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24章
下午, 顶着灼热的太阳，练习生们去了整个园区场出了主舞台以外，场地最大的运动场。
几个导师站在树荫下, 科科里手里拿了个大喇叭。
“下午好啊。”科科里举起大喇叭，“看看这个太阳，是不是很热！”
已经热到不想讲话的时沅：……
她蔫哒哒的垂着头，不让太阳直射的脸上更难受, 头上戴着叶以蕴刚刚在宿舍给她的帽子。
见练习生们都没啥兴奋度，科科里也不尴尬, 反身只想自己身后插在运动场一角的大片小旗帜。
“旗帜上有标序号，抢到的旗帜序号就是你们选择组队的序号！”科科里被高温逼得满头是汗, 但依旧精力十足地呐喊着，“现在全体都有！站到白线后面, 我喊三二一起跑。”
下午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时沅只稍稍抬了一下头，眼睛被阳光刺激到眯起, 根本看不清远处的小旗子上的序号。
“对了, 你们七位c位的序号, 也是你们选歌的顺序哦。”科科里笑的奸诈，“你们能选到什么队伍什么歌舞舞蹈, 全凭你们自己了。”
“三！”
时沅晕乎乎的站好。
“二！”
想退赛了, 这节目组也太能折腾了。
“一！”“起跑！”
一半练习生飞速冲了出去，还有一半没啥精神气的慢悠悠走着, 似乎根本不在乎成绩。
时沅勉强提起精神, 拿到了一个82序号的旗子。
跑道不长,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所有的练习生都拿到了小旗子, 零星几人一到终点就一屁股坐下，抱着身边朋友嚷着热。
“我们去前面，前面有个背阴。”叶以蕴和欧阳粼一左一右的搀扶住时沅，将她带到背阴的地方。
虽然背阴的地方依旧如蒸锅一样炎热，但是少了太阳直射，总算能将眼睛睁开了。
“这也太热了，这就是夏天吗？”周雪尔仿佛经历了一场劫难，“好怀念冬天。”
欧阳粼：“等到了冬天你又要怀念夏天了。”
周雪尔：“……真实。”
她还真是这样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用在天气上同理。
时沅一声不吭的站着不说话，叶以蕴伸手想确认她有没有中暑。
“别碰我。”时沅躲开叶以蕴的手。
叶以蕴身体一僵，收回试探的胳膊：“对不起。”
休息了一会儿，时沅稍稍从高温中缓了过来，开始四处打量着这个运动场。
“这个运动场有点熟悉。”周雪尔道。
有人回答：“这是上一届男团选秀拍摄的地方，这个运动场出镜了好几次。”
时沅惊讶的看了过去，看到几个女生站在她们不远处的地方。
站在最旁边的那个高个子女生时沅非常熟悉，就上午还在引起争议的庾音。
她身旁还有两个女生，也是时沅有点印象的，因为她们都是七个c位之一。
——d班的孔倩和f班的易珊珊。
“你好，我叫易珊珊。”短卷发的易珊珊蹦蹦跳跳的来到她们身前。
冷着脸的庾音只不远不近地看了她们一眼，之后继续发呆。
孔倩倒是跟在易珊珊身后，她看起来有些文静，温柔的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没再说话。
社交牛逼症周雪尔牢牢地占据着社交宝座。
“你好你好，我叫周雪尔。”她还顺便把时沅她们也介绍了出去，“这是时沅，欧阳粼，叶以蕴。”
“你们好。”易珊珊的性格跳脱，和周雪尔有点相像。
两人聊了几句就开始姐姐妹妹的喊了起来。
时沅也站在一旁边发呆边昏昏欲睡。
【时沅：时间好慢。】
好像快点到晚上看戏啊。
【系统：所以到底是什么戏啊】
【时沅：我的戏啊】
【系统：？？？】
系统用他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转了许久，才理解了时沅说的。
【系统：你是说今晚有人要拿你搞事吗？】
时沅眨眨眼睛，没有否认。
系统傻住了。
【系统：你、有人要拿你搞事，你都不着急的吗？】
【时沅：着急，有什么好着急的？】
没人搞事怎么把她和时家的关系扒出来。
给她的那个傻不拉几的系统来了个一小时禁言套餐后，时沅用手试图个自己扇扇风。
但显然毫无用处。
“雪尔姐姐，我们要去集合啦！”
“好。”
周雪尔喊上时沅：“走了走了，集合解散了。”
时沅仿佛抓到了生活的希望，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科科里将她们带回一号摄影棚。
和上午离开时有些不同，这个空场地明显被改造了一番，原本有小台阶的那一面墙上，贴上了七个牌子，每个牌子上写着一首歌名。
柳霁明在她们身后介绍：“这就是你们第一轮公演的七首歌，基本上都请老师做了些改编，有的还会改一些台词。”
七首歌，也是七种风格。
现在比较有争议的是先组队还是先c位抢表演曲目。
如果先组队，那队员只能盲跟c位的选曲，要是c位选曲的风格和自己完全相背，那是后悔药都没得吃。
如果是c位先选曲，然后其他练习生们再选c位组队的话，她们的自由度就多了许多。
不过，节目组会这么好心的安排后者？
时沅把玩着自己抢到的那个小旗子，看着上面的序号，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安夏雅难得发言：“让她们先看看这几首选曲的demo吧。”
裴临顺着点头：“里面有几首歌我很喜欢，就是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了。”
时沅听到欧阳粼猛吸一口气。
“我靠，那肯定是有几首舞蹈很难的歌曲了。”
裴临作为king男团的主舞，对舞蹈十分痴迷，难度越高他越喜欢。
他现在这句话的意思，几乎是明晃晃的在告诉她们舞蹈很难这件事。
时沅挑挑眼角，眸中波光潋滟。
周雪尔本来想和时沅聊聊着几首歌，结果一抬头，直直的看到时沅抿唇挑起眼角的动作，心猛地一颤。
啊啊啊啊啊时沅真的好好看啊！
周雪尔忍住内心的激动，眼神紧紧地盯着时沅的脸。
快让她多看看漂亮妹妹的脸！
时沅正在思考将这七首歌名和书中的描写对上去，但努力了半天一无所获。
原作者用了大量的笔墨来写男女主之间的爱情，对于女主在娱乐圈内的事业反倒着墨很少，偶尔带上一笔也都是为了爱情线服务。
时沅在圈内混的越深，原书对她的作用也就越少。
顺其自然吧。
时沅抽回视线，转去看另一边墙上的大屏幕，等着歌曲demo的试播。
十分钟后，整个片场完全安静下来。
练习生们的呼吸都放轻了很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重新陷入黑屏的大屏幕。
时沅沉默了。
她站直身子，决定找系统去兑现使用之前拿到的奖励。
【时沅：快出来！】
【系统：在的qaq，系统为您服务】
【时沅：快点，把好运加成给我叠加上！】
她绝对不能最后一个选歌！
【系统：好的，正在为您申请奖励1，2，3，……100】
【系统：奖励已使用，祝宿主使用愉快】
时沅这才叹了口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歌曲风格差别能有这么大，前一秒还在看节奏欢快的爵士舞，后一秒就跳到小了白了兔。
她绝对绝对不能沦落到那种幼儿园风格！
她是要当女神的！
柳霁明不顾众人的沉默，微笑着道：“好了，先有请我们的七名c位出来一下！”
时沅叶以蕴等七人从人中群站了出来。
柳霁明：“接下来我们先组队，每个队伍15名满员，并且最多容纳两个副c，下面请按照你们抢夺的序号开始组队吧。”
果然。
和时沅想的差不多，节目组还是先组队再选歌。
时沅目光扫向众多练习生，一眼就和欧阳粼和周雪尔两人打了个照面。
周雪尔还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等我！
柳霁明在一旁不间断的念着序号，被报到序号的练习生们拿着自己的小旗帜十分纠结的站在中间看着时沅她们。
时沅并没有隐藏自己拿到的序号旗帜。
第八十二，已经算是非常靠后的序号了，她能选择的歌曲大概率是其他几个c位选剩下的。
因为这个原因，时沅身后并没有几个练习生过来。
很快就抱到了欧阳粼和周雪尔的序号，她们俩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到了时沅身后，之后又有一个c班的副c也走了过来。
柳霁明念到的序号越来越大，场内剩下未组队的练习生们也越来越少，有三四个队伍已经相继满员。
“第96号庾音。”
时沅正在和周雪尔聊着选曲的问题，身前突然出现一片高大的阴影。
她抬眸，看到本该选择叶以蕴队伍的庾音走到她的身后站定。
“时沅队伍满员！”
时沅：？？？
录制时间没有留给时沅问庾音的机会，科科里和殷景山在说完几句为了节目效果的话后，就开始将话题转到选曲上。
“不知道刚刚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柳老师跳过的序号，那些就是你们队长的序号。”
“接下来就是你们选曲顺序了。”科科里将大家紧张的高高吊起，然后又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们先聊点题外话吧，你们都喜欢哪首歌啊？”
时沅：……反正不是小了白了兔。
聊了几句后，科科里又将话题拉回来：“好了我们还是说选曲的事情，首先第一个是拿到14号旗帜的章向露！”
时沅眯起眼眸，看着章向露开心地将demo里节奏最好的舞蹈歌曲抱走。
时沅：……心痛qaq。
接下来，樊竹南、池烟、易珊珊依次上去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歌曲。
七首歌转眼间只剩下两首，明朗轻快类歌曲blue和唱跳小了白了兔的无名。
时沅已经在质问系统了。
【时沅：说好的好运加成嗯！！！】
【系统：叠加上去了啊！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
时沅闭眼，再一次觉得她的系统是真的废物。
毫无用处！
系统努力为自己辩解。
【系统：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奖励真的已经打开了！】
打开的话她怎么还会最后一个……等等。
时沅眸光一沉，脑海中蹦出另一种想法。
她一直把好运理解成序号，但如果作用在歌曲上面呢？
书上又没有描写这些，歌曲细节完全可以系统加成的好运改变。展现在她面前的demo也只有几秒钟的片段而已。
时沅的序号和叶以蕴是紧邻着的，她是82叶以蕴是83，按照顺序应该是她先选歌。
柳霁明缓缓念出时沅的名字。
时沅稳稳的走向blue和无名这两个歌中间，两个都摸了摸，最后在众人惊奇的视线中抱住了无名这首歌的牌子。
柳霁明磁性的声音响起：“那叶以蕴组只剩下blue了。”
“接下来按照进组顺序，单数进组是a队，双数进组是b队，不算副c。”
“距离第一场公演还有七天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你们只有七天的时间来学习这些。”
安夏雅：“这是你们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舞台，利用好这七天，向看你们的观众们好好展现自己吧。”
裴临：“倒计时从现在开始，把握好每分每秒的练习时间，中间我们导师会去练习室进行抽查教学的。”
柳霁明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明白了吗？”
练习生们：“明白了！”
柳霁明：“既然都明白了，那都好好练习吧，练习室都给你们分好了，完整的歌曲也已经导入到练习室的屏幕上。”
“相信你们看完完整版……会有惊喜的。”
……
时沅没有着急的先去练习室看完整版的无名，而是问周雪尔节目的播出时间。
周雪尔：“是哦，都快忘了，今天晚上要播出第一期评级比赛了。”
时沅：“几点？”
周雪尔：“晚上八点，我好想看，但是没有手机。”
时沅看了眼身后的其他练习生，趁着她们没注意的时间，双手搭在欧阳粼和周雪尔肩膀上，将她们往自己身边拉过来了点。
“今晚八点，我宿舍相聚，懂？”
周雪尔和欧阳粼：！！！
好像懂了！
到了贴着无名牌子的练习室，时沅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而坐，周雪尔去大屏幕上找到了节目组提前导入的歌曲。
播放键一点开，娇嗔妖媚的曲子就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炸得在场的练习生们都愣住了。
时沅虽然猜测到这首歌可能有反转，但听到这个曲子时也愣了愣。
许久，时沅才从敛目低眉沉思的状态中脱离。
“感情节目组刚刚播出来的demo，只是一个小反差的片段。”周雪尔眼睛都瞪大了，“我都做好了跳小了白了兔的准备了！”
其他练习生们纷纷点头。
时沅也挺开心，瞬间变脸夸了夸系统几句，然后开始拍手分配任务。
“今晚就先把歌词背了，白天拍摄也累了，就当休息了吧。”
“好！”
时沅去找工作人员要了歌词的复印件，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背歌词。
【系统：现在知道夸我了！我都说了我没出错！】
【时沅：好好好，你最棒，你有空吗？有空的话帮我关注一下吃瓜匿名论坛和微博，看有没有突然黑我的帖子出现】
系统作为高级代码，不受这些屏蔽仪的影响，畅游在网络各端。
【系统：干嘛？】
【时沅：你不是想完成主剧情点吗？听我的就行。】
系统听时沅的，转而去关注匿名吃瓜论坛和微博。
就在时沅将歌词全都背完，已经开始跟着下载到手机里的伴奏哼唱时，系统突然开始叭叭报警。
【系统：匿名论坛有人挂你！】
时沅并没有急着回答系统，而是借着上厕所从练习室里出来。
【时沅：调出来给我看看】
【系统：马上！】
时沅很快看到系统呈现到她脑中的帖子。
标题：有人知道参加选秀101的那个时沅是某福利院出来的吗？
主楼：我看她穿的衣服都是大牌，还以为家境很好呢。
1l：问题来了？她哪来的钱？
2l：不知道啊，我看她上学的时候都是靠补助，套国家的钱买名牌？
3l：补助的那些钱不够吧，我更倾向于背后有金主
4l：啊，我对她感官还挺好的，本来打算等今晚看她评级舞台，要是不错就入粉了来着
5l：其实你可以入粉啊，有金主就有资本，说不定以后事业心不错呢，至于给不给金主睡，和我们又没啥关系对吧
6l：拉倒吧，真金主还参加这个选秀？顶多就用身体换了个参加选秀的机会罢了，她和浩瀚签合同是在海选之后，所以这个选秀根本不是浩瀚给她的
7l：好家伙，这么牛逼的吗？十八岁啊……刚成年……就来这些吗？震惊我三观
8l：搞不懂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啊，她都考上海大了，智商应该不错啊，只要大学上下来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生活就完全翻转了啊
9l：谁能拒绝娱乐圈的吸金方式呢？分分钟大几万谁不想啊，但我不会为了这些钱就出卖身体是了
10l：但是出卖身体也太恶心了，阴谋论一下，你说选秀101的导演王恒会不会和她……
11l：王恒结婚了吗？他这么丑……这大晚上的开灯不会吓死吗
12l：金主爸爸长得丑也要恭维着啊hhhhh
13l：就是就是，难不成还有机会嫌弃金主？
14l：今晚选秀101就要播了吧，她镜头肯定不少，估计也拿了个好剧本，啧啧
15l：还炒学霸人设呢，哪有买卖acd的学霸？哪来的脸，真给海大丢脸
16l：我就搞不懂，福利院出来考上海大，有这能力干点什么不好？
17l：就是，小小年纪非得去娱乐圈混……
18l：又有选秀了？今年有哪些好苗子啊？
19l：安利天易娱乐的贺明悦！清纯挂的，标准的爱豆系美人，唱跳也不错，如果公司给力的话基本上稳出道位
20l：也安利叶以蕴，家庭出身应该很牛逼，从小拿奖拿到大，实力强长得好看，美女绝绝子！
21l：我现在好奇节目里时沅和叶以蕴站在一起时的样子了
22l：时沅会自卑吧，家庭不幸还没有身体自由-
23l：哎，我更觉得是叶以蕴不会理睬这种人，拉低身份，而且也怕捆绑被吸血啊，自己的起点那么高就不要被别人拉下来了吧
……
后续走向都差不多，而且时沅注意到帖子一旦沉下去，就会有人突然出来再次顶帖，水军表面太明显了。
但是吃瓜群众才不管着是不是水军，她们看到瓜就扑涌上去，看到所谓的截图证据就开始站位。
系统小心的询问时沅。
【系统：你还好吗……】
时沅缓缓睁开眼睛，眉宇间都是厌恶。
【时沅：你说时凌什么时候会知道这个帖子？】
【系统：这边检测到，时间娱乐的公关部已经将帖子打包发给到了他的邮箱】
时沅更加好奇了。
【时沅：期待他们的处理方式】
系统现在也差不多明白时沅说的等晚上是什么意思了。
【系统：要是时家没有给你澄清呢？】
【时沅：没有就没有呗。】
她签约的浩瀚娱乐又不是当玩具，金安康也不是木头，得到风声自然会采用公关。
系统不得不承认，大数据选择时沅当宿主是正确的。
如果它的宿主能少骂它几句废物就好了qaq。
……
时凌看到公关部发来的帖子后，沉着脸回到了家。
他在回去的路上就将这件事情提前告诉了邱晚和时玉成，等到他到家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已经被清走了。
“爸，妈。”
时凌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一看到时凌回来，邱晚连忙开口问道：“是哪个公司做的？”
时凌：“天易娱乐，应该是为了他们那个叫贺明悦的练习生。”
邱晚才不担心什么贺明悦还是何明月，她更着急的是如何处理这件事。
时凌鹰隼般的眼睛半阖着：“公关部能压下去，但是不澄清的话，等到沅沅以后火了还是会被挖出来。”
时玉成着急的问：“那澄清呢？”
只是这话一问出来，时玉成就息了声，知道了答案是什么。
澄清了，时沅的这个被泼上的脏水自然能洗擦掉，但也相反的将叶以蕴彻彻底底的从家里推了出去。
挑高明亮的客厅一时间有些安静。
一年开不来几次的电视，因为邱晚要追选秀101提前而打开。在一片沉默中，时间来到了八点，选秀101第一期正式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