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入职场
第一天上班，顾晓慢醒得出奇的早，早上从衣柜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件最正式的衣服。
平时早上，顾晓慢还会简单地煮一份粥，蒸一下鸡蛋。
因为赵北垠又去出差了，她直接把吃早饭这件事给省略了过去了，只是在早餐摊上随便买了一份豆浆和包子，就飞快地坐上地铁，去了y传媒。路上，顾晓慢还被塞了一堆宣传单，迫于不好意思，顾晓慢都给收进了包里。
作为本省最大的出版传媒公司，y传媒位于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整个集团有一整栋楼，外观的玻璃在阳光下照的颇为晃眼，让整栋楼显得熠熠生辉。
在进传媒公司的门前，顾晓慢又翻了翻手中的短信，再次确认了会议的地点和时间。
刚刚早上八点多，来上班的人并不多，公司一楼大厅格外的冷清，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坐上电梯，一直上到十八楼的会议室。诺大的会议室空无一人，四周的玻璃可以窥见整个n市的全貌。
进了会议室，顾晓慢选择了一个稍微有些靠后的位置。这可能是她上学以来养成的懒散的习惯，她总是坐最后一两排。
坐定了，顾晓慢才发现自己的包里空空如也，连一本笔记本都忘记带了。唯一的几张张纸，还是出地铁口的时候，别人塞给她的美术培训班辅导资料。
闲来无事，顾晓慢开始仔细地翻阅起手中的资料。小学的时候，她也曾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初中的时候因为课程紧张，晓慢妈就没有再让她继续走美术这条路子。一直教她画画的老师倒是始终耿耿于怀，专门来家里好多次，劝说晓慢母亲能将女儿交给自己，努力带着顾晓慢去冲刺央美、国美和清华美院。
想到这里，顾晓慢笑了，或许这是她一直以来离清华最近的一次。
只是一会儿，会议室里的人就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在层层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扎眼的女孩颇为亮眼，朝着顾晓慢这边走了过来，刚刚好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里能坐吗？”
顾晓慢抬头，稍许愣神，拿开自己放座位上的包，说，“可以，没人。”
入职讲座上，领导一茬又一茬地做着职前演讲。
顾晓慢并不专心，翻了半天的手机，看了一堆娱乐新闻。一旁的女孩随手铺了一张纸，拿着素描笔，画着画。
画纸上一排q版小人，排好队似的一个又一个。
顾晓慢轻轻撇了一下，一眼就认得，这些小人分明就是刚才分批上台讲话的领导。
顾晓慢心里笑了，看了看一旁的女孩，欲言又止。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你好，咱们的工作岗位分配了吗？你被分配了哪个出版社了啊？”
“分了啊，我在文艺社。”
“文艺社吗？什么时候啊？”
“昨天，不就定好了嘛？前几天发的邮件，每个人填了意向，昨天定的。”
前几天？顾晓慢好几天没有打开邮箱了，立刻用手机登录了邮箱，果不其然前几天传媒集团就发了选岗通知。
于是，入职讲座的最末尾，顾晓慢就被被门口分管的负责人叫了过去。
顾晓慢点头谢过时髦女孩，就跟着负责人过去了。
不一会儿，顾晓慢就被引进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端坐着一个面相和煦的秃顶男人。顾晓慢跟在分管负责人身后，进了房间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就是顾晓慢吗？这是少儿社的主编吴然。”男人微笑着给顾晓慢介绍着眼前的秃顶男人。
顾晓慢愣神。
“师大毕业的吗？我看你编过抗日英雄少儿故事。”秃顶男人说。
“嗯，去年编的。”
“你就来少儿社吧。”
“我去少儿社吗？可是，我是准备去其他社……”还是太年轻，这太过于直白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晓慢就有些后悔了。
“少儿社是我们集团的新社，这几年发展态势迅猛，去少儿社最有利于你未来的发展。”负责人明显是在帮秃顶男人挽尊，顾晓慢只得收回自己的话。
说完，吴然就走了出去。负责人摆手将顾晓慢往外面一推，示意她赶紧跟上吴然。
骑虎难下之间，顾晓慢只得拿上自己的包，跟着吴然出去了。
说话间，顾晓慢就和吴然一起上了电梯，顾晓慢很警觉地顺手开始按电梯上的楼层数，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少儿社是在哪一层。
“十楼。”
电梯的空间很大，但是此刻却显得十分低气压。就这样，顾晓慢跟着吴然来到了十楼的y传媒少儿社。
少儿社内是几十个隔断隔成的办公区域，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沙沙地干着活，电脑屏幕上晃动着不一样的色彩。
一进门，跟在吴然身后的顾晓慢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出版社的出口处像一个小舞台，所有的灯光都在顷刻之间打下来。
“这是新来的新同志，顾晓慢，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少儿社的一员了。”吴然说。
吴然的话恍似落入平静的河面的石子，只不过似乎没激起什么波澜，大部分人还是没有抬起头。
“赵婧，你来带一下顾晓慢。”吴然对着一个低头的女孩说。
“主编，我一会儿要出去，让孟美美先帮忙带着她一起吧。”叫赵婧的女孩抬起了头，这是一张好看又干净的脸，顾晓慢也忍不住多注视了一会儿。只是这一张脸上并没有笑意，一脸认真地说着话。
“那好吧，小孟，你就先带一下顾晓慢。”吴然对着一个胖乎乎一脸笑意的女孩说着。
顺着社长的目光，顾晓慢一眼就瞥见了远处胖乎乎笑着的女孩，对着她殷勤地招着手，如一尊憨态可掬的招财猫。于是，跟着孟美美的步伐，顾晓慢很快就和她一起走出了格子间。
“晓慢，我来带着你熟悉熟悉环境吧。”说着，孟美美就带着顾晓慢开始在整个十楼转悠。路过茶水间，孟美美特意停留了一会儿，泡了一杯咖啡。
或是怕顾晓慢等急了，说，“我有喝咖啡的习惯，时间太久了，戒不掉了。你喝吗？来一杯吧？”
顾晓慢笑了，摇了摇头。她一直对咖啡特别敏感，稍微喝一点儿，晚上就会睡不着。孟美美笑了，一手拿了咖啡，一边给顾晓慢介绍着。
“你看我们的童书其实是很讲究的，首先装帧就有很大的不同，有精装、平装、胶装……”
走过主编室，来到一处较为人少的区域，孟美美开始从整个主编室，讲到每个格子间的每个人。
终于，她讲到了赵婧。
“以后业务方面的问题，你可以问婧婧。婧婧是做科幻系列的，还是很厉害的。那边的林详，是做探险杂志的，少儿社成立的时候，他就来了。”
“但是，她今天不是拒绝了我嘛？”
“没事的，婧婧就是这样，人家实力强，有点个性也正常。去年，她刚得了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现在还在写儿童长篇小说呢，准备去申陈伯吹儿童文学奖。”
“她这么厉害啊。”
“婧婧还是名门之后，家里全是部队的，爸爸现在是两杠四星，后面还要升。”
听了美美的话，顾晓慢只顾着点头了。
回到座位上，对面的女孩递给了她一个桔子，之后又对着她一脸甜笑。
“你好，我是和你一起进来的女孩，我叫冉佳。”
“你好，我叫顾晓慢。”
这时候，赵婧从主编室出来了，随口给新来的两个女孩分配工作。
“冉佳，你做儿童科普版，顾晓慢，你做儿童故事版吧。”
儿童故事？顾晓慢再次懵了。虽然，她是编了两本儿童长篇故事，可是这不代表她可以编杂志啊。
几天后的晚上，顾晓慢刚走出y传媒，准备下班，就接到了赵北垠的电话。走出y传媒，在巨大的玻璃大楼前，顾晓慢一眼就看到了那样熟悉的大众，继而是走下车的赵北垠。
“赵北垠，你是瘦了吗？你这是来接我吗？”
“最近可能伙食都差，正好想开个小灶，顺道就想着请你吃个饭。你最近怎么样啊？”
“每天就是想着写故事啊，主编让我们都好好写故事。”
“故事？”
“儿童文学，感觉真的还蛮难写的，需要天真，需要想象力。现在，我才发现，小孩子最难对付了。”
说是改善伙食，在顾晓慢的强烈建议下，两个人只在y传媒的底层吃了一份酸菜鱼。
吃完饭，顾晓慢又嚷着，“我们一起去书城看看吧。”
出版社的书城就在一到三楼。在顾晓慢的带领下，赵北垠又和她一起又走进了玻璃大楼。
傍晚，书店里的人渐渐地开始多了起来，越过颜色稍有些沉重的成人区，两个人坐了电梯来到三楼，花花绿绿的书皮填充了一整层楼。
“怎么？”
“我来看看书，再买点书。”
“这很像我们小时候的图画书啊。”
刚从西北回来的那一年，爱画画的顾晓慢给了赵北垠很多图画书。
“什么啊，这是绘本，从国外传过来的，绘本起源于西方，诞生于19世纪后半叶的欧美，用很少的文字给孩子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全面帮助孩子建构精神，培养多元智能。”
傍晚，两个人又一起收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怎么了？又准备转行？”瞧着包裹拆装下来，是一个精致的咖啡机。
“没有，就是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