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集

    吉大叔挑着半担稻谷向回走，迎面走来二十刚出头的二毛子。

    二毛子：“吉大叔，怎么挑这一点哪？”

    吉大叔停住脚，板着脸说：“还问哩！一年做到头，到头来才分这一点粮食。全家三口，都是能吃饭的主，哪里够。”

    二毛子盘根究底：“今年决算，你还剩多少斤粮食？”

    吉大叔干脆放下担子说：“还剩386斤。挑几担回去了，就剩这么一点。”他指了一下箩筐，摇着头苦笑着，“恐怕连明年三月也度不过去。”

    二毛子却嘻笑地挑逗着：“那你怪谁？稻子一收进仓库你就要称，这叫先称后不称！”

    吉大叔似乎生气了：“谁愿意先称呢？那刚打下的稻子湿漉漉的，还要按八折算，划得来吗？可不称怎么行呢？唉，一家人张着嘴要吃饭啊！”他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二毛子：“谁叫你老没福气，你要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粮食不就多了！”

    吉大叔用探讨的口气说：“你说这基本口粮每人四百五，可是工分粮十分工才二两，这合理不合理？工分多有啥用？”

    二毛子不以为意地：“不合理又怎么样？这多年不都是这样定的吗？”

    吉大叔：“你看人家胡老五，四个姑娘三个儿，劳力不多，工分又少，可粮食称了一担又一担。”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远处一位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你看，他还没有称完。”他转过脸，动情地对二毛子说：“我家工分做了四千几，粮食只分这一点。每年分红时，超支的人粮食分得多，可我们进款的却兑不了现。唉！这是什么事啊！”说完摇摇头，显出痛苦的样子。

    二毛子拍着吉大叔的肩膀宽慰他：“大叔，别着急，慢慢来，到时候把裤腰带紧一紧不就过来啦！”欲走。

    吉大叔沉沉地：“还用你说，这紧裤腰带的日子我比你有经验。”

    二毛子讥讽地：“您老既然有经验，为什么又这样着急呀？”

    吉大叔：“你就会和我耍嘴皮子！”他又突然问道：“咦，你怎么没称粮呢？”

    二毛子回过脸：“我那一点粮食，早称回去了。我不像你吉大叔这么着急，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哈哈……”

    吉大叔：“你就不打算好好混哪！我还准备给你做大媒哩！”

    二毛子：“那太谢谢你吉大叔了，只怕我没那份福气。”边说边向称粮的地方走去。

    吉大叔看着二毛子的背影：“你粮都称回去了，还去干什么？”

    二毛子回过头：“去看看热闹。”

    吉大叔没精打采地挑起担子慢慢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