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油灯
次日早：
霍云笙站在饭店门口看着外面的青石绿瓦，抬手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轻叹口气，这叫什么事，来的时候明明是按照之前的地点，没走小花带她走的水道，怎么还跑到这来了，张起灵靠着门槛递给她一瓶水
"不是二位，你们昨天说的啥意思，什么玩意又大凶又水道的，咱们还能出去不？"
霍云笙回头看向白雪，抿唇解释道
"这么说吧，之前我来过丰城，有一条水道隔离开的两个地方，水道右边就叫西宫，左边叫东宫，西宫是正常的地方，东宫呢，有雾气，雾气里光怪陆离，有的可能是真的，有的可能是假的，可是我发现隔离东宫和西宫的那条河道它自己移动了，所以我以为我到的是西宫，实际是东宫"
白雪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像是听故事一样睁大眸子，看了一眼手里的馒头，艰难的倒了杯水咕咚了一大口
"就是说咱们现在可能会遇见超自然现象，那我是不是得出去看看有没有卖黑驴蹄子，糯米什么的，这可咋整"
霍云笙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坐在门口抱着水杯一直喝水，手里的面包被她啃了大半，掉了满地的面包屑，霍云笙扑了扑手上的渣子，深吸口气
"小哥，我去找找老板，你先去吃饭"
张起灵点点头，转身正要走，楼上的一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跑下来，到一楼楼梯口被绊了一下差点栽在地上，祝萌萌抬头看了一眼一楼厅堂里吃饭的人，面上满是惊慌
"老板不见了，这家老板昨晚还说要去城外的山下看看坍塌疏通了没有，他不见了去哪了？"
霍云笙和张起灵对视一眼，开口道
"不是说只能进，不能出，他会去哪？"
张起灵摇摇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可能对这里比较熟悉"
白雪看着鸡飞狗跳的一群年轻人，撑着下巴倒是没有像他们那样慌乱，还在扒拉着桌上的牛奶和面包往口中塞
"但是，你不是说这地方经常出现幻象，所以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有办法能跑出去吗？"
霍云笙看向她，从桌上拿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美滋滋的喝了起来，面包真是太干了，又硬又难吃，昨天还是山珍海味，现在就是牛奶面包，连鸡蛋都没有
"谁知道呢？"
"现在老板不见了，孟哥死了，听说丰都死过人，这里是不是招了东西，我们怎么办？山路塌了，一时半会出不去，我们到底怎么办？"
祝萌萌有些着急的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忽然被一声呵斥声给吓的立马憋了回去
"你哭什么，吓着我们家宝宝了，快别说话了"
霍云笙挑了挑眉，侧过身子，旁边位置一对年轻的情侣，男子身形高大，长的倒是干净白净，一身的腱子肉，看着像是常年锻炼或者从事体育活动，他旁边一个女子个子十分娇小，圆脸大眼睛，看着倒是挺可爱
"你喊什么，吓死我了，别这么跟人家说话，她也就是害怕"
"好了，宝宝不哭，我不喊了"
白雪和霍云笙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语，白雪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脸嫌弃，别开目光不去看他们
"诶，昨天那个导游不是说今天来接我们吗？我们能坐公车出去吗？"
鲁小川轻叹口气，把手机扔在饭桌上，满脸忧愁
"路都塌了，怎么出去，手机也没有信号"
张起灵靠着窗子，眸子微眯，侧过身看向靠着桌子旁吃东西的霍云笙，抬脚走过去
"怎么了？"
"外面，有声音"
白雪眨巴了两下眸子，叼着面包片走到门口，一阵"咣"的锣鼓声吓的她猛的退后一步，扒着门槛往外看了一眼，水道旁的一条河边聚着很多人，敲锣打鼓的带着一堆牛羊牲畜在河边跳大神一样聚着，桌案和香炉摆在河边
"云笙，你看那边干啥呢？神神叨叨的跟跳大神一样，你们两个快过来看看"
霍云笙抬脚走过去，靠着门板往河边瞧，一阵儿歌声伴随着杂乱的诵经一般的声音，听起来挺和谐，但仔细听也很诡异，白雪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墓冢添土压纸钱，我家有个俊儿郎，俊儿郎夜描眉，考个状元拜高香，河神大人爱儿郎，谁家屋中烧高香"
"这是昨晚的那个儿歌，你们听见没有，昨天的那个儿歌，就在窗外"
祝萌萌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忽然喊出声，霍云笙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让这些年轻人经历这些，到底是谁把他们给拉到这来的，有些糟心
"什么儿歌，别疑神疑鬼的，这青天白日的还能见鬼不成"
"行了，你别说了，等塌方修好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了"
"好嘞青青，我听你的，不说，不喊了，这些人就是鬼片看多了"
霍云笙懒得理会这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抬脚走出去，目光落在他们诵经的那条河道，白雪跳出门走到她身边，抬脚好奇的往那河道的方向走，她眼看着那些人直接把牲畜杀死扔进河道里，忍不住啧啧两声
"我去，这不污染河道吗？那牲畜是杀了吃的，这么浪费不怕遭雷劈"
白雪话音刚落，河道里刚扔进去的牲畜忽然就被一阵水柱给推了上来，血迹瞬间喷洒出来，好好的牛羊像是被撕咬了一般渗着血迹，面目全非
"云笙，小心"
张起灵抬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注视着河道里平静下来的水浪
"这河里有东西"
"难不成真的要"
那诵经的人前面的话刚出口，旁边的人立马打断他，有些忌讳的往霍云笙他们的方向看过来，赶紧招呼着人搬东西离开
"说是河道，这河道里也没有船"
霍云笙蹲下身看着被推出来的牛羊，上面像是牙印的痕迹和满地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
"咦，这下面是有鲨鱼吗？怎么被啃成这样，这要是人下去了，不得被掏了"
张起灵起身掏出一把小刀划破手指滴进河道里，刚才还平静的河道忽然翻腾起来，上面忽然浮起一阵血色，河道又平静了下来
"小哥，这里面有东西"
张起灵点点头，侧眸看向她
"跑了，但是还在"
霍云笙轻叹口气，看着端着桌案跑开的几个城中的居民，压低声音开口
"那些牲畜和你描述孟朗的伤口很像，孟朗应该也是被河里的东西杀死的， 能不能杀了水底的东西"
张起灵摇摇头，抬手蹭了蹭手上的血迹
"有点邪性，我办不到"
霍云笙听这话犯了难，小哥都说邪性，那肯定就不好办，就像鲁王宫里的那个棺椁一样，白雪凑过去打量着血色的河道，捏着鼻子被那血腥气给熏的够呛，赶紧转身离的远远的
"那什么，我来之前做过旅游攻略，这是城里祭祀河神的规矩，也不知道从啥时候流传下来的，可是我没听过这诡异的儿歌，本来我也不信鬼了神了的，这不为了尊重当地人习俗，怕犯了忌讳才查一下"
"忌讳，这里的祭祀有什么忌讳？"
白雪闻言露出一副很是别扭的表情，凑上前压低声音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为啥我那么害怕那油灯，这里的人很擅长炼油，猪油，汽油，好多不想干的各种油，而且他们把油当作是很神圣的东西"
霍云笙闻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