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三天
睁开眼,我还活着?太好了。
余浩的眼睛刺痛无比,像是临睡前看多了手机导致的干涩,他舔舔嘴唇坐起身,是时候去完成第二天的工作,但是手脚却不听使唤,起不来,肚子里的尿像岩浆一般刺激着膀胱。
他还是起来了,没想到吧?趁手脚不注意。
余浩拿起苹果看看,没有信号。他走出门,豪仔正在呼哧呼哧搬各种花盆放到阳台,谢肥戴着园丁手套,他给花盆上的枝叶绑上一个个塑料袋。
“书上说,树木和植物的根可以从地下吸收水分,还有塑料袋包装法,我们可以收集到植物叶子上的凝结水。”谢肥说,他把塑料袋的袋角向下,这样可以更方便地收集。
“那我还不如喝尿。”余浩揉揉眼睛伸个懒腰。
“千万不要喝尿,不过我们可以从尿里获得蒸馏水。”谢肥严肃说,“幸好我们有足够的塑料袋,我是准备用太阳能蒸馏法来从尿里获得水的,喏,大厅对面有个蓝色桶,往里面屙尿吧。”
余浩很高兴过了一天草原三嫖客还能站着,还能有力气说话,甚至能想办法求生,至少他醒来时不会又看到两个人在那里嗷嗷哭,想着想着,痛快往桶里尿了一泡。
“那我们拉的屎怎么处理?”余浩问。
“屎拿来当肥料!过来拉屎!”谢肥说。
“拉你个头。”余浩不想拉屎,他提起裤子加入了搬花队伍。
这栋楼的阳台种着黄瓜、豆角和大蒜,黄瓜能拿来当主食,豆角可以做伴酱,大蒜拿来调味,人体必须的盐有十几袋扔在厨房,足够他们吃上一阵子。
不过当下比较麻烦的问题就是水,水并不多,大多数都被孟晨装到了一个大桶里,他们只能通过蒸馏或者下雨来获取额外的水,或者再冒险一次去下面的网吧拿饮料。
食物问题看似解决了,谢肥捧起大堆瓜果蔬菜,再装进装衣服的袋子里并放到阴凉的角落保温。
实际上楼顶那些种植土并不足以种出足够他们玩永动机的粮食,更何况现在水断了,没法拿来浇花,植物生长速度无限趋近于零。
“草原三嫖客万岁!吼吼!”豪仔大喝一声拖着一袋子书扔到桶旁边,“书准备好了!”
“你要干嘛?”余浩正在拿纸巾吸阳台上的水,准备待会扔进桶里收集。
“当然是烧了这些书啊,加速获得蒸馏水,顺便放点烟发送求救信号。”
“我不建议烧,不然招来一大堆蛇男蛇女上门咬你。”余浩耸耸肩。
“蛇男留给谢肥,蛇女找年轻的咱俩一人一个捆起来当娃娃用。”豪仔笑嘻嘻地说,“我也没真想着烧,只是现在需要空出来的袋子。”
“要袋子干嘛?”
“我打算拿袋子搞个陷阱,抓点素食类鸟吃。”谢肥撕开一卷新塑料袋,“把吃剩的水果种子撒天台上,然后吸引点鸟来,另外,如果不是豪仔把孟晨扔下去了,我们还能从他身上搞到肉和内脏,然后制作陷阱捕捉隼或者其他食肉鸟。哦,弄出个鸟窝形状的也可以抓鸟,比如珠颈斑鸠一类智商不高的。”谢肥没好气地说,“另外动物的血液中可以获得水和盐,直接吸眼珠子也会有水。”
“你还想留着那个不知姓孟晨还是名孟晨的尸体?不怕臭了你受不了?”豪仔皱起眉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丧尸死了也会腐烂发臭的话,那么再过一两天,这栋楼里都会充满腐烂的气味,最好臭得你呕。现在赶紧拿胶带把所有住户的门缝封好。”谢肥说。
“余浩,你去。”豪仔看向余浩。
“好吧,谢肥,为我祈祷不要在半路遇上蛇女。”
余浩拿上弩和一袋箭,这把弩需要用脚踩拉动链子上弦,可以发射钢珠或者短箭头,质量很低,通体由聚合物组成,上面安了个对不准的红点瞄准镜。
他开始给每一栋楼的门帖胶布,封死缝隙,直到封到2楼,看到了那扇开着的门。
那个蛇女余浩心中狂跳起来,他慢慢来到蛇女的尸体前,看着她瘆人的脸上那副痴呆的眼神。
蛇女是个三十岁的女人,她已经死了,额头上被打进去了一颗钢珠。
“我杀了你的儿子。”余浩说,“我希望得到你的宽恕。”
蛇女没有跳起来发出尖锐的嘶吼或者嚎啕大哭,她安静地坐着,在等待腐烂或者凋零,余浩忽然觉得很好笑,他在对牛弹琴,人家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自作多情请求宽恕。
“那就拜拜咯。”余浩拉着蛇女的轮椅来到阳台,废了好大力气把她扔了下去,他听到哐当一声响,下面游荡的丧尸咆哮着聚集上来,很快又各自散开,丧尸对于同类并没有下口的欲望。
余浩偷偷趴到阳台往下望去,第二天了,大街上依然游荡着许多绿皮肤的丧尸,也有一部分黄色的,它们的肚子和脖子等部位有不少咬噬口,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可能是被啃的过程中出现了变异,攻击它们的丧尸不得不中止啃食。
这些丧尸难道是靠吃肉为生的?如果这个结论成立,这些丧尸在街头游荡三天消耗的卡路里量新陈代谢肯定会让它们肚子饿,会找东西吃,不吃就会饿倒。或许等多几天,丧尸就会纷纷饿死,或者自相残杀。
“反正丧尸这种设定都能加进地球online,也别扯什么吃不吃饭的问题啦。”余浩说,他走进房间,里面有价值的东西已经扫空,摆放的凳子椅子家具也总不能拿来当柴烧。
余浩玩弄着手里的胶带,走进了另一间有床的房间。这里是一间婴儿房,一架蓝色婴儿床孤独地摆在那里,上面是小飞机和火箭摇铃。
地板上放着些儿童玩具,墙上有一副大大的照片,余浩轻轻走进婴儿房,他看到了照片上的一家人,一位和蔼的父亲面带微笑,他穿着西装,朝镜头挥着手,一位母亲——那个蛇女,穿着海沙般洁净的纱衣,怀里是大笑的婴儿。
余浩的内脏扭成了一团,他感到很难受,平凡而又幸福的一家人,他们就这样没了,自己不知该感叹世事无常还是为自己能活下来而苦笑。
空气里的尘凝在半空,时间静止了,窗外投下来晨光。
余浩轻轻拨动着摇铃,叮叮当当,清脆温馨,耳边仿佛伴随着婴儿开心的笑声。这间房没有被动过,或许前天或者昨天,孟晨也站在这里,默默地发了许久的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