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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蒙昱克棒打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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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音自从抓住舅舅吉日嘎拉以后,吉日嘎拉有一段时间都没敢露面。但是吉日嘎拉太穷了,经常有上顿没下顿的,逼得没办法,就在姐姐家的上柱国府外面露宿街头。蒙昱克很快知道弟弟吉日嘎拉睡在大街上,找乃仁台哭闹了几次,乃仁台这一次就是不松口,蒙昱克自己的银子早就都给了吉日嘎拉败坏没了。

    要不出来银子的蒙昱克,就给门房的小厮塞了几两银子,每天偷着把吉日嘎拉放进上柱国府,住在一个隐蔽点的屋子里。吉日嘎拉每天住在上柱国府里,不再发愁吃喝了,心情变得轻松了。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摸进各屋顺点东西。一直没有被发现,胆子也越来越大。

    一天晚上,白音去找父亲乃仁台,站在父亲的屋外,白音习惯性的喊了一声“父亲!”父亲的房间里没有回答的声音,但是却听见一声异响。白音眉头一皱,难道父亲的房里进了贼?他飞起一脚踹开房门,看见屋里没有人,但是刚才的异响分明就是有人。白音弯腰向父亲的书案下面看去,一双眼睛和白音正好对上,不是别人,正是舅舅吉日嘎拉,手里还拿着一大包银两。

    吉日嘎拉一看被外甥发现了,就钻出书案,战战兢兢的看着外甥。

    “父亲,我舅舅偷你的东西!”白音故意扯着嗓子向外面喊。

    “外甥,我放下还不行吗?你放过舅舅一次吧!”吉日嘎拉哀求着。

    “放过你?我看你是贼心不死啊!偷完秀衣馆,还要偷我父亲的,你连家里都不放过啊!”白音真不打算放过舅舅,这个舅舅就是死性不改,这样下去,以后早晚都会出大事。

    “白音啊,舅舅求你啦!”吉日嘎拉一看外甥不想放过自己,就吓得跪在了白音面前。

    “你跪我也没有用,你一天不改贼性,我就不会放过你!”白音看到舅舅跪下来的时候,是有些心软的。

    “谁?谁在我的屋里?”乃仁台一走过来,就发现房门是打开的,提着刀跑过来。

    “父亲,是白音,我抓住了舅舅偷你的东西。”乃仁台看到妻弟吉日嘎拉跪在儿子白音的跟前,先是一愣,听到儿子的话,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手里的大刀架在了吉日嘎拉的脖子上。

    吉日嘎拉看到姐夫乃仁台出现的时候,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声不敢出。

    “吉日嘎拉,我不是不允许你再踏入上柱国府半步了吗?你是怎么进来的?”乃仁台看着吉日嘎拉手边的银子,真想一刀砍死这个不争气的妻弟。咬着牙忍住了怒气。

    “儿子,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撵出去,不许再踏入上柱国府!”乃仁台对于这个妻弟真是没办法了。

    白音拽着吉日嘎拉一直走到府门前,才松手。

    “走吧,别再来了!舅舅!”

    “还舅舅呢?我可没你这个外甥!”吉日嘎拉心里恨透了这个爱管闲事的外甥,要不是他,这两次得手的银子,能玩很多天呢!这下不仅不能玩了,生活都没着落了。姐姐蒙昱克这个时候跑到哪里去了?快来看看我的好外甥干得好事吧!吉日嘎拉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姐姐的出现。

    蒙昱克真的像听到了弟弟的祈祷一样,出现了。吉日嘎拉看到姐姐的一刹那,激动得流下两行热泪。

    “姐啊!我要被你的好儿子欺负死啦!”

    蒙昱克刚刚听门房小厮说,吉日嘎拉被撵走了,还是儿子白音撵走的。气得蒙昱克跑着来到府门口。映入眼帘的真是白音在撵弟弟吉日嘎拉。蒙昱克气疯了,乃仁台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就不好,儿子怎么也能这样对待他唯一的舅舅呢?蒙昱克看到闩门的横柱,抡起来就打向儿子白音,白音一个闪身闪过蒙昱克打过来的一柱子。蒙昱克第二下又抡过来了,白音蹲下身又躲了过去,吉日嘎拉看到救星来了,俯下身去死死抱住白音,蒙昱克的第三下抡过来,硬生生的砸在了白音的头上,白音的头瞬间淌出汩汩热血,白音用尽全力站稳,晃了晃,还是重重地倒了下去。

    蒙昱克嘴里还在骂着儿子白音,忽然发觉儿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扔掉了手里的横柱,扑到了白音的身上,用力摇晃着儿子,哭喊着:“白音!白音!快起来!你别吓我啊!”

    吉日嘎拉一看,坏了!这下闯大祸了!这要是姐姐打死了外甥,姐夫乃仁台不得劈了我啊!我可不能傻等着了,这时候不跑更待何时?慌忙着站起身一溜烟儿跑了。

    蒙昱克看着儿子死灰的脸庞,一直声嘶力竭的喊着儿子。

    “白音啊!白音!”

    乃仁台听说府门前蒙昱克追过去了,赶紧跑过来,看见儿子白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蒙昱克拼命摇晃着白音,乃仁台怒目而视,一脚蹬开蒙昱克,抱起儿子往府里跑,边跑边大声喊:“快去叫郎中!”

    郎中来了,白音是头部受到重创,外伤处理之后,服了药也没有马上醒过来。乃仁台急得两个眼珠子通红的。他看见蒙昱克站在墙角里,不敢过来看儿子,恶狠狠的看了看她,心想:“你个恶婆娘,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 你和你的败家弟弟都要去陪葬,谁都别想好!”

    “太医来了吗?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我儿子治好!”乃仁台凶恶地吼着。

    “父亲,太医马上就到!您先坐会儿!”大儿子布和搬来一把椅子,让父亲坐下,看着弟弟白音,布和忍不住掉眼泪,他心里真的很害怕弟弟白音再也醒不过来。

    太医来看过白音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头部受到重创,里面有可能会有出血,服了药以后,里面的出血能不能自然吸收,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乃仁台一听,当场老泪众横。他不能接受,好好的儿子,就这样随时会离开,更不能接受,蒙昱克为了那个败家弟弟吉日嘎拉动手打我的儿子。乃仁台一把拽出布和腰间的大刀,直指蒙昱克。

    “你个恶女人!还我儿子!我忍你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两个儿子!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立刻就给我去死!还有你那个败家弟弟都给我去死!”乃仁台气得嘴巴都哆嗦了。布和忙死死地拉住父亲,身体挡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

    “把她给我关起来,我不能看到她这张脸,看到她,我就想一刀劈了她!”乃仁台歇斯底里的喊着,布和赶紧拉着母亲走出来。

    “母亲,你先去后院的小屋住几天,弟弟没事了就可以出来,不然父亲他”布和不忍心把母亲关进地牢。

    “布和,你舅舅没事吧?你如果看见你舅舅,就照顾照顾他,给他点银子!”蒙昱克小声和布和说。

    “母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弟弟躺在那儿生死未卜,你怎么还是只有舅舅啊?你太让父亲寒心了!更让我寒心!你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吗?我真的太怀疑啦!”布和眼泪汪汪,看向母亲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来人!把她关进地牢去!”布和命令着身边的侍从。

    “儿子!我是你们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这样对我!”蒙昱克一听说关地牢着急了,大声对着布和喊着。

    布和头也没回走了。

    如意酒坊今天是莫日根带着伙计们在卖酒。鲜花从如意酒坊路过的时候,没有看到白音就很奇怪,却意外的看到莫日根,笑呵呵的伸出头来。

    “怎么是你?莫日根你怎么来卖酒了?”鲜花边说边向里面张望着,没有看到白音。

    “白音受伤了,我来替他经营,乃仁台和我父亲是老相识。”莫日根看出来鲜花是在找白音。

    “白音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鲜花很奇怪。

    “听说是因为他的舅舅,被母亲打伤了。”

    鲜花一听说是因为白音的舅舅,立刻想起那个跛子吉日嘎拉,因为吉日嘎拉?他的母亲?鲜花想到那个拉着棺材来闹的疯女人,不觉后背冒出凉意,那个疯女人把自己儿子打伤,的确能。

    吉雅赛音一大早就来到诗礼画轩,从袖子里拿出一大卷字,放到鲜于诗面前的桌上。什么也没说。

    “吉雅,你这是赈济灾民吗?”

    “算是吧!”吉雅赛音笑了,他那灿烂的笑容,让鲜于诗的心瞬间被融化了。

    鲜于诗知道,吉雅赛音那日听说诗礼画轩被盗的事情,看到赢火虫把自己收藏的画作都拿给了鲜于诗,便回家把自己的书法作品也都拿了来。鲜于诗打开那卷字,看到吉雅赛音拿来的很多作品,上面都有当今圣上的签名和印信,立刻就明白了,吉雅赛音很用心的挑了一些贵重的字拿来帮助诗礼画轩的。心里感动得要哭,嘴上一句也说不出来。

    “鲜于诗,你别犯愁!我想好了,过两天约赢火虫和鲜鱼一起去钱塘画画,走一遍《江山图》的路线,保证会有好的作品给你拿回来的。”吉雅赛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鲜于诗,就想让他快一点高兴起来。

    让吉雅赛音没有想到的是,当今圣上还有鱼大鱼的好几张画作,因为有一张上面有吉雅赛音的题款,圣上特意找他问画家鱼大鱼的事情。吉雅赛音被问得不知所措,说不认识吧,画的上面有题款。说认识吧,圣上就要召见。琢磨了半天,只能说鱼大鱼有残疾不见任何人。说完这话,吉雅赛音满怀歉意了,鲜鱼那么美,竟然被说成残疾,实在是太对不住啦!

    吉雅赛音还没来得及和赢火虫说去钱塘的事儿,因为他确定赢火虫一定会去的。别看赢火虫那个人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一旦涉及到鲜鱼的事情,他从不马虎。吉雅赛音都想好了,只要通知一声赢火虫,说要和鲜鱼去钱塘一带画画,赢火虫立刻就会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去。

    吉雅赛音骑着马往赢家瓷窑的方向飞奔,赢火虫告诉他,今天赢家新建的瓷窑点火试炉,让他务必去给捧捧场,题个字。就因为这个事儿,圣上让他今天一早去给抄写祭祀大典的经文,他都拒绝了。他打算给赢火虫的瓷窑捧完场,回来再去宫里,抄一宿也得抄完。

    赢家瓷器的新瓷窑按照赢火虫的设计,重新建造好了。瓷窑负责多年的李叔没有想到,赢火虫平时看着没有那么心细,对瓷窑却了解颇深,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赢火虫改动的地方,都是平日里烧瓷的时候不够便利的地方,尤其是控制温度的地方,赢火虫改了以后,对温度的控制更加严苛和细致了。

    李叔看着新盖起来的大中小号各不相同的瓷窑,眼泪都掉下来了。干了一辈子烧瓷这个活计,还没有赢火虫这个小毛孩子搞得明白呢。瓷窑要试火了,李叔让伙计们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看到东家赢火虫和一个白衣蒙古少年在一起说笑。

    “吉雅赛音,挺准时啊?”

    “赢东家发话必须准时到啊!笔墨伺候!”白衣蒙古少年豪爽的说。

    李叔听说大都城里有一位天才少年,书法写得太厉害了,莫非是这位?达官贵人都很难请的人,和东家竟然这般好,少东家成长了,后生可畏啊!赢家瓷器在这一代,必定做得超过先祖。

    吉雅赛音挥毫泼墨写下了“赢家瓷窑”四个大字。就急匆匆地走了。

    上柱国乃仁台这几日就没怎么合眼。儿子白音还没有醒过来,乃仁台和大儿子布和把白音抬到了自己的屋里,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白音是头部受得重创,外伤在一天天长合,内伤却不知道愈合没有,乃日台心疼儿子,日日夜夜在床榻旁陪着,期待着儿子醒来。

    “父亲,你去躺一会儿,我陪着弟弟,你这样下去会累坏的!”布和拉着父亲,想让父亲睡一会儿。这几天父亲太累了!

    “儿子啊,我就害怕我一睡着,就看不见你弟弟了!我不能失去你们俩!”乃仁台能睁眼睛的时候都不肯闭上,就怕再也看不见儿子了。

    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的,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女的命都是义不容辞的。再狠的人都承受不了失去儿女的痛。

    被关在地牢里的蒙昱克,每日里以泪洗面了。她以为儿子白音死了,还是自己亲手打死的。不光是怕乃仁台不能原谅自己了,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了。天下之大,哪有母亲打死儿女的啊?儿子死了,好日子也到头了,估计是出不了地牢了,乃仁台还没拎着刀来剁了自己,肯定是因为儿子刚死没抽出空来。想想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自己死了得了。蒙昱克开始琢磨怎么样能死掉的办法了。

    吉日嘎拉躲在如意酒坊里,再也不敢出来了。莫日根已经了解事情的整个过程了,就没好意思撵吉日嘎拉。吉日嘎拉这次是真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如果被姐夫乃仁台抓住,肯定是活不了,还不知道外甥白音死没死,姐姐蒙昱克还能不能跑出来救自己了,他几次和莫日根打听情况,莫日根都说不知道。

    鲜花又来找莫日根了,还是打听白音的情况。还拿了一套亲手做的衣服,想让莫日根带给白音。莫日根心里其实是挺难受的。布和找到莫日根,让莫日根代替白音经营如意酒坊的时候,莫日根是不想来的。他不喜欢乃仁台,乃仁台却特别信任父亲不忽木,这种信任竟然延续到了不忽木的儿子们。

    莫日根听说如意酒坊毗邻吴带当风秀衣馆的时候,立刻就同意了。莫日根的心里是有鲜花的,但是羞却的个性,让他每次即使见到鲜花,也不敢上前说话。他一度认为,可能这辈子只有远远望着鲜花的份儿了。

    莫日根现在是明白了,再近也没有用,鲜花一趟趟过来,惦记的都是乃仁台的儿子白音。鲜花没话找话的来打听白音消息的时候,莫日根真想说:“白音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嘴上却违心地说:“我今天就去上柱国府打听一下告诉你。”

    鲜花又想把衣服带给白音的时候,莫日根真想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再狠狠得踩上几脚。嘴上却心不由衷的说:“我一定帮你把衣服带给白音。”

    每一次,莫日根都想撕烂自己的嘴巴。

    诗礼画轩这几天,鲜于诗晚上都没回楚宅睡觉,和伙计们彻夜在店里看守着。店里现在的字画和之前不同,有赢火虫的珍藏,还有吉雅赛音的贵重作品,坚决都不能丢,以后好一些了还要还给他们俩的。那日听温暖萨日盖说到迷药,鲜于诗感觉弟弟还会来盗画,就特别留意了防迷药的办法。晚上休息的时候,都拿来一块湿帕子蒙在脸上,据说迷药吹进来,可以起到防范的作用。

    尽管如此,鲜于诗还是希望弟弟鲜于礼不要来偷盗。

    云水画轩里,画都被温暖萨日盖送回诗礼画轩,这几日也没有什么好卖的。温暖萨日盖照例每日还来玩,赢火云这次是长记性了,不当着温暖萨日盖的面说什么。但是面子上也懒得理温暖萨日盖。鲜于礼还一样,温暖萨日盖来了就陪着玩,没有任何埋怨和嫌恶。

    但是私下里,赢火云已经准备好了三大包迷药,就等着入夜去诗礼画轩。鲜于礼真的不想去,可是,不去的话赢火云就会很失望,云水画轩的生意也真的是不好,只得同意了。

    夜晚的大都城,凉意袭袭。两个人换上夜行衣,专拣着背光的地方走,不多一会儿,就来到了诗礼画轩门前。

    “你先别动,我把迷药都吹进去,等一阵子,我们再撬门进去。”赢火云小声地趴在鲜于礼的耳边说。赢火云费了挺大的劲儿,把三大包的迷药都吹进了诗礼画轩。两个人用帕子捂住口鼻,蹲在外面等着。

    等了好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起身开始撬锁了。锁头很快就被撬开了,两个人摸着黑进了诗礼画轩。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进去,就被人摁倒在地绑了起来。

    “怎么回事?迷药不好使吗?”赢火云太纳闷儿了。用了三大包迷药,都快把自己熏迷糊了,竟然里面的人没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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