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苏伦入军半年后。
索伊依照伊莎留给她的地址，一路寻到了挂着“斯德咖啡”招牌的咖啡厅。
“欢迎光临。”
“来一杯威士忌。”
“抱歉，本店不售卖酒精饮料。”
“那就来一杯卡布奇诺。”
在吧台的小哥抬头，打量了一眼索伊，便收回了视线。
“好的，请稍等。”
索伊将端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结了账径直离去。
藏在杯底的纸条，只写了“12点，人工湖边”。
索伊抬腕看了看手表，还有半小时。
他提前十分钟到达人工湖边。
冷风从湖面侵袭过来。
他忽然摸出许久没抽的烟来，点燃了一根。
“这个结果是在伊莎的计划之下的。”
“我知道。”
“既然她过来了，伊莎就会尽力避免她成为研究所的实验品。毕竟她自己……也是那样过来的。如今那个小姑娘体内的纳米机械相当于被灭活了，控制权完全交到了那个小姑娘手里。”
“嗯。这些我都知道。”
刚才咖啡厅的小哥已解下了围裙，在夜色下，黑色的衣衫给他的面孔添了几分凌厉。
“那你来，想知道什么？”
“伊莎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其实她完全有条件全身而退吧。”
“是啊，她为什么会这样安排呢？”
“也许只是累了吧。”
小哥喃喃地说。
索伊将烟捻灭，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小哥仿佛无比遥远的声音：“不要太苛待那个小姑娘，伊莎很喜欢她。”
那家斯德咖啡，自那晚后便关了门不再营业，又过了数月，店面被收购，换了招牌，成了一家小餐馆。而那家咖啡馆的小哥，也就此不见了踪影。
苏伦入军两年之后。
作为小队成员，大家一同训练，一起执行任务这么久，自然积累了深厚的情谊。只是，若论起与苏伦的私下关系来，可能只有艾尔一个男孩算是和她聊得不错了。
艾尔便是苏伦初入军时，第一个来试探其实力的人。
小队如今正是完成一个长途任务后的返程期间，远途跋涉的间隙，索伊下令让大家稍作休息。
艾尔的背包里载着队里的口粮，他熟练地取出几袋来，抛到各人的手上，见苏伦正倚着树休息，便走到她身边，把她那份口粮递给她，自己也打开自己的那份吃起来。
“你刚才那一枪可是绝了，可谓救队长于水火，直接把局势扭转了过来。”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罢了。”
苏伦咬了一口压缩饼干，这口粮还真的一如既往的难于入口。
艾尔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话说，你和队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本来以为是队长把你带来，你不高兴，现在看似乎没那么简单？”
艾尔的话一出口，小队的同伴都默契地安静了一瞬。
总算有人问出他们一直纠结却不敢问的问题了。
苏伦沉默了好一阵。
正当艾尔担心她不好回答，想转移话题的时候，她开口了：“也许是家人吧。”
队里的人们都知道户籍上，苏伦是索伊的养女。
“为什么是也许呢？”艾尔不依不饶地追问。
“如果队长愿意当我的家人的话。”
一旁的苏珊笑着将话头抛给索伊：“苏伦妹妹这么好，队长怎么不愿意把她当成家人呢？你说是吧，队长？”她在方才有注意到，索伊从刚刚开始就在悄悄注意着这边。队长这几年虽然变得冷冰冰的，但对苏伦的在意还是比较明显的，虽然本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
“嗯。”索伊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
被苏珊问话整的稍显紧张的氛围登时缓和下来。
“我就说嘛……苏伦妹妹你没什么好紧张的。”苏珊轻轻摸了摸苏伦的头。
索伊轻咳了咳，道：“都吃得差不多的话，就出发吧。”
不知是不是索伊的错觉，连众人整齐的应声里，他也听出了些许调侃。
在三年前，他因伊莎的死而迁怒于苏伦，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冷静的他也意识到苏伦根本没什么错。只是，苏伦的身影，每每提醒着他伊莎的离世。他不想面对她，也不知如何面对她。
令艾尔感到有些怪异的是，在方才收到索伊回复的时候，艾尔并没看出苏伦表现得多么开心。
也许只是害羞了而假装平静，也许是自己没看出来。
艾尔告诫自己，离读懂这个神秘的女孩还差得远呢。
一天训练任务完成后。
“今天的训练结束，苏伦留下，其他人解散。”
艾尔担忧地看了苏伦一眼，见队长眉眼间带着几许微不可查的温和，才放心离去。
“队长。”
“因为你想不起来自己的出生日期，我就将你id卡上的日期当做你的生日，可以吧？”
“当然可以，队长。”
“如果这样的话，三天后就是你的生日了。”
“嗯。”
“你想要什么礼物？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量帮你实现。”
见苏伦不说话，索伊道：“慢慢想就好，想好了告诉我。去吃饭吧。”
“嗯。”
索伊的办公室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想好了？”
“嗯。我想回芦苇地。”
“抱歉，你换一个吧。”
气氛冷凝了起来。
索伊并没有忘记，当时带苏伦来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她，她想回去可以随时回去。
但如今苏伦能力特殊，芦苇地深处湖底研究所的存在已被亚历克斯知晓，他们抛弃的实验体反倒在亚历克斯搅了好一阵乱子。柯兰兹索性撤销了这个研究所，数年后的如今，芦苇地的面积足足缩减了三分之二，还有兵士时时巡逻。
“那就请放了我吧。”
“抱歉，这个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