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傻”儿子和隔壁家的“傻”女儿
“木鱼!木鱼!常榆!快点起床了。”门在外面被拍得作响,顾年薏满是活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常榆,你不开门我进去了哈?”
一个疑问句,没等回答,门在下一秒被推开。顾年薏风风火火跑进去,看到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的常榆,只露出来一张脸。
“快点起床了,你忘记昨天晚上答应我什么了吗?”
昨晚以吹头发为借口的常榆还是被顾年薏抓回来,被迫听了不少夸自己的表白墙内容,其中还夹带着所谓“没注意”而被读出来的夸顾年薏的私货,常榆睡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顾年薏极具朗读特色且做作的声音,他为了早点睡觉,被迫答应了今天陪顾年薏出去玩的要求。
“不是说吃完午饭再去吗?”常榆向下缩了缩,被子把头盖上了。
“我思考许久,觉得那样时间太短了,我们早点去吧,这样可以多玩一会儿啊。”顾年薏说着就要去扯常榆的被子。
“顾年薏!”常榆突然正色道。
顾年薏停下还没开始的动作。
常榆将被子拽紧:“你随便进我房间就算了,现在还扯我被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顾年薏无所谓地怂怂肩,“我来叫你起床,又不是要亲你。”
“……”
房间陷入一种莫名的安静,顾年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耳尖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那……那我出去等你,你快点。”顾年薏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常榆的房间。
裹在被子里的常榆看着顾年薏有些慌张的背影,没忍住笑了,这副小兔子的慌张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常榆从椅子上扯过白t套在身上,顶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向洗漱间走去。
他下楼的时候,顾年薏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像乖乖上课的小学生,他走过去抬手拽了一下顾年薏的马尾。
“小朋友上课呢?”
顾年薏被扯了头发,正单手握着马尾瞪他,凶巴巴的样子,仿佛刚才在卧室那副慌乱的样子只是个幻象。
“这是你第一次拽我头发,我不和你计较,如果有下一次,我就让你回味回味拳头的味道。”
常榆笑着坐到顾年薏旁边。
“你干嘛?”
“坐会儿都不行了?”常榆向后靠到沙发背上,他的额前头发梢湿漉漉的,是洗脸时被水打湿的。即使洗漱完了,他身上还是带着些刚刚睡醒的慵懒,整个人窝在沙发上。
“你就这么出去?”顾年薏看着常榆身上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衣服,还有翘起几根毛的头发。
常榆侧头看向顾年薏。
十月份的沂市再冷也还没到需要穿多层衣服的时候,顾年薏只穿了一个米白色薄款卫衣搭配过膝糖浆裙,她热爱的小白鞋也被换成了黑色板鞋,她说话的时候正弯腰扯袜子,遮住了最重要的脚踝部分。
常榆将视线移开:“我还得盛装出席?要不我去租个西装?”
常榆声音有些哑,话出口带着点小痞。这是他在熟悉人面前不经意会露出的另一面。
“你这间歇性嘴欠的毛病真烦人。”顾年薏整理完坐正身子,顺道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向后靠在沙发上,但她没有估算好自己后背和沙发的距离,靠得太猛,头正好磕在了沙发上。
旁边常榆的笑声传来,顾年薏瞪他一眼,向后挪挪,确定没有问题才向后靠去。两人就这么一起半靠半躺地待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喷香水了?”顾年薏侧头问道。
“没有啊。”
“那什么味道?还挺好闻的。”顾年薏抬起胳膊放到鼻子上,“也不是我啊。”
“那可能是我昨天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吧。”
“这持香效果这么棒啊?”顾年薏说着要凑过去,被常榆按住额头推了回去。
“顾年薏,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什么了?”
顾年薏自然没忘,刚才自己不经脑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简直把她的脸都丢没了。不过人不能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必须找回点面子,顾年薏红着耳朵一脸镇定地说道:“那个不适应我俩。”
“哪里不适应?你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误会?”
“当然是你啊!你忘了吗,我俩可是最好的闺蜜啊。”
“……”
一段没头没尾毫无营养的聊天结束,两人又恢复之前的姿势,半摊在沙发上。
林箐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脸朝天花板,眼神呆愣,动作和表情出奇的一致,她看着两个人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员外家的傻儿子,不过还多了个隔壁员外家的傻闺女。
“你们俩干什么呢?”
林箐的声音将俩人的思绪拉回来。
“林姨早。”顾年薏向楼梯口望去。
“早,薏米在思考吗?”
顾年薏摇摇头,坐正身子:“没有,我在学木鱼。”
“……”锅又从天降,顾年薏从小就喜欢把事推到常榆身上。
不吃香菜,和常榆学的,可常榆碗里满满都是顾年薏挑出来的香菜;不想睡午觉,和常榆学的,可常榆已经困到眼皮打架;甚至放个屁都说是跟常榆学的。
“那木鱼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不背锅。”常榆如是想道,但他不敢说。
“没什么,我去换衣服。”常榆回了自己房间。
“薏米要和木鱼出去玩吗?”林箐从小就爱用哄孩子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仿佛成了一个习惯,现在也没有改变。
“嗯,好不容易放假,当然要出去玩个痛快。”
“好好玩。”
“走吧。”顾年薏刚想回答,常榆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卫衣搭配黑色牛仔裤,黑色的板鞋成就了一身黑,只有头上的白色棒球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这个卫衣合适吗?”林箐走过去帮常榆整理着帽子。
“嗯。”常榆看了一眼顾年薏,有些不自在地移开。
“哎,咱俩的居然是同一款式的?”顾年薏看到常榆的卫衣,扯扯自己的卫衣,看了眼自己的,又去看常榆的,“闺蜜装?”
两个人的卫衣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的男女款,除了颜色型号不同,完全看不出来差别,正是前不久林箐和周茹两个妈妈去逛街的时候一起看中的,谁说闺蜜的孩子性别不同不能穿一样的衣服?不然衣服分男女款的意义不就失去了大半?于是两个妈妈一拍即合,买了下来。
“是兄弟装。”常榆抬手又理了理帽子。
“来,薏米过来我看看。”
林箐让顾年薏站在常榆旁边,看着自己“傻”儿子和隔壁家“傻”闺女,笑了起来。
“我拿手机给你俩拍下来。”
后来,常榆的书桌上多出了一个相框,照片中的两人穿着同款“兄弟装”,女生嘴角带笑、眼角含笑,笑容灿烂,如煮熟的薏米粥般,冒着快活的泡泡,米香弥漫满室,连面无表情的男生似乎都感受到了香气中的快乐,笑意被隐藏在眼睛里,一热一冷,一白一黑,看似两个极端,却合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