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争执与伤痛
放学的时候，当教室里只剩她和今天的值日生时，戚染看着周望的桌肚里垃圾已经被扔了，遗憾之余又有些庆幸，但视线下一秒却被落在脚旁边的纸条吸引。
如果运气好，她大概能得到想到的答案，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她收拾好书包就想将这张纸条同要扔掉的废草稿一起扔进后面的垃圾桶。
走出教室后，学校里某个路灯似乎是电路故障，闪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下一刻果然彻底暗了下来，也让她明白了路灯的电路绝对是并联的。
她辗转到下一个路灯前，下面还有一个公共垃圾桶，那张纸条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扔，将它展开看清上面的字后，雾气迅速笼罩住那双透亮的美眸，不该存在幻想的。
她走在寂寥的校园内，心里的孤独以数万倍地放大，都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他那得到如此残忍的答案。
她之于他，是同桌，更近一点的关系止于朋友，从来都无关风月。
纸条的内容停在了[那你和隔壁班那苏茉晚呢？]
回答在哪里？或许在下一页的纸上，或许深藏在心里。
她不敢想，也不愿再暗下定义，总归是别人的事。
回家也是要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脚底像是有千斤重，一路磨磨蹭蹭却也赶上了末班车。
到站下车，还要走近一公里，却在300米处的路灯下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戚染兴奋地跑了过去，开口竟是颤音，几欲落泪：“妈~你怎么在这等我。”
原来，有人等待的感觉真的很好，或许这些记忆要追溯到遥远的曾经，乍然得到就很容易满足。
孟清本想责怪她为什么这么晚不归，是不是存心让他们担心，却看到女儿神色时软了语气：“回到家见你这么晚未归，妈妈自然担心。”
“最后自习晚修的时候做了一套压轴题模拟，有些难，就想着继续攻坚，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
对不起妈妈，让您担心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绝对不会有下次。”戚染扯了谎，却又无比真挚地承诺着。
戚染挽着孟清的手臂，母女俩一路有说有笑，在进自家院门前孟清突然想到：“你爸今天打电话和你班主任了解了一下你最近的情况，不知道班主任说了什么，你爸有些生气。”
戚染心里猛然一颤，整个人思绪不宁，能让他生气的点，她猜不透。
最近的考试和课堂表现她都没什么诟病，二模甚至考了联考第二，难道是班主任看穿了她的心思？
“别怕，妈妈会帮你好好劝他的。”看出女儿的忐忑，孟清于心不忍，她没从戚裕斌那套到话。
“嗯~”戚染的话音里仍是发着颤，还没进屋仿佛就感受到了低气压。
进门后果然入目的就是戚裕斌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她迫切地想躲避：“爸爸，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戚染，你不小了，再有一个多月就成年了，做事还这么随心所欲不顾后果吗？”戚裕斌也没强硬地拦住她，只是在她即将上楼梯前说了这么一段莫名的话。
“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戚染实事求是道。
“你们学校那学生，瞒得住？各个老师都没办法，她同学谁都不敢你非要站出来？”戚裕斌语气严肃，想到现在学生的心理健康，生怕自己的女儿受什么影响，就给戚染班主任打了电话。
王松话里话外对戚染的赞扬，他自然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却在听到她为劝下那女生立功后心凉了半截，听着电话那头的描述他表情愈发阴沉。
“老戚你这是什么意思，附中要跳楼那学生关染染什么事？”孟清也跟着严肃起来。
“你是感觉自己是救世主对吧？什么事都敢做，你这次是运气好劝下了，那万一呢？万一她真的跳下去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后果。
校园舆论、社会舆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这些你能承受吗？”戚裕斌越说情绪越激动，不敢想象失败的后果。
“所以呢？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下来对吗？把希望寄托在不知何时才能赶到的警察身上才对是吗？”戚染对戚裕斌的批评一向是默默接受，一听而过，今天难得顶了嘴。
“戚染，你……”戚裕斌感受血压上头，抑制怒气又缓了缓，“你是觉得学校里那些辅修过心理学的老师不如你还是心理咨询室的心理医生不如你？你就非得出这个头？”
“至少我听到的是那位同学抗拒与他们的接触，最好的办法是同龄人进行疏导，我有什么错？
从小到大，我做道什么地步你都不满意，现在我做了好人好事也得被你说一通，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满意啊？”戚染也抬高了音量。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随意去开解，她同学她朋友不比你了解她？你就非要出这个头？”戚裕斌依旧觉得戚染意气用事。
“至少我见过比她更严重的，心里的悲痛让我肯定没有谁会比我努力地去劝阻，表姐当年您是忘了吗？我是亲眼见到她落地的，凭这些我迫切地想救下她，够吗？”戚染的眼泪夺眶而出。
避而不谈的话题再一次被提及，整个屋内的氛围瞬间凝固，戚染趁着他们晃神的片刻快步上楼躲进自己房间，从里面将房门反锁。
那件事刻意回避不代表遗忘，戚裕斌和孟清也双双陷入沉默，没有谁的心情会好受。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戚染他们可能才有点过度保护。
孟柒柒喜欢江城，亲近这个表妹，比起孟家，孟柒柒更亲近的是他们的家。
情感上来说，他们当年也是把她当成亲女儿的。
提到她，无人不说一句耀眼，是真正的天才，对任何事都有着极高的天赋。
只恨当年少了对她心理上的关注，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