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孽情1
横穿海城市的子牙河，在永安县的双水村分成了东西两个河流，又在五公里外合二为一。
如果从县城地图来看，子牙河在双水村的位置，就像是一个张开的嘴巴一样，将双水村包在里面。
正是因为整个村庄被两条河流包在中间，故而得名双水村。永安县城在双水村南五公里，海城市在双水村北二十公里。
一条省级公路，沿着子牙河的东河堤一直通向外省。在这一段的西河堤，都是一些乡村土路，连接着附近的乡村。
每隔一段路，在东西河堤之间就会有一座大桥，将沿河的村庄与省道连接起来。
双水村的南北各有一座桥，离村子都不到一公里。南面的大桥，是很早以前，小日本侵略中国时建造的。
由于年久失修，有些破败，基本上废弃不用了，但是偶尔有一些自认为车技比较好的，还会为了图方便，冒险走这座桥。
由于通往这座桥梁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非常难走，一般小型货车以下的，包括行人。都几乎没人选择走这座桥。
北面的大桥是八年前刚建成的，现在就是双水村人上省道，最常用的通行道路。
由于离县城比较近，这里的村民，除了搞养殖，就是种大棚蔬菜，也有一小部分外出打工和做生意的。
盛夏时节，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听村子中央已经有了启动车的声音。这都是早起的村民，要赶着往县城的批发市场，送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生鲜和蔬菜。
“花婶，快点儿吧，该出发了。”一辆小货车停在一户人家门前，车上的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冲着院子里喊道。
“着什么急，今天咋这么早啊。”一个四十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的，一边往身上穿一件薄衬衫，一边说道。
“嗯。今天早走会儿，说不定能赶个好彩头呢。”看见花婶打开了大门，小伙子进来，把院子里的两个放鱼的水篓，很费力的搬到自己的小货车上。
“还是说我们强子呢，就是有劲，这一百多斤的东西，一下子就搬上车了。”花婶夸赞道。
“那是，只要看见花婶，我浑身就都是劲。”小伙子凑到花婶的身边，小声说，顺手在花婶的后面肉厚的地方拍了两下。
“你要死啊，也不怕人看见，快走、快走。”花婶四处看了看，冲强子媚笑了一下，推着他让赶快上车。
“现在除了咱俩，都没起床呢，怕什么。”强子说着，又将手转移到了另一处肉厚的地方。
“一会儿的，出了村子再说。亏不了你的，看你急的，媳妇才走几天，就不行了。”花婶一把把强子的手打了下去。
“嘿嘿，我媳妇哪有花婶好呢，快点上来，咱赶紧走，一会儿大家都该出发了。”强子跳上驾驶座，就启动了车。
“急死你个小王八犊子，昨天晚上就差点儿让三叔撞着。幸亏老娘没让你弄，多玄。”花婶也坐上了车，关上车门说道。
“那你要是早点儿答应了，等三爷爷来时，我早就完事了。”强子一边开车，时不时的用手摸摸副驾驶的花婶。
“好好开车，别开到沟里去了。哪天让你叔知道了，看不把你剁了喂狗。”这时花婶倒也没拒绝。
“嘿嘿，一会儿我的大卡车就开进花婶的山沟里去。”强子一边看着路，一边开着车，但嘴上也不忘占便宜。
“还走那个废桥？现在还能过去吗？”花婶问道。
“我这技术，肯定能过去，前几天走过一次，那里近一些。最主要的是那个地方没人嘛，咱多待一会儿也没事。”强子笑着说。
“死样，德性。”花婶白了强子一眼说。
“嘿嘿，我叔准备什么时候再回来？”路开始坑坑洼洼，强子的两只手都忙乎起来，小心驾驶着。
“那个死鬼，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死在外面才好呢。”花婶说。
“那鱼塘就你和三爷爷，这能忙乎过来吗？”强子问道。
“这不有你吗，你不得总帮婶吗？”花婶斜着身子，看着强子说。
“我媳妇在家时，我可帮不了你，我看你也别养鱼了。叔每年挣那么多钱，你受那累干吗。”强子说。
“白眼狼，以前没帮忙时不也让你弄过吗？再说了，我不养鱼了，你还有什么借口成天往婶这来啊。”花婶看着强子笑着说。
“那倒也是，不过三爷爷不也成天帮你吗，是不是和三爷爷也有一腿。”强子看着前面问到。
“还有两腿呢。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有那功能。我不是雇的他吗，怎么还吃一个老头的醋啊。咯咯…”花婶笑着说。
“那老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色着呢，看他昨天的眼神就知道，没安好心。”强子说。
“咯咯…，到了，我先下去撒泡尿去，你看好了，周围有没有人，再下来。”花婶说。
强子的车刚停稳，花婶就跳下车，钻到了旁边的一个桥底下。强子从桥上过去，看了看远处，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才折回来，也钻到了桥底下。
“没人吧。”花婶已经做好了准备，见强子下来问道。
“嗯。有人我还能下来，咋这臭呢，拉粑粑也不往远走，臭死了。”强子一边准备着，一边说。
“放你m的狗臭屁，老娘就是撒泡尿，弄不弄，不弄走了啊。确实有点臭，什么味道这是。”花婶也使劲嗅了嗅说道。
“管他呢，先干正事。”强子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
……
“强子，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花婶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哪儿呢？”强子顺着花婶所示的方向看过去。
“就那个水里，看着黑乎乎的。”花婶用手指着。
“噢。还真是的，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咋看着像是个人呢？”强子说。
“哎呀，你个死鬼，要吓死人啊。我先上去了，你看看去吧。”花婶看着也像是人，被强子这么一说，身子吓得一哆嗦，说道。
“我的妈呀，是个死人。”花婶刚上桥，强子就踉踉跄跄地跑上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花婶一听是死人，吓得连正事也不敢做了，转身就往回走，临走时和强子说：
“这大清早的，真晦气，我看你还是报案吧。我也不去县城了，你帮我把鱼卖了得了。”
……
赵磊这段时间去省城培训交流，于绍岩接到报案后，就带着其他几人来到了现场。
“报案人是双水村的村民张强，说是早上拉着菜和鱼想到县城的批发市场。
路过这里时，下来小便，就发现了死者漂在水上，所以就打电话报了警。
报完警后，自己就开车去了县城。我们刚才打电话联系了报案人，等他的货卖完了，就过来接受我们的询问。”
县刑警队的高队长看见于绍岩几个到了，赶快上前介绍情况。
“嗯。咱一起看看现场。”于绍岩和高队长说。其他的队员也不用他多说，已经各负其责地开始了工作。
“我们刚才看了，这里不是案发现场，属于抛尸地。死者身上也有很多疑点，所以才请市局的专家来帮忙。”高队长说。
“抛尸现场，没有被破坏吧。”于绍岩有些担心，有些地方走的人多了，很多痕迹就不好辨认了。
“嗯。我们刚来一看，这里有新鲜的脚印，知道您那边有个叫刘宏伟的痕迹学专家，我们就没敢下去，只在周围看了看。”高队长说。
不一会儿，胖子和大伟就从桥底下上来了，对于绍岩和高队长说：“于队，可以让捞尸体了。高队，我需要问报案人几个问题，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马上确认一下。”高队长说着就拿出手机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告诉大伟：“报案人说，要是到家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还有最后一点儿，马上就卖完了。”
“那我和胖子再在周围看看，顺便陪胖子一起找一下监控探头。”大伟说完，就和胖子一起在桥的周围开始仔细检查。
大伟指哪儿，胖子就用相机照那里，将一些可能的痕迹都先存在相机里，以备以后使用。
等尸体一被打捞上来，赵健和刘鑫就开始对尸体仔细检查。刘鑫主要就是给打打下手，帮忙记录和收集一些零散的物证。
死者头部太阳穴部位有很明显的钝器击打伤，使用的是头部呈六角形的铁锤子一类的钝器。
但是胸部凹陷明显，像是受过重物挤压，同时头部也被挤压的变形了。于绍岩看了一下，像是被车轮压过。
“奇怪，这太奇怪了。高队，能不能联系一辆车，将死者送到市殡仪馆，我需要对死者进行解剖。”赵健说。
“嗯。没问题，小王，过来照几张像，让所里多抽调几个民警协助，开始在周边村子走访，寻找尸源。咱其他的干不了，这些工作就别让市里的专家们操心了。”
高队长很爽快地答应了赵健的请求，然后对一个脖子里挎着照相机的年轻刑警说道。
“刘鑫，你一会儿就和阿健去做解剖。”十几分钟后，一辆轻型小货车来到了现场，于绍岩对刘鑫说。
“好的，于队。”刘鑫也不顾周围的恶臭，和阿健一起仔细检查着尸体，听于绍岩说，很干脆地答应了一声。
报案人张强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就给高队长回了电话。于绍岩几人和高队长一起，就去了张强家进行询问。
“请你再重复一下发现尸体的过程。”
因为大伟勘察完现场后，发现了一些疑点，于是他需要和报案人确认一下，到底是报案人所留，还是其他人留下来的。
“我今天一早不到六点，就拉了菜想去县城的批发市场。
走到那个桥时，有些尿急，就下去小便，看见河里漂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就凑近看了一下，没想到是个死人，真他m的晦气。”张强说。
“就你一个人下去的？”大伟看着张强问道。
“嗯。那个，就我一个人。”张强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在场的都是老刑警，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在撒谎。
“我听说那个桥废弃好几年了，路也不好走，你怎么想起走那里。”大伟问了一句。
“嗯—，那个，不就是那个桥离县城近吗。”张强低着头说。
“我强调一下啊，虽然你是报案人，但是在案件没破之前，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所以请准确地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有隐瞒事实的，都会当作作伪证来处理。
你给我们传达了与事实不符的信息，就会将我们的调查工作带到另一个方向上。
我再问你一遍，是你一个人下去的嘛，只是去小便吗？”大伟放慢语速，很认真地问道。
“那个，这个，怎么说呢，这些都与那个没关系。嗨，怎么说好呢。”张强挠挠头，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实话实说，还能怎么说。我提醒你一下，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女性的脚印，身高一米六二，体重大概在一百一十五斤左右。
而且也提取了一些其他的生物检材，如果这些与你无关，很有可能就是抛尸人也就是凶手留下的。”大伟大概知道了结果，但是还是需要确认清楚了。
“那个，嗨，花婶也一起下去了。”张强一咬牙说。
“嗯。你们下去做什么了，从小便痕迹来看，只有一个。现场有一些其他的痕迹，我需要和你核实一下，你实话实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大伟这时已经确信，这两人近期也是第一次去那里，应该不是抛尸人。
“我和花婶下去做那事，我们完事后，才看见那个尸体的。其他的，报案时已经说过了。”张强这时鼓足勇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嗯。感谢你及时报案，同时也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这种事不是我们调查的范围，所以我们也会给你保密的，这点请你放心。
花婶是谁，在那儿住？我们需要采集你二人的生物检材，与现场遗留的几处检材做比对。”大伟问道。
随后张强站在院子里，指了指花婶的房子。大家又一起去了花婶家，了解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