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关于孟辰
“站住！”
游羽举枪就要射，那人瞬间消失在楼梯口。
“怎么了？”余浩慌慌张张抬起头，他端起rpk左看右看。
“有人。”游羽死死指着对面，她快步追上去，直到来到一扇玻璃门前。
门上被割了个大洞，呈圆状，下方整整齐齐摆放着几片被切割平整的玻璃。
刚刚那人偷偷观察三人后从这里逃跑了，后面连接着地铁隧道，一阵凉风从隧道里吹来，隐隐有不知名的嘶嘶声。
游羽原路返回，她用手电筒照仔仔细细搜查下面的轨道，均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发现什么吗？”余浩看到她赶紧问，他怀里的谢肥睡得正香。
“可能是只胆小的丧尸，它在墙上切了个洞。”游羽又到处检查一遍确认了安全，“这里没有尸体，但是有不少打斗痕迹残留，真让人感到意外。”
“为什么没有尸体？”余浩问。
“不知道，也许呆在站台上的人比较少，被咬以后都变成了丧尸。”
游羽靠在玻璃门上，她梳理起长发。
余浩有太多太多问题要问了，丧尸，生存，枪械，但是他下一句开口却是，“游羽，我想跟你聊聊你爸爸的事。”
“上官孟辰，”游羽有些惊讶，她看向余浩，“他有什么值得聊的么？”
“他得了绝症，你知道这件事吗？”
“绝症？”
“他在日记里提到了自己有不治之症，我对他的印象是——性格古怪但爱他的女儿，我觉得他可能不会跟你谈这种事。”余浩语气有些难堪。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样的人会被你们杀死。”游羽露出苦笑，她拄枪站着，灰色的眼瞳扫过站台上一排排椅子，再也不会有列车到站，站台发出轰鸣声。
“他很强吗？”余浩问。
“将死之人任何时候都是疯狂的，就像飞向光怪焰火的飞蛾。”游羽声音很轻，像在念述着庄重的敬词，“至少我从他身上学到的可能只有皮毛。”
余浩又想起孟辰，他和这个神秘男人接触的时间不多，只知道他那张逼脸真的很欠打，他很高很壮，然后就是黑漆漆的弩口。
“有时我也想有这样一个强大的老爸，教我执剑走天涯，不过他更喜欢看那些男欢女爱的书，比如我姐才看的《恋恋笔记本》或者《飘》，比起谈情说爱，我更喜欢父与子战死沙场时那种磅礴大气，为了自己的事业与义气而死，多么浪漫。”余浩感慨说，他忽然气馁地低下头，“说到我姐姐，我真的好怕去番大以后找到的只有寂寞，或者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受不了。”
“说明你还是弱者。”游羽淡淡说。
“弱者？弱者？”余浩愕然。
“身上有那么多牵挂只会拖累你，如果你忘了你的姐姐，你无需面对这么多危险与烦恼，就像你身边生病的谢有林一样。”
“不！”
余浩忽然站起来，他呼吸急促，神色激动，“我才不会成为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强者’。”
他指着谢肥，紧紧盯着游羽，“如果强者指的是一个无牵无挂，没有家人来爱你，没有朋友来关心你，你依然能笑得出来，还能吸根烟双手插裤袋里耍酷，这算什么？电视剧里的耍酷？连家人都没有算什么强者，路边扎堆逃离火灾的蚂蚁都比一无所有的流浪猫要幸福对不起，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余浩忽然懊恼地直想抽自己一巴掌，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也没有逻辑，像在骂游羽是个孤儿。
“我只是，只是不太认同你的观点，呃，没想骂你。”余浩尴尬了半天说，但好像又解释过度了。
游羽打量着余浩，她过了好久才开口，语气没有波澜，“你说的对。”
“我说的对？”余浩以为她会多多少少指责一下自己错漏百出的说法。
“有自己的想法挺好。”游羽说完转过身，用灯光照射着玻璃门后的铁轨，慢慢走远，她的语气听上去还是那么冷那么淡，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在安抚余浩，说对对对，你开心呢就好，小孩子长大以后就懂了。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余浩呆呆站在那里自言自语，“有什么对我不满的给我一拳，不要这样憋着不说。”
这句话淹没在空洞的黑暗中，四周安安静静。
“我听到你在朝游羽喊那些话，你放心，我会忘掉的。”谢肥忽然拍了拍余浩的脚。
“你怎么还醒着？”余浩差点晕倒，随后气急败坏地抓着谢肥的脸使劲揉着，“太丢脸了，你赶快忘掉！赶快忘掉！”
“我也不想藏着掖着嘛，你看我直觉多准，说的这话你自己回头听肯定会尴尬地想钻地洞嘛，都是自己人。”谢肥被揉成了猪肉，说话含糊不清。
“赶快忘掉！赶快忘掉！”
“唉我发烧呢，别弄！”
余浩气馁地放开谢肥，他靠在玻璃门上，两人无言地对视。
谢肥忽然瞪大双眼，他举起手，啰啰嗦嗦地指向他。
“什么？”
余浩看着他的表情感到背后发凉，他慢慢转身，一个奇丑无比的怪物正趴在窗户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是一个毛茸茸的矮小丧尸，第一眼看到它，余浩脑海里想到的是《哈利波特》里的家养小精灵，只是这个长着棕色毛发的怪物眼睛更像是无神的蜘蛛，面部五官扭曲，像是一个标本般黏在玻璃山，手指间有圆圆的扁膜，上面的结构有助于它吸附在玻璃上。
丧尸直勾勾地盯着余浩，余浩配合它目光看去，发现它看的是他手里那把rpk。
“那是什么东西？”谢肥浑身发抖。
“你想要我手里这把枪？”余浩克制住自己腿软跌倒的欲望，他僵硬地后退一步，然后把枪口慢慢指向眼前的丧尸，生怕快一步就会把它吓跑。
丧尸似乎意识到眼前的人想杀它，瞬间爬出了光源，无声无息，快得惊人。
余浩急忙把灯光照过去，远处漆黑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