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癖好
苏夫人闻言,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转身回头望去,边疑惑的说道:
“不会啊,然儿此时应该还没过青崖关吧?”
苏璟淮趁母亲视线转移之际,赶紧将口中实在难以下咽的“酱烧肉”快速吐到桌子底下。
服侍苏夫人的丫鬟巧云不满,正要告状,被他一个“不许多嘴”的手势警告后,也没敢再吱声。
苏璟淮做完这些,低下头若无其事的扒拉着白米饭,假装恍悟:
“是啊。哥哥还有几日才能回来,肯定是我太想他,所以看错了。”
苏夫人并没有怀疑,宠溺的望了小儿子一眼,说道:“那倒是,从小你就喜欢黏着哥哥,这一走三年未见,可不得想他了。”
苏璟淮附和的点点头。
他虽然混账些,我行我素,甚至有时候和侯爷都没大没小的顶撞。但母亲做饭这个事,从来都不敢拂了面子。
因为他知道,母亲这些年吃斋念佛,且鼓励和提倡全府的人吃素,减少荤腥和杀生,其实都是为远在边关的哥哥祈福。
以前小,也没觉得什么。甚至还特别盼着哥哥打仗,一打完仗,哥哥便能给他带回来很多新鲜的玩意儿。
直到十岁那年,随着哥哥去了趟南州,不曾想竟遇到敌国派来的刺客暗杀。要不是哥哥拼死相护,他早就成了一具尸骨。
而哥哥,也因为那次,失去了一条右手臂。
在战场上,这无疑成了他最大的弱点,也有可能成为他致命的软肋。
所以,面对母亲以素食做成肉食屡试屡败的黑暗料理投喂,他无法拒绝。
当然,吃是肯定吃不下,便只得想办法避过算了。
苏夫人待了一会,便有人来通报,侯爷回来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苏璟淮送走母亲后,命丫鬟思莲将吃食悄悄处理掉,他则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待他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苏璟淮摸着软塌塌的肚皮,再想想中午母亲的饭菜,捏着指头算了算,便知今晚应该是府上的斋戒宴。
他待不住了。一边穿鞋,一边习惯的唤着思进的名字,倒是思取跑了进来。
“思进那小子去哪里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吗?”
苏璟淮问了一圈,都说没有看到思进的踪影,便以为他贪玩,忘了回来的时辰,随意骂了几句也没再计较。
思进不在身边,思取又笨手笨脚的,不怎么讨他喜欢。苏璟淮只得让思莲服侍着脱掉身上仙奉阁的绿色道袍。
“小公子,这个……。”思莲捧着换下来的衣服,征询着望着他。
苏璟淮想到周暮晨和火云狮,心烦的摆摆手:“赶紧扔掉!”
思莲应诺,正要退下。又被他给叫住:“算了。你拿下去洗洗,先收着吧。”
虽然周暮晨和火云狮讨厌了些,但衣服的主人炎月对他还是挺不错,如若就这么扔掉了,万一人家再来讨要,就不好收场了。
他装扮一新后,独自一人悄悄溜出了门,直奔浮烟阁。
果然,在那里,早就聚满了昔日的狐朋狗友,此时正一个个吹嘘祭灵台的所见所闻。
苏璟淮站在门外听到这些,颇为不屑:切,离得再近,有小爷近吗?看得再清,哪个又有小爷看得清!
他推门而入,众人发现刚才谈论的主角也来了,更是热闹起来。
“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刚才我们还说呢,周小国师为何要将苏公子抓了去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说话的是安飞宇,苏璟淮最不待见的就是他。
仗着自己姐姐是当今皇帝的宠妃,便以为高人一等,整日价嘲讽这个,笑话那个的,跳梁小丑般,比女人还能搬弄是非。
苏璟淮送他一个不甚友好的白眼,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安飞宇嫉妒苏璟淮,都快要嫉妒死了。
因为在祭祀大典之前,他曾为了能坐在台上,屡次前往仙奉阁找周暮晨搭关系,均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后来,他又去求助于皇宫的姐姐。即便是皇帝想讨个人情,姓周的也未给他面子,始终没有松口。
但,苏璟淮不仅轻轻松松的坐了上去,还霸占了最佳观赏位置。
更气人的是,他梦中都触碰不到的人儿竟也挨着坐了下来。
当时看到台上两人有说有笑,安飞宇心里那个恨啊。
但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刚才苏璟淮不在的时候,上蹿下跳,造谣生非,将他能登台说得龌龊至极。
此时当着正主的面,即便是碰了软钉子,也没敢再吭声。却怂恿周边的人,继续起哄:
“是啊,苏兄,你和周国师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对啊,说说嘛。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哈哈。要不然,后来怎么穿了仙奉阁的衣服?”
“还坐在了台上,明眼看,不一般啊。哈哈哈,苏兄啊苏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癖好……。”
苏璟淮知道他们没憋什么好屁,神色如常的喝了一杯酒,等大家笑够了,这才缓缓开口道:
“在座的各位这么调侃我,我倒是无所谓。癖好不癖好的,反正苏某本就没啥好名声,随便说去了。但……”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左右张望了一番后,接着说:
“事关周小国师的名声,就不怕被仙奉阁的人听了去?我可知道,那人脾气不甚好,啧啧,说不定明早谁的舌头就被拔掉了……。”
话音一落,刚才挑事的那几个人吓得都捂紧嘴巴。甚至还有人打开门和窗户,朝外打望了好一阵子。
苏璟淮像看傻缺二百五一般看着他关上窗户,抚着胸口,一副安下心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道:
“人家是修仙的人,有千里目和顺风耳。还用得着像诸位般,偷听点什么,得爬墙角?”
瞬间,热闹的包厢,因为几句话,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安飞宇有些坐不住了,待了一会,便推脱有事,先一步逃离了。
他走之后,因为没了始作俑者搅屎棍,大家又渐渐将话题恢复到正轨上。
李世勋端了一杯酒,和苏璟淮轻轻碰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
“苏老弟,我们都很好奇,你怎么就坐到台上去了呢?自然,安家那小子说的肯定不对。”
苏璟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骄傲的说道:
“那是因为,没有我,便没有祭祀台上的犼窍,封印就没办法顺利完成!”
他话一出口,众人都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