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个交易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庞老娘被眼前的突变惊了一下，一声惊呼打破了静谧的夜色。
傻妞原本在屋里铺床，听到哭喊声，她心里暗道一声，成了。
“老头子，快来救人，救人啊！”庞老娘一边把庞老三往自己背上拽，一边冲屋里喊。
庞老爹刚歇下，被她这么一喊又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满脸不悦：“喊什么喊，成天没个消停。”
“老三晕倒了，快把他送去郎中那，宝木，宝木，快来帮忙。”
庞老娘喊了几声没听见动静，傻妞赶紧去叫庞宝木，他屋里点了灯，一进去就瞧见地上躺了个人。
糟了。
庞宝木平时从不碰鱼虾，今晚却也喝了小半碗甲鱼汤。
这个量对旁人来说不算什么，可他本就中毒，这下怕是更严重了。
傻妞顾不得其他，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肩膀上来，弓着背一步一步往院子里挪。
她原本只想对付庞老三，没想到却连累了庞宝木。
要是他有个好歹……
庞老爹见儿子和孙子都晕倒了，这才有些慌了，喊了二房来帮忙，急急忙忙地将人往郎中那里送。
王郎中正吃着饭，门被人拍的震天响，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着门口喊：“谁啊？要死啊？”
“郎中，求求您救救我儿子，银子我带来了。”
王郎中来此已经一段时日，村里人都知晓他的规矩，看诊五两起，这对农家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但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庞老三这种，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里的，倾家荡产也要救一救。
门一开，庞家人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涌了进来，就连平时心高气傲的庞宝川也一道过来瞧热闹。
大房和三房死绝了对他们二房来说是最有利的事，眼见这二人脸色苍白一副要死的样子，刘氏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吵死了，银子留下，人都滚出去。”
庞老娘把一把碎银子往桌上一放，将庞家人往外赶，傻妞还架着庞宝木，人还没来得及走门便被关上了。
王郎中看了一眼碎银子，冲着门外喊：“五两一个人，这个小的还救不救？”
“请郎中先救我儿，先救我儿。”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庞家已经再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救庞宝木了。
庞老娘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庞家是要放弃庞宝木。
傻妞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庞宝木，心里轻叹，要不是他掺和进来，庞老三今夜必死无疑，可是眼下若是庞宝木醒了而庞老三死了，定然会引起怀疑，难道绕了一圈，书中的剧情还是要回到正轨？
这个大房的儿子还得再一次死在她的手上吗？
王郎中这才看清呆愣的傻妞，一边给庞老三施针一边笑道：“哟，是你啊小傻子。”
你才是傻子。
“这小伙子是你的相好？”
傻妞脸上的傻气瞬间不见了，她狠狠瞪了一眼王郎中：“别胡说八道，好好救你的人。”
说着也不管王郎中脸上的震惊，自顾自地在屋里翻找起来。
王郎中独居，但是家里的东西却很齐全，他就像个老甲鱼一样，入了冬就准备猫在家里过冬了。
“欸，你个小傻子，别乱动我的药。”
傻妞没理他，从厨房翻出芹菜，捣成汁，给庞宝木灌了下去。
王郎中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更加震惊了，他净了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小丫头片子，装傻充愣就算了，还懂这个？这毒不会也是你下的吧？”
傻妞敢在王郎中跟前暴露也是知道他不是坏人，只不过看人的眼光不太行。
眼下庞老三和庞宝木都已无大碍，傻妞一挑眉看向王郎中：“老头，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凭什么跟你个小丫头做交易？”
傻妞一笑，王郎中和他师妹打赌看谁先研制出麻沸散的配方，只不过他时运不济，收了孽徒不说，就连麻沸散的配方也是被他师妹先了一步。
“就凭我知道麻沸散的配方。”
王郎中已经震惊地四分五裂，这丫头怎么会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跟不跟我谈？”
王郎中立即堆了笑，“谈，谈，你想做什么？”
傻妞手指向庞宝木：“等他醒来，你就对庞家人说你是同情他才顺道一起救了，至于医资就让我给你当牛做马，从每月十文钱里扣。”
王郎中一心都扑在麻沸散上，胡乱地应了两声，直到傻妞写完字据让他签字画押他才回过神来。
“我何时让你给我当牛做马了？不是，你是想来我这当药童？”
“是啊。”
“不行，传男不传女，帮你装傻可以，但是收徒万万不可。”
“那我拜你师妹去。”
“行行行，收收收，我画押。”
这是作了什么孽哦。
傻妞仔细地收好字据，揣在胸口，笑道：“你放心，收了我你只赚不亏。”
“拉倒吧，想我王某人这辈子都没被人威胁过。”
“往后这种甲鱼和苋菜同吃中毒的情况，只需灌下芹菜汁便可，何苦要花五两银子。”
傻妞啧啧摇头，“合该被人威胁。”
王郎中听出来了，她这是笑话他学艺不精呢。
为了麻沸散配方，他忍。
他大手往傻妞跟前一摊，“配方。”
“羊踟蹰三钱，茉莉花根一钱，当归一两，菖蒲三分。”傻妞故意说的很快，说完冲王郎中一笑，“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回到家的刘氏一脚踢在门板上：“不是说好了让宝丫去偷师，怎么让那个傻子捡了便宜？”
庞宝丫也气地不行，一想到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就恨地牙痒：“娘，方才就她跟郎中在屋里，她不会……”
刘氏一听也如醍醐灌顶，她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那郎中怕是瞧她长的好想留在身边好随时下手，这么一想，她倒没那么气了，来日方长，等那傻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看看那死老太婆还容不容的下她！
庞老娘这会倒是高兴的很，拜师的银子省下了不说，傻妞去打杂一月得有十文钱，这些钱可一分都不用给二房，全是她的。
见有利可图，她的眉眼都慈祥起来。
“傻妞，今个儿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明日别忘了去上工。”
先前背庞宝木，衣服上的带子都被拉断了，这会本就不合身的袄子也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她拢了下衣服，往院子里去，冷不丁的，庞老爹从柴房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