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阳台 逃生
门缝被撑得越来越大，丧尸不像是电视剧那样一个劲往前挤，他们会撞门，力大如牛，智商非虫级别。
拿物资逃跑已经晚了，余浩抄起长矛和一瓶水，“去后门！跑！”
他们打着电筒连忙跑到后房，豪仔手机找不到了，黑乎乎看不清路还摔了一跤，两人只能等他爬起来跑进后房才锁上门。
余浩的手微微发抖，他摸到了后门把手，但是没动，打开门，外面应该是商铺牌坊后的小巷，丧尸会在外面等着他们么？
“等什么？快开门啊！”豪仔急得大叫。
余浩一咬牙，门开了， 白得刺眼的光从门外照进来。这里是内城老居民楼的巷子，地面的混凝土湿出了霉，空气中弥漫的怪味令人作呕。
前方一百米处有零零散散几只丧尸，最近的右出口和左出口直接通往大马路。余浩看到右边那栋楼前有个保安亭，那是座公共大楼。
“跑！”
余浩不由分说往大楼那跑，后面两人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刚出去，后面就听见砰一声，网吧大门被撞开了。
“要死啦！要死啦！”谢肥吓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余浩跑进那栋楼，电梯就停在七层，居然还有电，楼旁的标牌写着防蚊知识。他没有犹豫，拉开旁边的安全楼梯门让两人进去。
“那些丧尸快来了！”豪仔说话声抖得提高了八个调。
“嘘！别吵！”余浩压低声音瞪了他一眼，把门死死锁好。
后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丧尸们搜索了一番，它们很快找到网吧后房，开始疯狂撞门，后房的门是木材质，可能几下就会爆。
楼梯间泛着尘，三个少年没命地往上爬，豪仔卯足劲，远远甩开两人爬在前面。很快谢肥累坏了，在五楼扶着墙嗷嗷喘气，豪仔和余浩也不跑了，从上面走下来看他。
“哈哈累死我了。”谢肥一身虚汗，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是无话可说。
过了许久，楼下没有传来撞门声，空气中只有谢肥的喘息，他们暂时安全了。
余浩有点累，他坐到楼梯上，刚刚毕竟是和死亡在奔跑，早餐也没吃，肚子饿得呱呱叫。
“那些丧尸应该不是蜘蛛感应或者气味追踪，会撞门，还算有点智商，我还以为死定了，谢肥这一嗓子嚎的。”他说。
“你有没有水，我有点口渴。”豪仔弱弱地问。
余浩把唯一那瓶水扔给他：“少喝点，哪天真没水喝了我们只能喝尿求生了。”
豪仔喝完水，他突然哭起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爸爸妈妈弟弟他们还有没有危险，我好难受昨天早上明明还好好的，我和阿伟和老陈还在那里说我们以后去哪间体校做老师或者当教练，现在他们肯定已经变成丧尸了，说不定刚刚撞门的就有他们怎么会这样”
谢肥听到豪仔的话也哭了，两人在那又哭又嚎，回音在楼梯间不绝于耳，余浩漠然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长矛棍子胶纸掉了皮，余浩轻轻扣着，他知道自己如果还能再多活几天，心理那道脆弱的防线也会崩塌，像破闸的洪水一样喷发。
外面的丧尸进攻，撕咬，啃食，把内脏挖出，或者可能只咬一口，病毒爆发，然后受害者拖着空空的肚子在街头游荡，里面的他们要承受这种恐惧和绝望活着。
“走吧，我们去上面看看。”余浩疲惫地说。
“你去吧，阿浩，如果昨天不是你我们俩都死了，我们现在只会给你拖累，这瓶水还你。”豪仔边哭边把喝了一半的水递给他。
“走。”余浩嘴唇发白，他早餐也没吃，不想说太多话。
“这样的末世，只有你才能活下来啊！”谢肥抬起头，眼眶发红。
“走。”余浩看向他。
两人都不想走，余浩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了，他没有接那瓶水，拿起长矛转身往上爬。
他想推开四楼的木门，锁上了，悄咪咪来到五楼，还是锁上。
透过门上的黄色玻璃，余浩看到了医院前台，后面的墙上标着“芳华泌尿”，旁边标着“男性泌尿科四层”，原来是泌尿科医院，里面应该会有点药品，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食物和水，网吧肯定不能回去了，再过一两天城里所有短期食物都将变质。
来到七楼，这里是一间艺术培训中心，外面用铁架锁上，旁边是厕所，再往上就是楼顶。余浩屏息凝神，死死地举着长矛，用csgo里定位搜点方式检查了这里，确认了安全。
他来到楼顶，微风吹过，早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城市大楼阴冷而死寂，远方是迷雾缠绕的群山。
这是没有人类的第一天，楼宇和旧城区变成灰色，往日车水马龙的街头漫游着丧尸，城市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已经死去了。
曾经，余浩觉得那些虚幻的鬼怪丧尸多么多好笑，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的遍体鳞伤。人类社会就像一座金字塔，至上而下，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小的丧尸？恐怖的军队会把它们踏平，抹去，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街头还是形形色色的男女，地上倒映的积水，从里面能看到金字塔山沉的底座。
这一切都被摧毁了，就像高达对敌人打开藏有电源的装甲。余浩不知道那些军队在哪里，在干嘛，他们的枪械大炮呢？他们的装甲车和战斗机坦克呢？
他本以为此时能看到军队在街头清理丧尸，或者有救援直升机在寻找幸存者，没有，澄静的天空高不可测，白云依旧，和昔日一样往常，恍惚之中还是昨日。
他期盼着能在远方听到枪声，或者喇叭声，或者能看到信号烟雾，至少能证明他们还没有死去，还活着，不是最后的人类，也没有活成畸形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