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领证
两个人约定去领证的前一天晚上，彦青坚持要回自己家住。
戚励扬说不许也不管用，她执拗的要命，为了避免两个人在领证的关键时刻发生争执，导致第二天不欢而散，戚励扬史无前例的忍了。
男人做事目标总是很明确的，不论缘由，只讲结果。
他的目标是拿到证件，让戚家想入非非的人自动堵上嘴，也省去施嘉琳每天信息骚扰的烦心。
彦青则觉得领证也是结婚，目前这种情况，虽然没有一个梦幻婚礼，好歹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
按照习俗，结婚前头一天晚上女生要在娘家住。
第二天。
彦青赶到民政局门口，戚励扬已经在等她了。
他点了点自己的表，“迟到五分钟，下不为例。”
彦青乖乖给他道歉，挺怂的。
一向张牙舞爪的性子，在戚励扬面前就是嚣张不起来。
彦青也觉得自己怂，她想起了小时候她奶奶经常说的那句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戚励扬穿了一身藏蓝色西装，领带是暗红色的，头发也特意打理过，显得整个人很精神，气质斯文儒雅。
相比之下彦青穿的就有点儿随意了。
她翻箱倒柜找了一件红裙子，还是上大学时候买的。好歹他们也算是结婚，她觉得怎么也得穿个红的。化妆也费了不少时间，遮盖了三四层粉底，黑眼圈总算是勉强遮住了。
“偷个户口本有这么费劲么？”
“我没偷，光明正大拿的。”
“嘴硬。”
男人挑毛病的时候理直气壮，彦青心里不高兴但没说。
拍照的时候他还帮她理了理裙角和头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你不用怕我，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
她就又高兴了。
男人对她新染的黑色头发应该是满意的，帮她整理头发的时候大手轻轻按了她的头顶，表现的很亲昵的那种，任谁都挑不出来毛病。拍照的摄影师还夸他们很登对来着，当时他也愉悦地笑了。
办完证戚励扬收走了两个本本。
“不给我一个吗？”彦青问他。
“你有地方放吗？”戚励扬反问。
她没有。
她总不能把结婚证放在家里，早晚被她妈发现，放在单位也不太合适，放在戚励扬家里跟给他也没什么区别。
“就先放在你那里吧。”彦青觉得戚励扬智商比她高，事事总能够想在她前头，这样也挺好的，她不爱动脑子，省去很多麻烦。
“一起吃个饭吧。”戚励扬说。
“也行。”也算是个纪念，就这么领证了，感觉还挺奇特的。
“我请你吧，一直说请你也没请成，上次还是瑞雅请的？”
借了人家的钱，接了人家推荐的活儿，请人家吃个饭，要的。
“以后都我请，这是老公应该做的。”
“……”
男人专注地开着车，目视前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缓，就像是跟她唠家常。
这样的戚励扬委实不多见。
彦青试图探寻他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看不大出来。
她只能猜测，真心应该是真心，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真心。
“我要吃贵的！”她多少有些报复性消费的意思。
“好。吃完饭我们可以去买戒指。”
“买什么戒指？”她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转而又说，“你有钱吗？”说完又开始在心里掌嘴。
转而又说，“我不是嫌你没钱，我的意思是说~”
“有，留预算了。”
他打方向盘转弯，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提前选好了地点。
在他们两人的关系里，戚励扬是负责写剧本的导演，彦青只需要按照剧本配合出镜，甚至灯光、音响、言行举止都不用管。
这让彦青没有什么安全感。
被掌控的那个要吃亏。
这是常识。
戚励扬还真给她面子，选了一家蛮贵的西餐厅。
彦青来吃过，当时请客的那个男人她并不喜欢，也没有吃出来特别的味道。
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点菜的男人，特别的不真实，像看一部电影。
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得体，对餐厅服务员也是彬彬有礼，潇洒自信的神情令人着迷、
只一瞬，彦青就忘了他之前的恶行。
是个值得嫁的男人，她这样想。
恋爱是人心对人心的游戏，婚姻是利益换利益的游戏，她倾慕，她愉悦，她贪念，她得到了这份满足。
吃饭的时候男人贴心地帮她切牛排，问她：“怎么样？满意吗？”
彦青莞尔微笑算作回答。
她妈说她不要大大咧咧的，她这样笑的时候最好看。
男人收了刀叉，把切好的牛排递到她面前。
修长的手指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随意聊天，“爱琴集团的创始人闫海最喜欢来这家餐厅，前几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他提到了这里，就想着带你来试试。”
她嘴里的牛排不香了。
味同嚼蜡。
闫海，给她送了三个月玫瑰花的男人，比她矮半头，是个理工男。
上次赵瑞雅提了一句这事，当天晚上戚励扬就找她讨要说法，不交待也不行，交待了也不行，没完没了地折腾。
看上去挺体面的男人，心眼贼小。
说着两个人只是契约关系，却要管东管西，占有欲贼强。
她放下刀叉，小脸紧绷，表情严肃地说，“东南沿海还是东北沿海？”
“大喜”的日子，不想吵架。
男人听了她的玩笑，倒是也没急，好像动不动就在家里较真的人是另外一个，颐指气使的人也跟他无关。
她以为这趴就算翻篇了。
嘴里的牛排还没有嚼完，就听见戚励扬又问，“你有几个沿海？”
这话还是在较真。
她默默舒了一口气，不急不急，急就输了，“课本上讲的比较多的就是东南沿海，那边经济活跃嘛，你将来要是建工厂可以考虑去那边，物流运输发达，营商环境也好。对了，戚励扬我们忘了……”她突然提高音量，激动地一批，引来了四周侧目。
“怎么了？”
她冲戚励扬勾了勾手指头。
他犹豫片刻，还是稍微往前探了探身。
她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小声说，“我们忘了签婚前协议。”
戚励扬挑眉。
彦青不想欠他的，“你找袁星航拟一个吧。”
他说：“不用。”
这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有钱家庭出身的人比鬼都精，怎么可能不签婚前协议？虽然戚励扬现在没钱，可他有继承权有投资啊，何况他们还是合约婚姻。
她再次起身探头到他耳边，“那就签个结婚协议吧，不是合约婚姻嘛，我们约定清楚。”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深情泠然，周遭气温都在下降。
这是又不高兴了。
“彦青，你非要找不痛快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