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皇后
“罪臣，石远山叩见圣上。”
那天子皱了皱眉，随后开了口“石爱卿何罪之有啊？”
“臣…”
谁料这石远山方才开口，这台下就有十几官员同时站出并齐刷刷跪了下来。
一为首之官员开了口“陛下！臣等叩举乱臣石远山为人不敬不义，抽刀杀子，有为孝廉，于父不仁，失德失体。此奏折是臣等罗列之罪证，其大小参污十余起更是可诛。”话罢这些臣子一齐将头叩下。
“哦？”他将眼睛眯起，俯视着这些臣子。只是片刻太监就将奏折递到他手上了。哼，皆是跟着他大儿子的走狗们，如今却狗咬狗，不要这个“自己人”了。所谓的贪污必然要涉及广泛的，他们却只字不提他们自己，通篇都是他石远山一个人作秀呼？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聪明之处，齐王知道，自己看着他一天天的势大自然不放心，推一个替死鬼简单，不触及众人的蛋糕便可以，可就是这一点最为困难。能将裙带缩小至石远山与一些无关紧要之人也是本事，至少没蠢到动了燕王的人！
皇帝此刻缓缓靠下，他十分明白这些人想表达什么，他也十分明白他那大儿子的目的，可以说此番只剩下左右权衡将那石远山狠狠抛下一个结果。想此子聪颖，年仅十余就用阳谋算计这个坐在天上最高之位的老爹。越是高位制约越多，除非彻底疯狂，不然所谓的权术谋夺不过只是牵动这些个制约将他们打起结来困死猎物罢了。
作为天下表率的他既然提出了举孝，那便是受了伦理制约，如果他不孝义廉洁，那这天下只是些表面逢迎的“孝顺廉洁”，手下人做的事也只不过是他想看到的罢了。此番摆在他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了，要么成为天下人的表率，要么成为这天下的无赖，这是他作为帝王的选择权利。
但仅仅是有权利罢了，毕竟这世上根本没有两全，安知民心向背呼？他若做了无赖，那不谈后世子孙，当世的那些个追逐“成功”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放弃展露獠牙的机会，毕竟这一切都是成功的选择。
可是他作为这世界上最高伟的大山，也并非一个愣头小子能够翻越的，他虽要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顾忌天家的威严，但并不代表这些个简单的约束就能将它绑在这张坠金龙椅上给绑死。
“常得胜啊，你近日回京有此事否？”
站在帝王身旁的常得胜就是一愣但随即将身子曲的更低“回陛下，臣一路快马加鞭也就是于齐王遇上，一路上耳旁的风飞快，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陛下！切勿被一宦谗言所蛊惑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虽不瘦削佝偻但也并不康健样子，其身着白衣素袍，并没有什么图案花纹反倒是朴素大方。
“哦？孙阁老，你知道此事？”
“回禀陛下，京城内近日此事闹的可谓是沸沸扬扬，京都老少皆是大失所望呼。此等上行不孝，下行不仁之人竟恭坐朝堂，岂不视王法于秕糠呼？”
孙阁身子虽恙但其声洪亮中正“陛下可知京中百姓如何谈论当今朝堂，当今这天家的？”
若是换做别人在这如此自命不凡的评头论足，别说这皇上了，哪怕是朝中百官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可他姓孙就不一样了，况且人家孙字后面跟着两个字，立辉。京都有四家，高，林，孙，钱，而这孙立辉孙阁老便是这孙家子弟，想莫朝开国时满朝半数皆子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是最大的士族集团，和皇帝叫板他们也有三分资格。
皇帝缓缓开口“如何？”
“他们都笑话陛下奉行的义孝是狗屁！如此不义不孝之事发生在朝堂，难免引得世人思量，这举孝廉到底是如何举的！举出来的官如此丧尽天良。如今这举孝甚至沦为了笑柄，更是有人说这做榜帅的陛下是否也…”
“够了！”哄的一声本高坐的皇帝此刻已然站起黑着脸，双目里泛着金光，背隐隐有一条真龙一般散发着无尽威压。
孙阁老已久站着笔直，波澜不惊。
“孙立辉，朕给你三分颜面，不要不识好歹！”
“陛下莫不还要残害忠良呼？”
此番话一出场上如同死寂，无论是齐王党还是燕王党，还是其余官员无一倒抽一口冷气。今天不光是宁老无赖要走了，莫不是这平日里的孙和稀泥也脑袋发昏想逞一把威风？
不用多说，帝王的威严是轮不的挑衅的，顷刻间那本青碧的天空就直直的黑了下来，空中打起了金黄色的怒雷，似龙鸣虎啸一般，但其中无形的压迫是任何武学都比拟不了的。冷漠庄肃的天威如上天旨意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压的人想要臣服。
台下广场上左右分开站着的文武官员此刻皆齐刷刷的双手撑着地面跪了下来，更有甚者已然被压平的五体投地，只能歪着脖子艰难呼吸。
天威面前，你能够呼吸便是上天给你的最后慈悲。那些个平日里马上驰骋的武将哪位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在上天面前也就只有屈膝下跪的份。
“孙立辉，当朕不敢杀你吗！”此话一出周天龙吟不断，巨大的杀意是神明般的震怒，金色的雷光照耀了整个广场，或许下一刻整个世界都会为之倾塌一般。
“陛下！”一翠如黄莺般的声音打破了这空中满是肃杀的场面。
此刻一名女子身着九凤鸾袍站在皇帝身旁。
“皇后，你…”
“陛下累了。”
“我，朕是累了。”此刻这位真龙天子才算松下劲来，手挽着皇后的手。
“你怎么来了？”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温柔，丝毫没有方才的冷漠。
皇后摇头，取出一巾帕，轻轻擦拭皇帝的额角。
“臣妾不得干预政务，只是许久未见陛下与乾儿了，有些想念。”
此刻皇帝也无了方才的怒意，只是招手“乾儿还不快拜见你母后。”
此刻齐王与众大臣如劫后余生一般齐刷刷捧着胸口大喘着气。
“儿，儿臣拜见母后。”他大口喘着气。
“嗯，既然臣妾见到了陛下与乾儿，那臣妾也是心满意足，臣妾就此退下罢，免得别人唠来闲话说臣妾不怀好意。”那绝美的天后脸上总是温柔的，温柔的看着他的陛下。
皇帝似有些不舍得拉着她的手“皇后…”
“陛下，臣妾该走了。”随后女子顿首后消失在了原地，空留下皇帝一人站在宫门之前。
片刻后皇帝坐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俯视着堂下才缓过气的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