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论真假
“做得好, 中也君。”森鸥外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赞赏不掺水分，“这次能识破敌人的阴谋, 把敌对组织连根拔起，都多亏了你。”
中原中也没有居功自傲：“承蒙首领信任，这是我的职责。”
这话说得委实是谦虚了, 自加入港/黑以来，他的成长速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惊人, 森鸥外看在眼里, 心里忍不住感慨自己真是撞了大运。
太宰, 弥衣，中也，这些少年一辈的人才的一个接一个地加入他的组织，港口mafia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能成为横滨极道龙头也说不一定……
这样看来, 老是让中原中也在红叶手下做事就不是很合适了, 他需要有更大的空间去发挥自己的才能。
让他负责宝石走私的监视怎么样？
在那充斥着欲望与犯罪的走私市场里, 需要有更为强大的暴力去镇压。
让对方告退后，森鸥外认真思考起这一方案的可行性。
中原中也可不知道他的考量, 比起这山望着那山高, 他更喜欢脚踏实地地做好眼前的事。
充沛的光线穿透彩绘玻璃窗，将斑斓色彩投映在大理石地板上, 少年行走在走廊上，脚步不急不缓地踩过那些被切割成块状的彩色光影……
有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同事比他快上两步, 现在正走在前面, 离他不远的地方。
“……我更希望升职的是弥衣小姐。”
听到熟悉的名字，中也的目光投向了他们那边。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不过这么说不大好吧？”
“都是实话, 有什么不好的。”男人丧气地抱怨，“现在这个部长要求太严格了，根本就不是人类能达到的水平，说话还那么刻薄。”
“弥衣小姐最近才升到了助理的位置，离部长还早，而且你怎么能保证她升职后不会变得像部长一样严厉？”
“她那么体谅手底下的人，再严厉也严厉不到哪儿去吧，真到了那一天我兴许还能时不时地偷个懒，就当补假……”
中原中也与他们擦身而过，完全没想到有人在后面的两人蓦地呆住了。
刚才还满口抱怨的男人慌了神，着急解释道：“中也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现任部长其实很——”
中也停下脚步，侧过身子看向他，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冷漠：“与其费尽心力地利用别人的善意偷懒耍滑，还不如趁这个时间想想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这份工作。”
说完也不在乎对方的回答，径直朝前走去。
另一个男人尴尬极了，忙拽住还想狡辩两句的同伴的胳膊，拖着他往反方向走。
中原中也走了没两步便遇到了尾崎红叶。
走廊这么空旷，刚才那两人也没用气音说话，同在长廊上的红叶自然也听见了。
“是不是该跟新首领提个意见，让人事部那边把用人标准再提高一些呢？”她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中也走近：“思想上的审查标准很难定位吧，又不能撬开他们的脑子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招呼还是要打的，什么时候抽空去人事部提个醒，让部长注意一下那些想偷懒吃白食的小老鼠，如有必要的话清扫出去也是可以的。
“以前我没想过，今天听到他们讨论倒是想起来了，你说弥衣如果成了部长会是什么样子？”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并排走着，问出这个问题。
那孩子成为部长是迟早的事，再努力一点爬到五大干部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完全不考虑“能不能”“行不行”这种前提条件。
“具体的不知道。”中原中也实话实说，“不过在人事部工作的一定会很高兴。”
就像刚才那人说的，体谅手底下的人，而且不刻薄，这样的上司放哪儿下属都喜欢。
“那可太让人担心了，万一他们看我的小弥衣好说话都欺负她怎么办？”
“……”算了吧，你的小弥衣从某种程度来说和太宰治是同一级别的。
和尾崎红叶走了一段路后，中原中也忽然出声：“大姐，你觉得占卜这种东西可信么？”
“都说了不要叫我大……算了，随你吧。”红叶放弃纠正，随后认真回答起来，“占卜的话得分情况，有些异能者会发展一下兴趣爱好，利用自己的异能去收费帮别人预测未来，这种就算是可信的，另一部分么……”
她眯起眼睛，愉悦地笑道：“就纯属是愚弄人的骗术了。”
“所以呢，你被占卜了什么？”
少年无言以对。也就是说那个老板的占卜也有可能是真的对吧？！
“中也？”
“……未来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是恋爱啊。
尾崎红叶不疑有他，毕竟她也想不到出去团建一次就有人把部下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定的还是她最喜欢的那株窝边草：“一直觉得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占卜的预测只是给你一个大致方向，真正决定成功与否的终归还是你自己。”
就比如一个人被人预言未来会成为世界首富，但当他因此就松懈下来不肯再努力后，还是会穷困一生。
“嗯，这个我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表现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是谁，当被告知身边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会成为自己的另一半都会感到别扭的。
同一时间，弥衣已经坐上了新干线。
可算是能回横滨了……
在饮品店喝完饮料后，五条悟带着他们去见了一个小男孩儿，那个小男孩儿叫伏黑惠，是禅院甚尔的儿子，随母姓。
听五条悟的意思这孩子是原定要卖给禅院家的，但他想截胡。
小男孩儿成熟得不可思议，连小学都没上就能接住五条悟的话题并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靠谱的成年男性。
弥衣正是在他们和小男孩儿谈话的时候离开的，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在东京还有一个人必须要去见。
菊地，差点把他给忘了。
见到完完整整的弥衣，菊地吓得腿一软，差点没当场跪下。
做了亏心事，自然是怕鬼敲门的。
菊地再三保证自己从今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帮她做事，不收一分钱，把盘星教给他的报酬和原来的定金全数交给她后还发了毒誓，只求饶他一命，弥衣看得出来对方是真心实意的，于是将他收为了眼线。
这次的东京之行可真不容易，本来只是来交接情报的，谁能料到会出这么多事。
五条悟那边……以后尽量躲着他吧，能不去东京就不去东京，能不见就不见，反正在有爷爷坐镇，咒术师再坚持也会有放弃的一天。
当然了，回去横滨后安心虽然安心了不少，但她是调休，这就意味着这几天休假耽误的工作全都得补上。
三个字总结，忙疯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人事部要来搞一次大清洗活动，管理制度要重新修订，人员调动的调动，解雇的解雇，上面递报告下面传消息，可以说弥衣这个劳动力回来得正是时候。
某日下午，她正抱着一摞人事档案资料回办公室，途中不小心撞上了人，还好对方手脚快，及时接住了快要倒下来的资料袋。
“太险了，差一点就倒下来了……太感谢你了，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用重力减轻了资料的重量，让弥衣能轻轻松松地把这些都搬回去。
看着后者坐回了办公椅，他觉得很不应当，都这个点了，怎么着也该下班了：“你们部门最近已经忙到这个地步了吗？”
“嗯，是啊。”弥衣忙得连抬头的空闲也没有，“整理好这些资料后还要去财务部和情报部送文件。”
中也知道人事部部长为什么会让部下干这些事情，不过对方用力过猛了也是真的：“把文件给我吧。”
“啊？”
“啊什么。”他直接从桌上拿起两份文件袋，“是这个吧？”
弥衣点头：“只是送文件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也说了花不了多少时间，我下班顺路，给你带过去只是顺手的事。”
见他已经打定主意，弥衣也不推辞了，只是照例说了感谢的话。
离开办公室后，中原中也掂了掂手里的文件。
除了帮同事一个小忙，他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
原本觉得得到了那样的占卜信息后他会在以后的工作中很难面对弥衣，不过还好，即使是面对面交谈也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是他顾虑得太多了，冷静下来想想，万一那位占卜师是红叶大姐口中的第二种情况呢？
况且无论真假他都是要在组织里生存下去的，和弥衣的接触难免存在，只要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处理就好了，管它那么多呢，在意太多反而束手束脚。
居然被区区一个占卜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还差点影响了工作，真是不像话。
中也嘴角微扬了一下，像是在自嘲，然后带着文件走向了通往财务部和情报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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