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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火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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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大胜和楚青纱看着怀化师傅没有危险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怀化师傅向院外的他们招了招手,两个人赶紧走进院内,怀化师傅已经走进屋里,齐大胜和楚青纱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非常昏暗,怀化师傅由于长期在昏暗的环境里,没有受昏暗的影响,一眼就看到了赢秋子的画像。齐大胜和楚青纱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室内的陈设。怀化师傅走到赢秋子的画像前,看着画像周围的朱砂。

    “这不是小虫子吗?”齐大胜惊呼了一声。

    “还真的是小虫子!谁这么恨小虫子?不对啊,这该不会是赢秋子吧?”楚青纱说着说着就意识到了。

    “这是赢秋子!”怀化师傅低沉的说了一句,又走到墙角的看了看那件被做了法的衣裙,他清楚的记得,那套衣裙是赵敏之一直保留的一套的衣服,从未见她穿过。他猜想一定是赵敏之遇到赢秋子时穿的衣裙吧,亦或者是赵敏之和赢秋子游钱塘时穿的衣裙,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也不想问她。但是,在赵敏之离世的时候,这套衣裙没有烧给她。

    怀化师傅用手里的桃木剑伸过去打算挑起那套衣裙,桃木剑刚刚触碰到衣裙,衣裙瞬间起火了,火势像一条蛇一样盘上桃木剑,张着嘴直奔怀化师傅,火已经烧到了怀化师傅的手,怀化师傅的另一只手拿着半张像符一样的黄色的纸,在火蛇的上面扫了一下,火舌瞬间熄灭了。衣裙上的火也熄灭了,熄灭的无声无息。

    怀化师傅把手里的那半张黄纸扔在了衣裙上,衣裙周围的朱砂就像烧着的火炭一样,红红的,发着光。光越来越亮,怀化师傅看着要燃烧起来的朱砂,手里的桃木剑再次触碰那套衣裙,那套衣裙眨眼间变成一堆黑灰,跟着周围的朱砂也灭了,瞬间变成了黑灰色。

    “怀化师傅,母亲这是被解救了吗?”楚青纱目睹了一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和她说,她都不会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嗯,没事了!”怀化师傅温柔的说,好像不是在和女儿楚青纱说。

    “那赢火虫呢?不!是赢秋子!怎么办啊?把赢秋子解救了吧!”齐大胜怎么也不习惯那张脸是赢秋子而不是赢火虫。

    “唉!因果轮回啊!世间之事,没有偶然,所有事情的结果,都有源头可寻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命运通往何处,都是内心所想所选啊!”怀化师傅感慨的说着。

    “您说赢秋子的这个源头在哪里呢?”

    “《江山图》。”

    “那我们去拿出来《江山图》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了?”

    “《江山图》不可怕,可怕的是《江山图》上施的法术,这个法术是当今世上最毒的,人死了并不是终结,人死了会有一种是不得好死的,不仅不能转世托生,还要受到炼狱般的折磨。赢秋子现在就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赢秋子和赵敏之终于可以相遇,可以尽享他们渴望的人生,并非我所想的啊!”

    “那母亲呢?是和赢秋子一样吗?”

    “好不到哪去,她是不肯自己一个人转世离开的。无论多痛苦,她也是要找到他的。”

    “那这个事的源头是不是施法术的人呢?”

    “是或者不是,都要等慢慢寻来。”

    怀化师傅像刚才一样,把半张类似符的东西扔到了赢秋子的画像上,那张符飘了几下就扑在了赢秋子的脸上。怀化师傅用桃木剑指向画像周围的朱砂,桌子剧烈晃动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把赢秋子的画像晃下去。那张符紧紧地贴进画面,扭曲着纸面。怀化师傅握着桃木剑的手越来越用力了,额头上青筋暴跳,眼睛要迸出火来。

    桌子还在继续晃动,晃动的幅度非常大,像要把整间屋子晃倒塌。怀化师傅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个铜质降魔杵甩了出去,狠狠的扎在了赢秋子画像脸的旁边。桌子立刻不动了,一下子变成死一般沉寂。赢秋子脸上的黄纸符飘落下来,赢秋子的脸似乎有些扭曲,看着有些狰狞,怀化师傅的脸上淌满了汗珠。

    怀化师傅再一次举起桃木剑指向画像周围的朱砂,朱砂变成像火炭一样,火红火红的。光亮中,赢秋子的脸不再扭曲,好像在微微一笑。那张脸,像极了赢火虫开心的样子。朱砂的光影更亮了,火光中的赢秋子画像也着起火来,赢秋子的人堙灭在火光中,瞬间烧成一堆黑灰,跟着朱砂也失去红色的光,逐渐黯淡下来,直至变成黑灰。

    “怀化师傅,这算是解救了赢秋子了吗?”齐大胜看着画像烧成的灰烬。

    “这只是第一步,法术还需慢慢解,至少这样他会好受一点。”怀化师傅幽幽的说了一句,就转回身看着床上那熟悉的被褥、床幔,没想到这里还会被人施法,他现在心里还是有一些悔意,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把这里处理掉了。哪里会想到有恶人在这里做法,让赵敏之眼睁睁地看着赢秋子承受炼狱般的痛苦,这是有多么恨入骨髓啊!

    赵敏之一生清清白白,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仇怨,她只是痴痴的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一个天才的女画家能让什么样的人在她死后还这般恶毒。

    走出房门,怀化师傅轻叹了一口气。

    “怀化师傅,这里怎么处理啊?”齐大胜看着小院里的一草一木。

    “烧掉,以绝后患!”怀化师傅又掏出一道符,用桃木剑轻轻一点,黄色的符烧起来了,他随手把燃烧的符扔进了屋内,火光不一会儿就冲上了棚顶,三个人离开小院,看着熊熊大火吞噬了整个小院,遂骑上马离开了。

    “父亲,不,师傅,我们现在去青纱寨吗?”齐大胜心里惦记黑山寨。

    “这个要等一个月左右,赢火虫恢复好一些,这个事情的解决少不了他的。”

    “那就是说,一个月左右我们一起来找您,对吗?”楚青纱眼巴巴的望着老父亲,这个生她养她的男人,经历一世凄苦,依然那般执着,转来转去,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着母亲。他曾贵为丞相,现在却成为高僧,青灯古佛前,坚持的还是自己的那份心意。

    “你们两个回去吧,把这个给赢火虫,让他务必带在身上!”他递给楚青纱一个红绳拴的黑金色的一个小斧子。深深的看了看女儿,骑着马绝尘而去。

    楚青纱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看着背影消失在山林间,还是依依不舍。

    “夫人,我们两个先回大都城里吧。父亲还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福分!走吧!”齐大胜看着怀化师傅远去,心里也很难受,耄耋之年的岳父,还在守护着亲人,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怎么能安慰一下身边的她,只能看着她忧伤。

    两个人一前一后骑着马回了大都。

    回到大都以后,楚青纱想着父亲让交给赢火虫的东西,就让齐大胜去赢宅送去。齐大胜拿了东西出了楚宅去了赢家。赢家和楚宅在一条街上,离着也不算太远,齐大胜步行来到赢家门口,和门口下人说了一声就进了宅院,赢火虫的小院在中间偏后的地方,齐大胜边走边看。来到了赢火虫的小院,吉雅赛音和鲜于诗正在院子里喝茶。看到齐大胜进来,忙站起身出来。

    “姥爷,您怎么来了呢?家里有什么事了?”鲜于诗看着姥爷齐大胜心里有些不安。

    “没有,赢火虫怎么样了?来,进去说。”齐大胜直接走进屋里。

    赢火虫还在床上躺着,昏睡了一天还是感觉乏累。他下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边着了大火,整个人在大火中挣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齐大胜进屋就看见无精打采的赢火虫,坐在赢火虫身边,这才几天的功夫,赢火虫消瘦了不少,脸色是苍白的。

    “姥爷来了?”赢火虫坐起身。

    “孩子啊,这么多人帮你,会挺过来的!”齐大胜看到赢火虫的样子很是心疼,好好的一个大男孩,招谁惹谁了,偏偏摊上了这么个事儿。

    齐大胜让鲜于诗把门关好,给三个人讲了去找怀化师傅破了太姥姥赵敏之小院里的法术的过程。三个人听的是惊心动魄的。

    “姥爷,我今天做了一个梦,就是着大火了。”赢火虫听完就想起自己的梦了。

    “肯定有关系,我就是很好奇,现在赢家祠堂里的赢秋子的画像不知道怎么样了?”齐大胜亲眼看着赢秋子的画像化成灰烬,会不会赢家祠堂里的也画成了灰呢?他一直在寻思。

    “那我们晚上再去看看啊?”鲜于诗也很好奇。

    “我们待天色黑下来再去,这次赢火虫不要进去,在门口把风,我们三个进去看看就出来。”吉雅赛音想了想,的确是应该去看一看,毕竟症结还是在赢家祠堂。

    天色完全黑下来,赢火虫下了床,找出夜行衣给几个人,四个人穿好夜行衣,出来就往赢宅后面走,赢宅的后院鲜少有人来,四个人溜着墙根儿很快就到了赢家祠堂。鲜于诗出来的时候,顺手就拿着一根木棍,他用木棍砸了一下,锁头就开了,锁头好像是被砸过挂上去的,但是,鲜于诗清楚的记得上次不是这把锁头。打开祠堂门,齐大胜赶紧打着了手里的火折子,借着光亮吉雅赛音找到上次拿的那个烛台,烛台点亮,大家就可以清楚的看到祠堂里面供奉的先祖的画像。先祖们个个都是怒目而视,好像要从画像里跳出来,打你一闷棍的样子。连齐大胜都感觉奇怪,赢家的先祖们怎么都长得异常凶恶呢。

    赢火虫站在祠堂门外,向里面张望着。

    “赢火虫,离开远一点!”吉雅赛音看见赢火虫伸着脖子向里张望,就对着门口说了一句。

    赢火虫向祠堂里张望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背后直冒凉风。他转过身来观察,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就是觉得有一双眼睛隐藏在黑暗里呢。

    赢家祠堂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上次一样,鲜于诗手举着木棍直接来到那扇小门前,发现门上的锁头不见了,就用木棍捅了一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奇怪的是没有像上次那样冒出阵阵凉气。鲜于诗手持木棍用力推开门,吉雅赛音在身后举高烛台,让人大吃一惊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连摆放赢秋子画像的桌子都不见了,地上干干净净的,屋里也没有任何凉气。看起来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屋子。

    三个人看了一圈走了出来,赢火虫正焦急的在门口等着。

    “怎么样?那个画像还在吗?”

    “没有了,那个屋子空荡荡的,应该是有人来过,把东西都转移了。”鲜于诗说。

    “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去问问母亲,是不是她知道我去过,给换地方了。”赢火虫第一个反应就是母亲做的。

    “好,我们回去说。”齐大胜四下看了看,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四个人,大黑天的,又无法看得到,就催促孩子们赶紧走。

    回到赢火虫的小院,关上门,齐大胜又仔细瞅了瞅床下,窗口,才坐下来。

    “你们发觉有人在盯着我们了吗?”

    “在祠堂门口的时候,我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而且还时而冒出一阵阵凉气。那个凉气,就像在那扇门前的一样。”赢火虫率先说的。

    “那扇门前却没有任何凉气了,你们说,是谁搬走赢秋子的画像呢?”鲜于诗又想起来那个空荡荡的小屋。

    “会不会是我母亲呢?我和她说过去祠堂的事。等明天我去问问她。”

    齐大胜把怀化师傅给的东西掏出来递给赢火虫,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赢火虫带在身上,生怕赢火虫会忘记。

    “你们两个在这陪着小虫子吧,赢家看起来是不太安全呢!我回去了,出来久了你姥姥该着急了。”齐大胜说完回去了。

    商容雅从宁恩寺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把命给了儿子,自己就要死了,死之前还是要把自己重要的东西都包好交给儿子。在赢家过了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财富,这些都给儿子吧,儿子活着,就是在替自己活着,反之如果儿子死了,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一想到没多少日子自己就要死了,多少还是会有些忧伤。自己的人生就要完结了,人生不过几十年,转眼就要过完了,这时才体会到了“人生苦短”的真正含义。

    商容雅还要给自己安排后事,自己一旦死了,赢达旺来安排后事她是信不着的,这个过了一辈子男人,现在想来,只剩下轻蔑、恶心,多看一眼都嫌多。年轻的时候对赢达旺还是心生欢喜的,生了儿子之后,他开始左一个右一个的纳妾,几乎都不来自己这边,对儿子也是不闻不问,自己才会慢慢死了心。男人信不过,又不想儿子操心,商容雅打算明天自己去给自己定好棺,要定全大都城里最上乘的棺材,她还要去吴带当风秀衣馆定一套最美的衣裙,死也要死得美。

    命是给自己儿子的,商容雅还是很心甘情愿的。遗憾的是还没有给儿子选一门好亲事,看着儿子娶妻生子那该有多好啊!曾经都想好了,自己升级为祖母的时候,要给孙子孙女打造一套纯金的项圈,挂着大大的长命锁,让孙子孙女们都能长命百岁。现在看来,做不到了。想到这里,商容雅又开始难过了。

    商容雅难过了一会儿,又来精神了。明天就拿着金子去打造,长命锁当奶奶的现在就做好,以后总会有孙子孙女的,带上不就实现了,她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金子。

    人之将死,会想把一辈子没做到的事情都做到。

    李李白来赢宅了,自从听说《江山图》的秘密和赢家祠堂的事,李李白也刷新了认知,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法术的存在,赢火虫越来越虚弱,让他没有办法不相信。他知道赢火虫现在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出现,就和家里说赢火虫生病了,需要他晚上去照顾些日子。他打定了主意,在赢宅陪着赢火虫度过此劫。

    赢火云听说赢火虫病了,装出很担心的样子,心里是十分欢喜的,她巴不得赢火虫马上死了才好呢。李李白甚至都觉得赢火云没有赢火虫说得那样,或许比赢火虫说的好那么一些吧。本来李李白对赢火云也没有太多的期待,没有期待反而更容易满足。

    李李白和赢火云的日子也过了这些天了,赢火云对李李白还是无微不至的,李李白长这么大,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和磨练,加之母亲牟丽的那个性格,从来没有被这样被温柔以待过。小妈艾吉玛对他是关心的,但是像赢火云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李李白也是人生第一次,他逐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慢慢地接受了赢火云。

    赢火云感觉到了李李白内心的变化,也发现李李白对自己也有了关心,这对赢火云来说,也是从所未有的。赢火云的母亲富小娥去世以后,赢火云和父亲赢达旺一起生活,父亲的关心总是粗枝大叶的,她经常认为自己是一个没家的人,也没有家人。和李李白婚后的日子,让她的内心踏实起来了。

    牟丽却不是这样认为的,牟丽是非常后悔让儿子娶了赢火云的。女人看女人,总是那么一针见血的,她就知道赢火云是一个奸懒馋滑,一肚子坏心眼的女人。要不是当初贪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儿子娶了这么一个货色进门的。看不上赢火云,牟丽每天不是直接甩给赢火云小脸子,就是指桑骂槐的说给赢火云听,赢火云也不是好惹的,牟丽甩脸子,她就甩回去,牟丽指桑骂槐,她就毫不客气的骂回去,日子过得风风火火,毫不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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