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觉得不好
赵晓霞疼得直冒冷汗，她的嘴唇都被咬得有些发紫了。
邓万春看了看炕上的赵晓霞，并没有着急上前瞧病。
“晓霞啊，你就别忍着了，想叫就叫，这里也没有外人。”
邓万春把手搭在赵晓霞手腕处给她号脉。
赵晓霞之所以忍着疼痛不喊出声儿，属实还是因为在公公邓万春和儿子邓宪闾面前不太好意思。
沉思良久，老郎中对儿媳妇说：“晓霞啊，你这脉象还算平稳……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邓春生一听心里来气，站在旁边儿暗自腹诽：“我都说了她是吃坏了肚子，老爹你却偏偏不信。这回你总相信了吧！”
赵晓霞回答：“没有啊，大家吃的什么，我就吃了什么啊！”
邓万春在赵晓霞的小臂处寻了个穴位，然后用手指按压：“疼痛减轻了些么？”
赵晓霞面露笑容：“好多了，爹你这么一按，我感觉没那么疼了。”
“我爹针灸按摩的本事远近闻名，你这点儿小事儿根本不算病。”
邓春生并不是在吹嘘，事实的确如此。
“我的好几次感冒是爷爷给治好的！”邓宪闾也跟着附和。
邓万春没工夫搭理这父子俩儿，很是认真地说：“你这应该是吃了什么凉东西，或许……或许是受凉所致。”
赵晓霞摇头否认：“没有啊，我都没怎么出屋。而且这儿很暖和，比我城里的单身宿舍都要暖和呢。”
“这就奇了怪了，我看你也没吃什么油腻大的东西，而且年夜饭也是我和春生精心做的……”
“我，我喝了一口你给宪闾配置的汤药。”赵晓霞突然想了起来，“我本来是想尝一下热不热，觉得那汤药有点儿甜，就忍不住喝了一小口。”
邓万春神色大变：“哎呀你这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喝那东西呢！”
看到老爹如此神色慌张，竟然手也跟着抖个不停，邓春生心里暗叫不好。
作为一个远近闻名的著名老中医，能让邓万春紧张到这个地步，这还真不多见呢。
邓春生迟疑地问：“爹啊，你给闾娃子配的感冒药，这药……应该没问题吧？”
“药当然没问题了，可是药它毕竟是药。”老郎中定了定神，“亏了你还是我邓郎中的儿子，是药三分毒的道理难道连你也不懂么？”
赵晓霞见自己的丈夫挨了训，内心挺不是滋味儿。
同时感到了公公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关心，倒也觉得心里暖和了许多。
“爸我没事儿，方才你给我按那几下挺管用的，我现在肚子一点儿也不疼了。”
“晓霞啊，你这怀着孩子呢，你这以后可得倍加小心啊！”老郎中语重心长，“我这就回去给你熬药，过一会儿我再过来。”
赵晓霞鼻子发酸：“爸，我觉得好多了现在，这大过年的……大过年的还得折腾您老人家。”
“你看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啊！”
邓万春转身要走。
“爸！要不我跟你过去熬药吧？”
邓春生站起身，却没追上去。
“你跟我去也没用！还是跟宪闾他娘在这儿待着吧！”邓万春拂袖而去。
邓万春生气是有理由的。
他很想把自己的这一身医术传给儿子，可他儿子邓春生却学不来。
儿子小的时候，邓万春教他识字，同时也让他记一些药方子。
就算再难写的字，邓春生看几遍也就都记住了，药方子他也很快就能记住个七七八八。
只是邓春生天生对一些中药材过敏，而且接触多了还浑身起疙瘩。
为了这事儿邓万春没少生闷气，老伴儿知道了就对他说：“咱们儿子不能跟你学医，那你就把医术传给孙子呗。”
春生娘只是想安慰安慰邓万春，没想到老郎中认了真。
从那儿以后，老郎中就盼着邓春生快点儿长大结婚生娃，这样他就可以把自己的这身本事传给孙子了。
邓宪闾没跟爷爷一起走，他想要留下来跟赵晓霞唠嗑。
“妈，你肚子疼是不是肚子里的小弟弟用脚踹你啊？”
“呵呵是吧。”赵晓霞拉住儿子的手，“你就那么喜欢小弟弟啊？”
“是啊，有了小弟弟，我就跟他一起玩儿。”
“那要是小妹妹你就不跟她玩儿了啊？”
赵晓霞说着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正在喝茶的邓春生。
“小妹妹……不是说好了是小弟弟么？”
邓宪闾有点儿发懵，因为他一直认为赵晓霞怀的是个小弟弟。
“哎呦，你跟谁说好了？是跟你爷爷说好了，还是跟你爸说好了？”
赵晓霞对邓宪闾的这个启发式提问，让邓春生坐立不安。
邓春生连忙摆明立场：“闾娃子，你可别学你爷爷那样重男轻女啊！”
“你爹他想抱孙子是很平常的事儿。”赵晓霞明显不太相信邓万春的话，“怎么你还不想要个儿子么？”
邓春生此刻老脸通红：“我……我……我有宪闾这个儿子，我就……就已经很满足了。”
赵晓霞心里明白邓氏父子渴望她给邓家生男孩儿的迫切心情。
她也盼望着自己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男孩儿。
听邓春生那么一说，赵晓霞的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妈你怎么了？小弟弟又在里面儿踹你了？”
邓宪闾看见老妈眼泪汪汪，还以为她又肚子疼了。
“宪闾啊，妈没事儿，没事儿。”赵晓霞拉过邓宪闾的手，“儿子啊，你的名字是你爷爷给你起的，以后你可得孝敬你爷爷，也得孝敬你爸。”
“晓霞你跟宪闾说那些干嘛，他才多大个孩子。”
邓春生拦住赵晓霞，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不论男女我都一样喜欢，我邓春生可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
赵晓霞深情地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
看见老爹如此激动，邓宪闾扭头跟赵晓霞解释：“我没觉得小妹妹不好，妈我没觉得小妹妹不好。”
老郎中很快把汤药端了过来：“晓霞你把这服药给喝了，喝了就就没事儿了。”
“晓霞她现在这个状况……”
“你不懂别跟着瞎掺和！”
邓万春教育儿子很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