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莫江陵
“莫唱那别离凄凄，妾与君齐…”戏楼里唱戏的声音传出。
“听说了吗，这曲子是一位新晋作笔普的，叫将军什么马的。”年轻书生嚼着瓜子与同桌好友搭话。
“我看这就那样，倒是这唱戏的小娘们是个美人胚子。”同桌的年轻书生酒意有些上来就要招呼小二将那姑娘叫来。
说罢那书生就招呼小儿，但又像是闲慢，酒壮怂人胆便直接冲着下面正唱曲的花旦叫了。
“我看小娘子光唱独角戏有些无趣了，不如今日来小爷我的包厢咱俩好好对对戏？”声音传遍了整个勾栏，但并没有喝彩与起哄。
台上的花旦微微一怔看向了发声的地方，眼中有一丝温怒闪过。
“小女子只卖艺，望客官注意言行。”她身子微微一恭，就是简单的一个动作显得格外的婀娜。
这一下子确让楼上的张书生认为是在委婉，这顿时让没有实质接触过女人的他血脉喷张。
他回了一礼“哈哈哈，只是可惜，小娘子的啼嗓只用于唱戏太过可惜，不如在我床头好好啼唱。”书生像是不死心的样子，却又说出这一番不知恬耻的话，属实逗乐了一些达官显贵。
“此子实在可笑，亏他还是书生，确实有损儒礼。”
他二人从京都而来，一人是家里富庶祖上是经商人家有些银钱挥霍，酒壮人胆再加上自己未出来游历时都在私塾起住，不少时被认为是酸儒。
他不停的向嘴里灌着酒水。
“上半辈子小爷没有好好潇洒，嗝～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要快活一把，嘿嘿嗝～。”对于这种苦读十几年还在童生阶段徘徊的人心中多少也有一些戾气，而女人是个不错的发泄点。
话罢，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可是没走两步就瘫软在地，嘴里还嘀咕“小娘子我来了”。
台上的戏曲突被打搅已经停下，台下人流攒动，一些人都在议论，花旦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怨。
“唉，这次又出事了，看来陪小驴儿的时日又变少了。”
本来在勾栏这种地方说这种话没问题，可是这也得分人。
女孩一路上皆是车厢里大家闺秀，来此处完全是为了成全她那不争气的妹妹。
同桌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连忙制止了他的发言“张兄你兴许是醉了，快快起来我们回去旅店吧。”
倒不是这同桌书生慌了，而是这坐在二楼神仙位的都是些有些权势的达官显贵。刚才的声音已经传了出去，而这在台上的姑娘在进楼时就被告知是只卖唱不卖身。
若是别处，在这酒肉之地怕是多少显贵公子都会骂一句婊子。毕竟这种在酒肉之地工作，已然是不少富贵都倾向于她，若再立个贞节牌坊，呵！
这书生百感交集中，突有所警觉相邻的包间显然被刚刚的声音打搅的静了下来，这久而安静，让这书生不禁有些感觉荒诞。
“我呸，这酒肉之地，还装婊子立贞节牌坊。若不是瞧不起小爷，只与那些暗戳戳里不露面的…唔…”这醉人土突被一手按住。
“你，你…嗝…”
“张兄快些住嘴吧。”这同行书生全然知道方才一番话是彻底犯了众怒。此刻他只想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若是这醉人再不醒悟他便也不顾这情分了。
要说这江陵乐楼可不是什么善地，其幕后老板是江陵一代一直有名的女才人，也是江陵江家的家主江乐雅，为人不说狠辣但说一是一，说二那就不会是三，果决原则。
在坐的都是慕名而来，这家江陵酒楼的花旦请是京城高家的小姐，虽然隐瞒了背景但，国柱四家中高家的二小姐也不是随便能亵渎的。
且在这酒楼二层神仙位的都是在这江陵城内有些背景的，都早就打点关系将这位高小姐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开了，毕竟没有行程是隐秘的。这时大家都用看死人都眼神看着包间里大醉不醒的这位读书人。
这时同桌的同伴急了看着瘫在地上的张书生已然是彻底无语。
他出手摇晃了瘫软趴在桌上的张书生“张兄，张兄…”
“嗯～怎么了是姑娘来了吗…嘿嘿嗝～”
“张兄！”这时同桌书生急了虽然不知这姑娘的身份，但是江陵乐楼的主家他是有听说的这也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存在。
焦急的书生已然前后不顾，此刻他只想离开这人生地不熟的是非之地。
刷刷刷
隔着屏风的达官显贵这时知道有好戏看了。
“…呃～小娘子是小娘子来了吗，你放心文兄我不会忘了你的我们俩一起，嗝，嘿嘿～”醉气的张书生说完这句话便倒下了
这下好到把一旁的文书生坑惨。
……
一会后人流平复，刚刚闹事的两位书生已经被叫走“说教”同时酒楼的黑名单也多了两位，而戏班子已经换了一批。
酒楼重归平静，二楼神仙位的各位显然不会把这件事说事这不光会得罪高家，这也会得罪江陵乐楼，而一楼就不同，多是光脚不怕穿鞋，都在谈论后续。
冷水泼在了他俩脸上，张书生是清醒来过了，刚刚的言行是让他惊了一跳，后背都有些湿透。
本就同行的文书生这时看向张书生是眼中带着些许幽怨，怕是这次的冲动行让他很难忍受。
显然两位书生是没有什么好过，被叫到了单独的包间与老板谈话，先是查清了身份背景，本要动手给他俩一个教训的楼主被高花旦拦下。
“这件事就此而过，你们且将他们放了吧。”
“高小姐…这您…”酒楼的楼主纠结的说道，毕竟这种事情说不好是要两边都得罪的。
这位张书生在京城势力也算不小但与高家相比那就是大巫见小巫，尤其是达官显贵都看重一个态度，很显然这个时候就是江陵乐楼表态的时候这一方面可以卖高家一个顺水人情。
“我自有打算，江儿姐姐那我会去说，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说完这一番话后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
被扔到门外的两人周围也无人理会，周围的人也不过来找事。
……
“经此一事京都张家在江陵的名声是彻底臭了。”高家小姐望着天空缓缓说道
“是啊小姐，不过出行在外时得小心。”一旁身背黑色长匣，下人打扮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说到。
他取下腰间的酒壶，向嘴里灌了起来。
“所以说小姐到哪都得带着我以防歹徒，吨吨吨…”他大口的向嘴里灌着酒水抵御寒冷。
“好了匣叔别开玩笑了我们走吧。”她长长的呼出一口白气
“是，小姐。”临走时他目光尖戾的扫了一眼身后才出来的车棚处。
“今年的三月确是不知向阳暖。”
背着长匣的古怪家仆将马车驾来，护着小姐上车。
“走吧。”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御寒的衣裳呢…
“真是丑陋空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