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沙海局
"这东西拿去新月饭店，前两场拍卖会还没有拍品，我如果托宝胜把这对东西给尹老板，你觉得她会收吗？"
"解雨臣这个人，只要不是生意场，对别人都很好说话，新月饭店的尹老板我不了解，不过就算新月饭店不收，一般的拍卖场，这东西价格都不会低"
霍云笙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桌上的琉璃盏，叼着桌上拿起的绿豆糕，含糊不清的开口
"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坐地起价的实在是厉害，这东西能抬到几十万，上次吴邪砸新月饭店，不是烧进去两个亿"
霍云笙说到这故事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事，咽下口中的绿豆糕，若有所思的低着头发呆，陈衡看了她一眼，轻敲了敲桌面
"想什么呢？"
霍云笙回过神轻摇摇头，神色忽然阴暗下来
"拍卖会结束后，我得去趟蒙古北部的无人区，吴邪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古潼京，有些事是该有个了结了"
霍云笙面无表情的起身，陈衡抬手拉住她的胳膊，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它抬头看了她半晌，垂眸叹了口气，语气平缓的应了一句
"这边我会帮你看着，自己小心"
霍云笙点点头，拎着手里的背包直接出了门，陈衡神色凝重的把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对琉璃盏上，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眸子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另一边的张莉莉在公园的石子路坐了许久，阴暗的天色透着淡淡的寒意，湿漉漉的衣服被夜风吹的贴在身上，那股刺骨的冷意让她发抖的身子更不好受，眼眶发烫的泪水止不住，一遍一遍的抹掉，又不争气的落下来
张莉莉从书包里掏出一罐花生酱，顶着寒风就往嘴里塞，浓郁的花生酱让她苦涩的口腔多了丝丝甜腻，靠着长椅缩着身子，迷迷糊糊睡过去
冬日的夜来的很早，黑漆漆的夜晚闷着一阵强风在窗外刮的正起劲，呼呼的冷风伴随着强降雨顷刻而下，病房外嘈杂的交谈声由远及近，浑身发热的张莉莉忍着身上的无力感爬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她动了动身子，一道声音阻止了她
"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不退，幸好是被我撞见，要是别人，你恐怕会后悔在外面睡着"
张莉莉揉了揉太阳穴，霍云笙扔给她一罐花生酱
"你的？"
张莉莉点点头
"我本来想坐一会回去，没成想睡着了，你送我来医院的？谢谢哈，我得赶紧回去"
张莉莉刚蹭下床，手背上的针头动了一下，霍云笙立马按住了她的肩膀给按了回去
"外面暴雨，你别回去了"
霍云笙抱着花生酱，泛白的指尖扣着盖子，脸上毫无血色，颓废的靠着床头，一脸死气像
"你为什么帮我，上次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要干什么"
"之前怎么没见你警惕性这么强？这会怎么了"
张莉莉瞧着她脸上的笑意，往后退了退，支吾着开口，眼神不住的打量着霍云笙的神色
"拜托，你行为很古怪，是个人都会问问，要是你把我拐卖了怎么办？"
霍云笙轻笑一声
"我要是想卖你，上次就不会放你回去，说说吧，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张莉莉看了一眼一旁抱着苹果啃的正欢的霍云笙，手指扣着花生酱的盖子，点点头
"我要是这样回去，我妈会骂我，而且快高考了，叔父也忽然就出差离开了"
霍云笙瞥了一下快哭出来的张莉莉，轻叹口气，把床头柜子的矿泉水扔给她，大大咧咧的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
"你们这些小孩，不是早恋打架就是耍脾气，青春期都这样吗"
张莉莉没理会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在这干什么？怎么这么巧就碰见我了"
"你不是要找黎簇吗？我知道她在哪，三天后收拾一下，跟我去沙漠"
张莉莉闻言果断摇头，抱着背包就要下床，霍云笙一把拉出她的衣领给硬拽了回来，十分的粗鲁
"大姐，你们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们的工作危险系数太高，我就是个复读生，没什么能耐的，我就不给你惹麻烦了，我真的不会说出去"
霍云笙挑了挑眉，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冷淡的面孔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慑力，张莉莉被吓的一时有些哑言，往后挪了一下身子
"你不想知道黎簇的下落吗？你家里那边我处理好了，还有你叔父，他不是一直让你学一些没用的东西，你不想知道为什么？"
张莉莉愣了一下，抬眸看着霍云笙含着笑意的瞳孔，没有说话，霍云笙直起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张莉莉侧着身子见人走了，抓起衣服蹑手蹑脚的推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被一只手拦住去路，抬起头，病房门口被两个人守着，推搡着把她又推回病房
张莉莉一脸懵的看着桌上的吃的和水瓶，哭唧唧的缩在病床角落
"这都什么事呀"
医院一楼走廊的白炽灯还是很亮，最尽头值班的护士守在挂号的位置打着哈欠，霍云笙看着走廊墙壁，疲惫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楼大厅一阵脚步声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正往她这个方向来
"小霍，你真的不打算在我们医院就职，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完全可以找个好的科室"
"不麻烦，我还有事要解决"
清冷的男声毫无情感，冷淡又疏离，霍云笙只听见一阵叹息声，随后就是脚步离开的动静，转角处的灯光一暗，一道影子映在地面上，霍云笙抬起头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
霍云笙眉心微皱，这人是，霍道夫？
霍道夫只是淡淡的暼了她一眼，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拿着手里的化验单，转身打算从左侧上楼
霍云笙眉心微皱，他怎么会在这
"霍先生"
走廊尽头一道声音打断了霍道夫的步子，他停下脚，回头看过去，一个身形瘦弱高挑的年轻男子走过来，经过霍云笙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眼神直接快步走到霍道夫面前
"怎么了？"
那人同霍道夫低语了几句，二人并排上了楼，霍云笙打量着那个貌似是霍道夫随从的人，眉心微跳，这人怎么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没见过，却十分熟悉
霍云笙没有在意，转身出了医院，外面的雨下的正大，黑漆漆的雨幕中闪过一阵白光，随后伴随着汽车的鸣笛声，一辆车子驶了过来，解雨臣摇下车窗，冲她招了招手
"上车"
霍云笙踩着水坑坐到后座上，有些疲惫的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瞧着脏兮兮的手心，又有些尴尬的看着干净价值不菲的车内装备犯了难
解雨臣扔过来一块手帕递给她，很是温和的开口
"不用拘谨，弄脏了也没事"
"那能行吗，花爷，你这车子收拾这么干净，我不得好好坐着"
解雨臣无奈的轻笑一声，打开车灯发动车子，雨幕中的夜路很难走，车灯只能照见前面的路面，加上暴雨遮挡视线，周围都是黑乎乎的被笼罩住，只听见雨滴打在车上噼里啪啦的动静
"小花，听说新月饭店这次拍卖的东西是个大件，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次的拍品不是宝胜提供的，是尹老板自己淘的，具体什么东西，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霍云笙点点头，她倒是不在意新月饭店拍什么东西，只是想去凑个热闹，捧个场，顺便把陈衡的东西卖个高价给她沙漠之行添点油水
霍云笙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瞧着车窗上豆大的雨滴出神，解雨臣暼了眼倒后镜，没有说话，二人一路无言的往新月饭店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