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正义与邪恶
第二天一大早，特协组会议室里就传来了吵闹声。
“整理一下情况，你是说当年被卖到环内的亚人小孩现在回到了99区，成立了一个叫黯灭的组织，并且在前天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干掉了毒龙以前的八个手下？”白羽星踮着脚一边在黑板上做着记录，一边询问着上宇奏，尝试做出总结性的发言。
特协组的主要成员都聚集在会议室里，算上这次调查的参与者神宫草，总共也就6个人。
“根据露塔斯所说的情报，大概是这个意思。”
“但毒龙不是本来就和亚人联合有仇吗？他怎么敢回99区的。”神宫草用手指戳着下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虽然已经在特协组工作了一个多月，但上宇奏对99的势力架构仍然是一头雾水。
“现在的99区是亚人联合说了算？”
“反正不是我们说了算。”艾夏尔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似乎每天上午她都是这么疲倦。
“说正事，亚人联合上一次的选举应该是在五年前，毒龙也是那时候从99区逃离的。我查了当年的案件，毒龙当年的目标大部分是99区各个收容所里被遗弃的亚人小孩。”
白羽星在电脑找到以前的卷宗，将资料共享到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组长，你怎么看？”
童年时期的上宇奏太理解这种孤独的感觉了。在遇到神宫草的父亲之前，自己一直都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全靠一位善良的大姐姐接济，才能在99区这种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
那些孩子回到99区，恐怕也是为了留在99区的亲人或者朋友，否则在哪儿乞讨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露塔斯给的资料准确，那我怀疑参与这次案件的袭击者会与收容所有联系。”上宇奏提议道：“他们是有组织地在针对毒龙去进行复仇，成员估计也是以当年的受害者们为主。”
白羽星敲了敲黑板，对着角落里的唯真冬说道。
“嗯……真冬，把99区所有收容所的资料找出来，重点调查五年前失踪的那些孩子的档案。”
“收到。”
“另外，你查一下有没有暗灭组织相关的情报，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了解了。”
得到指令的唯真冬戴上耳机，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尼亚，艾夏尔。你们两个负责调查现在几个大型收容所的负责人，我在明天晚上之前就要看到情报。”
“为啥对我俩就这么苛刻！”
尼亚站起身来，向白羽星大喊着发出了抗议。
“因为你俩太混了！”
“艾夏尔暂且不论，我已经尽力了好吗！你这样说也太让我伤心了。”
“不好意思，我完全不在乎你的感受。”
说完，白羽星打了个响指，一字一句地说道。
“get out！”
尼亚叹了口气，拉着昏昏欲睡的艾夏尔无奈地从会议室走了出去。
白羽星看了看神宫草，欲言又止，向上宇奏递了个眼神。
“那个……神宫，我跟白羽星有话要讲。”
“哦……嗯嗯。”神宫草乖巧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其他人出去之后，白羽星正色说道：
“组长，你和露塔斯交易的时候，她有没有提到毒龙回99区的原因？”
“没有，她只说了之前亚人联合的那些历史矛盾。”上宇奏拍了拍脑袋，“啊”了一声。“难道这也是交易内容之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交易内容。”
“不……毒龙在这个时间点回到99区，想必是有什么原因。”
听到白羽星的话语，上宇奏陷入了深思。
从露塔斯给出的历史原因来推测，毒龙回到99区大概是为了复仇，但为何亚人联合的人没有对他进行围剿……反而是当年的受害者率先发起了反击。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那他回99区是为了干什么，有什么诱惑更大的事情值得他这么去做吗？”
“恐怕也是为了芯片……之前联合理事会的会议上，西部联邦指控皇权骑士想要通过破解芯片盗取天使财团的技术机密，皇权骑士的代表当场就否认了，但凡他们还要点脸，就不会亲自对芯片下手。”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她们一直把东西扣在特协组？”顺着白羽星的思路，上宇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等等，那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来破解芯片的机密，他们是在等什么吗？”
“……”
白羽星陷入了短暂沉默，略微思考过后，看着上宇奏的眼睛。
“他们在等一个机会，理由并不复杂，但你需要有一定程度的物理知识才能理解。”
虽然不了解上宇奏的知识水平，但白羽星直觉告诉她，上宇奏并不是白痴。如同朗诵着使用说明一般，白羽星面无表情地解释着原理。
“芯片从那个三层屏蔽装置里回收之后，天使财团的人就能凭借神奇的技术精准定位到芯片的位置和状态，如果没有大范围的全频道干扰系统，就没法瞒着西部联邦进行破解。”
上宇奏在心里默默地分析着情况。
如果再度展开屏蔽装置，那西部联邦会立即看到信号从我们这里消失，就有了强行突入的理由。
但如果不适用屏蔽装置，直接进行芯片破解，西部联邦也能立即确认到芯片的被破解状态。
那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才有机会破译这个芯片？
白羽星的声音打断了上宇奏的思考。
“不过按现在的状况，芯片在我们手里，只要理解了原理，这边找到破解手段也只是时间问题，天使财团肯定会想其他办法来夺回芯片。”
“他们能怎么做？直接抢？”
“我认为不至于，现在双方表面还没撕破脸，芯片留在特协组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归还手续没办完。”
“我猜这次毒龙回来很可能会针对我们采取些行动，并且扰乱99区的局面以向皇权骑士施压。联合理事会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估计他们早就想派人绕过东联盟，强行回收芯片。”
上宇奏突然感觉自己才是坏人的一方。
至少道义并不站在自己这边。从西部联邦的视角来看他们的确是受害者没错，芯片被人窃取，皇权骑士想要盗窃他们的技术机密，现在想要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还要突破层层阻拦。
“不过芯片本来就是天使财团的东西吧……我们是不是在帮助皇权骑士犯罪？”
“是的，但如果你看过赛博朋克系列的电影就会知道，如果天使财团垄断了技术，那时所有人都会被吃干抹净，我们没得选。”
白羽星转过身，仰望着窗外的天空，她在想着什么，又或者是背负着什么，上宇奏不得而知。只是愣愣地看着白羽星的背影，接着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