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我选踢毽子
教室里响起桌子和椅子碰撞的声音。
“哎呀，怎么又调位啊，这么多书每次都跟搬家一样。”
“终于调位了，就我那个身高坐在后面，天天上课只能看到一堆后脑勺。”
“我为什么坐在靠路的位置啊，还是第二排，这不是老师最喜欢站在讲题的地方吗？”
“我居然不靠路，太棒了，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
教室里忙忙碌碌，唯有顾年薏和常榆不动。
“你俩怎么又没动？”程琦将书一本一本摞在一起。“这就是年级第一和第二的福利吗？”
“可能老师看我们和这个位置太配了吧。”顾年薏弯腰将程琦滑落的课本捡起来，“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这点书我还是可以的。”程琦咬着牙搬起一堆书，压在下巴处，“薏姐，我就先告辞了，别忘了我哈，我们江湖再见。”
“再见再见，有空一起吃饭。”顾年薏冲她摆摆手，程琦抱着自己的书去了新位置，顾年薏的正前方。
“哎，薏姐，真巧，好久不见。”
“哟，这不小琦子吗？好久不见。”
“……”常榆不是很能理解女生之间奇奇怪怪的小脑洞。
“顾年薏？！”顾年薏和程琦的对话被打断，她俩一起望过去，正是裴熙善。
“嗨，小姐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顾年薏笑着挥挥手。
“你俩认识？”程琦好奇地问道。
“在开学典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缘友，你坐这？”
程琦听到那个比“王奇”还奇怪的称呼，眼角抽了一下。
“对，我坐这。”裴熙善把书包放到桌子上坐下。
“你好，我叫裴熙善。”是和程琦说的。
“你好，你好，我叫程琦，二班班长，有问题找我。”
裴熙善点点头。
她和顾年薏有过一面之缘，就不用再介绍了，那接下来就是常榆了。
顾年薏眼见着刚才还一副活泼乐观样子的裴熙善突然变得羞涩起来，结合之前她的夸奖，立刻明白了。
她戳了戳常榆，常榆抬头看向他，眼睛里满是疑惑。
“新同学，认识一下。”顾年薏指指裴熙善。
“你……你好，我叫裴熙善。”
常榆看过去：“你好，常榆。”
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作业，熟不知其他三个女生内心活动十分丰富。
裴熙善：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声音好好听啊，我居然能坐到常榆前面，我可以了，我圆梦了。
程琦：啧啧啧，不愧是颜值和智商都在的人，随时随地保持淡定。
顾年薏：又来了，又来了，这是看小粉丝在吗？怎么不拿出你平时怼我的劲来怼别人啊，总有一天得让别人看看你这副虚伪面孔下藏着什么。
刚开学伴随着自然是开学综合症，各种犯困、走神，没有哪个班是例外，徐成杰也开始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看晨读、盯晚自习，所谓的开学综合症没几天就被徐成杰给强制性治好了。
“同学们，来，听我说。”徐成杰踩着上课铃进来，这次下面的同学倒是全都老老实实地放下笔，盯着徐成杰。当然主要是他们并不想写作业，大家都知道还有一天就是周六了，与此同时，还是举办运动会的日子。
“哟，这次作业不多了。”徐成杰调侃道。
“作业再多也不如老师您讲话重要啊。”一个男生接了句，全班跟着笑起来。
“行，那我就不浪费时间，开始我的重要讲话。”徐成杰还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这周六，也就是后天，就是运动会了，这是咱们同学开学以来第一次集体活动，我知道大家都很兴奋，也看到了大家的热情和积极，程琦也把报名表给我看了，每个项目都有人报名，还有不少同学一个人报好几项，这种精神我很佩服，但是……”
但是转折，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也有同学什么项目都没参加，虽说高中学习很重要，但是体育锻炼也很重要啊，名次不重要，但重在参与，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报名，我希望那些没报名的同学能尝试一下，去跑跑跳跳，就当锻炼身体了哈。”
“你说老徐是不是一直有意无意在看我。”顾年薏微侧身子，眼睛看着徐成杰，却在和常榆说小话。
“我觉得他也在看我。”
“行，我就不多说了，大家积极报名踊跃参加哈，上自习吧。”徐成杰一番重要讲话结束，背着手出去了。
“我现在不怀疑了，他的这番演讲绝对是针对我。”
“可能不是你，是我们。”常榆看着徐成杰瞬间消失的背影。
没错，徐成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顾年薏和常榆身上，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报个项目啊？”顾年薏左手托腮，用笔在试卷上戳黑点。
“不需要，没兴趣。”常榆已经将视线收回来了，继续做自己的题。
“你说万一以后别人问你高中都干什么了？我总不能说只有学习吧。”
“不还有看小说、追星、吃饭、睡觉，以及打我吗？”常榆头都没抬。
“那不行，这些算什么，不够具有代表性，我得去参加个项目。”顾·从不听常榆意见·年薏拿笔戳了戳前座程琦的后背。
“咋了薏姐？”程琦火速回头，那速度仿佛一直在等顾年薏找她一样。
“运动会项目表还有吗？我想看看。”
“有啊，怎么，你也想报名？”程琦从书里翻出一张纸递过来。
顾年薏接过：“只是有想法，我先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一中运动会毫不出奇，全都是常规项目。
“三千米？我跑完可能直接羽化成仙。八百米？算了，黑暗回忆。一百，五十？算了，跑步类还是放弃吧。跳高？跳不过去。跳远？最多一米五，不去丢人了。铅球？砸到脚怎么办？”
顾年薏十分认真地分析，最后只剩下跳绳和踢毽子两个选项。
“哎，木鱼。”顾年薏用胳膊肘撞了常榆一下。
“是常榆。”
“行行行，知道了，常榆常榆。”
“说。”
“你说我是参加跳绳比赛还是踢毽子比赛？”顾年薏将运动会项目表推到她和常榆中间，常榆看到那张表上几乎被铅笔画满了叉，他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体育学渣的倔强。
“你喜欢哪个就参加哪个？”
“可我都不喜欢啊，跳绳太累，踢毽子我又不大行。”顾年薏用铅笔在两个项目上画圈，又一遍遍描深。
“那就都不参加。”常榆转头继续做自己的题了。
“可是我又想参加。”
“……”
“你先别写了，帮我选一个嘛。”顾年薏从常榆手里抢过笔。
常榆无奈地看着两个选项，最后抬手在跳绳上指了指：“要不去跳绳吧，你之前不是参加过跳绳比赛吗？”
顾年薏参加跳绳比赛已经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她的跳绳天赋在全班脱颖而出，被选拔成为代表学校参加区级运动会的跳绳选手，可是人外有人，顾年薏训练第一天就被其他同样因天赋被选□□的选手碾压，别人一分钟近二百，她只能一百露头，并不幸被训练的老师揪了耳朵。
那是顾年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短板，于是她发奋图强，由单人跳选手成为了双人跳选手，还是不用摇绳只要跟着蹦的那个，和另外一位辛苦摇绳的同学在比赛中成功夺得区级二等奖，“弥补”了人生短板。
当然这段经历常榆并不知道，因为听说的版本是顾年薏如何努力训练，最终打败无数人获得二等奖的励志故事。
“好。”顾年薏用力拔开笔帽，“我就选踢毽子了。”然后在踢毽子那一栏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常榆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选择排除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