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飘了
还在上课，他不想闹的动静太大也就没挣开。
姚野心跳如擂鼓，整个人都已经在七彩的烟火里肆意炸了一圈，他忽略掉那个有些扭曲的问号，揉了揉许听岚的手指：“手太凉，给你暖暖。”
许听岚抽回手，满脸不耐烦地在草稿纸上写：“现在是夏天！？”
姚野嬉皮笑脸：“行，等到了冬天我再给你捂。”
许听岚：“……”捂你姥姥。
早上的几节课都是主要科目，他俩没怎么蒙混，听完重要知识点就开始刷类似题型，之后又准备下一门课。
这个节奏不快不慢，一上午随便就溜了过去。
“待会儿想吃什么？”姚野轻轻敲了敲许听岚的桌面。
讲台上数学老师讲题型讲的天花乱坠，套算公式抛物线图都画了快四块黑板，还没讲完一道题。
“还生气呢，小同桌。”姚野跃跃欲试地点了点他握着笔的手背。
许听岚手翻过来用笔尖扎他。
“幼不幼稚，小学生行为。”姚野逮住他的笔丢到一旁，连同着他的手一起按在桌子上。
许听岚：“松开。”
姚野没动：“中午想吃什么？说了就松。”
许听岚轻轻踹了他一脚：“你烦不烦？”
姚野摆了摆头：“干煸藕条吃不吃？”
许听岚冷笑了一下：“不吃。”
姚野：“地三鲜吃不吃？”
许听岚：“不吃。”
姚野：“冰粉吃不吃？”
许听岚：“不吃。”
姚野：“小同桌到底想吃什么？”
许听岚：“甜筒冰淇淋。”
姚野点头：“这个饭后可以安排。”
许听岚看着他笑了笑，肩膀凑近了他的靠在一起：“我说什么你都给我买吗？”
姚野点头：“辣的不行啊，你腿伤还在吃辛辣的不好。”
许听岚忽然松了脾气：“那就刚才那几样。”
姚野迷惑：“什么？”
许听岚：“就刚才你问的那几样。”
姚野明了，松开他的手连忙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正在口沫横飞的数学老师，接着低头挪开凳子趁着数学老师转身之际，一溜烟冲出了后门：“在教室等我。”
其实今天上午许听岚用姚野手机发送的短信是给许昌黎的，上面说他没留神摔了一跤腿受伤了，最近都是一个同学在照顾，下午的课结束后正好是周末放假，他们俩一起去看他。
不知道回没回信息。
这事儿他还没跟姚野说，主要他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就连当时那会儿编辑短信，他都是脑子一热才跟许昌黎提起的这号人。
不过以姚野那个性子应该在哪儿都能吃得开，带过去应该也没什么。
中午吃的果然是地三鲜、冰粉、干煸藕条，好在姚野明智提前在全是素菜的基础上加了两个肉，一个锅包肉、一个红烧肉，简直馋哭了还在排队打菜王小胖。
两个人坐在教室后排开着窗户，湛蓝的天抬眼就能看见，夏风习习吹的有些惬意。
“姚野……”许听岚开了口。
“在呢，”姚野当下手里的饭，侧首看着他：“冰淇淋容易化，待会儿吃完饭我再去给你买。”
许听岚忽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或许对于姚野来说只是凑巧拜访一下一个朋友的家长，但是对于许听岚来说这样的见面更像是把他自己的一部分秘密展示给了姚野看。
就好像在等待一个人性的审判一样，考验姚野是否会因为他的家庭状况而像大多数本质自私的人一样对他非议远离。
他是不想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带着目的的，但是他忽然发现他已经有点习惯姚野在身边的感觉。
哪怕他犯些神经说不出话做不出表情，姚野也从来不会主动问，哪怕他脾气真的很差，姚野也从来不会不满，哪怕关于他的非议铺天盖地，姚野都不会怀疑他的人品。
姚野，成了他最近想起频率最高的两个字，说不出其他异样具体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像终于安稳了下来，好像他也能够像正常的高中生一样很朋友打打闹闹，能够一起看着未来抓住一条闪光的银河一直往前走。
他不自觉地想，好像如果有一天许昌黎走了，他也有可能不会是一个人——
“姚野，你要不要跟我去趟医院？”他终于顺利流畅地把话说了出来。
但显然姚野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立马低头去看许听岚的腿，皱着眉头问：“又疼了？你就说你还得休两天，老张非要说什么差不多了，我跟你说要真出了问题，我非得找他赔你一条腿不可。”
许听岚牵了一下嘴角弯出个心情不错的弧度，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疼，是我爸。”
姚野起身，忽然想起来之前丁一鸣说的他爸在市医院住院的事情，顿时有点紧张：“许叔怎么了？”
叫的可真亲切。
许听岚摇了摇头：“没怎么，这段时间没怎么联系，下午想去医院一趟。”
姚野松了口气：“那你这腿你自己能去吗？”
他还是有些忐忑，他是想陪许听岚一起，但是碍于许听岚一向把所有事情都藏的严严实实的习惯，他又不好直接说，怕一股脑儿地上去带回来反效果。
但是许听岚听他这话也没弄明白他的想法，还以为他是不愿意过去，顿时神色微黯：“我可以找别人陪我一起。”
姚野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不高兴，一听别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丁一鸣：“不行。”
许听岚皱起眉：“你有意见？”
姚野十分有意见：“有，我陪你去，不用找别人。”
许听岚还是有点心烦：“您变脸可真快。”
姚野有苦说不出，到底谁变脸快啊：“不是，你把饭先吃饭，等我一会儿。”才说完，他就又从后门窜了出去。
许听岚：“……”看着面前变着花样讨他喜欢的几样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他感觉自己有点矫情，其实姚野说了陪他去就行了，一开始也没有说拒绝他的话，自己生气个什么劲儿，搞的两个人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姚野的饭盒里都没动几口。
他烦的不行，随手从桌子里扯出来张卷子埋头就开始写。
陆陆续续从食堂回来的人看他吃饭都这样的架势，顿时感悟到他们和学霸的壁垒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连忙回到座位上也拿起了练习册开始疯狂做题。
后面回来的基本上都被这个形势所感染，莫名其妙地被卷进内卷的状况蔓延。
等姚野买完冰激凌回来的时候，整个教室都罕见地坐满了人，里头安静的只听得见翻书和扯动卷子的哗哗声音。
他差点以为进错班了，还以为出去一趟回来就快穿进了个大神群踞火箭班，确认了一遍后座上的人确实是许听岚，他才举着甜筒进门。
“什么情况？”他坐下拍了拍许听岚的肩膀。
许听岚没搭理他。
姚野又哄他：“你要的甜筒回来了，你再不宠幸它，它就要被热气烤化了。”
他才说完许听岚就侧过了头：“你不饿吗？”
姚野搂了一把胃：“还行，先吃你的甜筒，快化了。”
许听岚接过已经在往下淌奶昔的甜筒，低头在上面舔了两口，唇角上的绒毛沾到一点留下白色的痕迹，看的姚野心里头点了把火。
他强迫自己把头别过去，猛灌了一口刚才从外面带回来的冰水。
许听岚听见动静看了他一样，把自己没沾过的那一面冰淇淋递到他面前：“吃吗？”
姚野穿过甜筒看着他的眼睛，喉咙发干地咽了两下，然后飞快地抓着他的手在甜筒细细抿了一口。
甜，几乎是过了头的甜，甜的他心痒痒。
于是王小胖他们就在被迫刷题之际连续被企鹅上的群消息轰炸的三心二意，李东风没忍住看了一眼手机，当时就差点把眼珠子贡献给教室擦地板——
【姚野：给你们个机会以后中午请我同桌吃甜筒。】
【姚野：很甜……】
【姚野：怎么才能拼命忍住拼命想当场告白的心思？？？】
？？？！！！
上回学校医务室校医那事儿到现在都还是众人心中的结，他们也不好直接问，毕竟都那么清晰地讨论过了几回。
不过好在后面没接触了这件事渐渐就淡了下去，本以为能趁着姚野跟许听岚一起相亲相爱的机会能叫他早悟兰因回头是岸，结果他妈的现在怎么还悄无声息的愈演愈烈了呢？！
那头李东风他们操心的快要脱发，这边姚野看着吃甜筒的许听岚心里拼命驾驭着一匹脱缰的野马，中间许听岚瞥见他直勾勾地眼神，还特别好脾气地就着手喂了他几口。
“这边我吃过了……”许听岚看着他的眼神解释说。
姚野点头：“我知道。”
许听岚皱起眉，主要是姚野的目光太烦人，叫他没办法忽略：“这上面有口水。”
姚野忽然转过头，不说话了。
许听岚：“……”
姚野偷偷摸摸地想盖住自己快要飞起来的心跳，顺手一捞直接从桌膛里捞出来了刚发了条消息的手机。
上面显示群里有人他，他滑开屏幕：
【李东风：姚野，哥，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王馥宇：姚野，姚哥淡定，白先不要告！！！！！】
【于和苏：姚野，我午休结束后过来找你，不要轻举妄动！！！！！】
【高旭阳：姚野，！！！！！】
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