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自过去的复仇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我与神宫草离开了夜场中央的位置，找了个靠近门口的角落坐下。倒不是想要坐在这么边缘的区域，在看到价格单的一瞬间，上宇奏就失去了对座位的选择权，哪怕是这种边角位置的价格都让上宇奏感到心痛不已。
夜店里这种边角的位置通常被称为散台。再往外的位置，大多连座椅都没有，只有一个高脚桌，用于存放些酒水。
身材魁梧的亚人联合成员们在门口来回晃荡，尽管已经12点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人们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场外涌入。
在位置上坐了不到两分钟，刚点好饮料，一抬头发现一位穿着旗袍，带着狡黠笑容的人类女性一声不响地坐在了我和神宫草对面。
“你们两个就是特协组的人？”
看起来不过20来岁的年纪，语言里却透露着一股精明，老练的气息。
“初次见面，我叫露塔斯。”
露塔斯跷着腿，斜靠在椅子上。外面披着镶着金边的高级红色披风，里面则是穿着一件黑色的开衩旗袍，透过胸口的三角形窗口，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与深不可测的事业线。
头上有两个特色鲜明的丸子头，柔顺的褐色马尾顺着椅子而下，眼角的美人痣随着笑容绽放，在夜店昏暗的灯光下，整个人显出一种慵懒的娇媚感。
“您好，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我叫上宇奏，是特协组的组长，旁边这位是我们特协组的组员，叫神宫草。”
主动递上自己的名片，上宇奏有些紧张地看着露塔斯。
“堂堂特协组组长，居然坐厕所卡。”
露塔斯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颇有些调戏的味道。
“额……”
“厕所卡什么意思啊？”上宇奏把身子凑过去，小声地向神宫草咨询着。
神宫草低下头，在手机上熟练地操作着。
“我看看……网上说是没有钱的穷鬼位置，我们这些后排廉价卡座就被统称为“厕所卡”。”
“……哦。”
没有丝毫的辩解，上宇奏向露塔斯回应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嘛……我倒是不讨厌你这种直率的家伙。”
说完，露塔斯打了个响指，一旁魁梧的亚人小弟递过来一个文件夹，露塔斯顺手接过，接着随手一扔，将文件夹丢到了桌上。
“这里面有你们需要的资料。”
露塔斯对着上宇奏上下打量，眼神中仿佛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过既然收了这么多钱，该有的服务还是得有。”
收起了暧昧的笑容，露塔斯换上了一副较为认真的表情。
“这次的8起事件里，被害者全是原亚人联合首领毒龙的手下。”
“当年的亚人联合主要分为两派，分别是毒龙与九头龙，本来两人也有些亲戚关系，但因为主张不同所以选择了不同的路线。毒龙将帮派利益看得最为重要，为了亚人联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管是将被选上亚人小孩“送”到环内去换取酬金，还是控制99区的普通亚人获得利润，反正就是坏事做尽。”
“听起来就是个标准的反派人物。”神宫草点着头附和着。
瞟了一眼神宫草，露塔斯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在当时的99区，毒龙的做法大概才是正确的。亚人联合在毒龙的带领下疯狂扩张，吞并又或者是干掉了其他组织，才能逐渐形成了一股大势力。不管怎么说，没有当时毒龙的狠辣，亚人联合也许现在还是个路边收保护费的小组织。”
露塔斯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
“后来因为九头龙更偏向于与东联盟的人类合作，而毒龙想要的是亚人联合绝对的自由，双方意见不合，亚人联合有一段时间一直是两派人的内斗。最后在亚人联合选举中，毒龙败给了九头龙，之后他就逃往了西部联邦。”
“王道的黑帮电影剧情呢！”神宫草的表情有些兴奋，整个人都进入了吃瓜模式。
“该怎么说呢，外界传言九头龙也是靠着皇权骑士的支持打败的毒龙，但这种事情本来也没有对错之分，成王败寇呗。”
“那这个这次的被害者有什么关系呢？”专心致志听着故事的上宇奏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毒龙已经逃走了这么多年，按理说对派系的清算也早该完成了。”
“虽然毒龙的旧部很多，但帐在当时就已经一笔勾销了，黑帮就是这样，跟着谁的利益最大，谁就是老大。”露塔斯摇晃着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就在前几天，毒龙回到了99区。”
“原来如此，在他回来的时间点上先清理掉以前的旧部对吧。”上宇奏尝试着给出合理的解释。
露塔斯摇了摇头，右手拨弄着桌面上的文件袋。
“不对哦，对毒龙旧部下手的，并不是亚人联合的人。”
“我之前说过的吧，毒龙当时做的主要生意之一，是将那些被选中的亚人小孩送到环内给有钱人当玩具。”
微微张开的嘴唇，轻轻地吐出每一个字。
“那些孩子……总有一些运气不错的家伙，从环内逃了出来，回到了99区。”
“逃？可环内的人与雇佣的亚人也有着不错的关系啊……我看网上经常有着类似的新闻。”
神宫草不解地问道。
亚人并不是无法在环内获得身份证明，只是获取身份证明的成本对于普通亚人来说过于高昂。
甚至有些亚人在环内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依附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们，做点轻松的工作，卖卖萌撒撒娇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如果非要做出比喻的话，大概就像……宠物一样。
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顺着他人的喜怒哀乐生活。
当然，这已经是运气足够好的那一部分家伙。
“被毒龙送到环内的家伙通常是使用了违法手段，可以躲避掉大部分的税金与昂贵的获取身份证明的费用。你觉得她们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那些通过违法手段被送到环内的家伙，甚至连作为亚人生存的权力都没有，就像是实验室笼中的小白鼠，任人宰割。”
语言中没有包含任何情绪，露塔斯只是以平淡的口气述说着这些事情，仿佛一个冷眼的过客。
“为什么会是这样……”
神宫草以颤抖的嘴唇轻轻地说道，尽管露塔斯没有做出具体的描述，但脑海中想象出来的画面已经让神宫草感到绝望。
没有理会神宫草的反应，露塔斯继续述说着，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凝重。
“那些从环内侥幸逃回来的家伙建立了一个组织，名为——黯灭。”
就在说完的瞬间，露塔斯换回了一脸轻松愉悦的表情。
“好啦，交易结束。”
露塔斯从椅子上站起身，向着夜场门口走去。忽然，她转过头一脸媚笑地向着上宇奏说道：
“如果有事情找我的话，带好钱，我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