盯上？难道说还有千千万万个余浩也被抓去了亲人，vhu也留下这样的线索，看着他们无力的咆哮，或者死在接下来的寻亲路上，那些看不见的富人躲在地堡里，在屏幕上欣赏着这些人被这个末市所吞没。
游羽正想着还有多少可能性，忽然天摇地动，三人被震倒在地，紧随其后的是能撕碎耳膜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