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勇敢迈出第一步
转眼又是一周，满课，加上雪花般的作业，顾晓慢把所有的事情统统都忘了一干二净。
王乐薇安排的小型见面会，晓慢没有和任何人再有联系，虽然私底下，她的性格也挺热络的，可是对于不够熟悉的大多数人，她总是很矜持，甚至有一些高冷。
这一天，打开手机，高山的对话框瞬间弹出。顾晓慢点开，看到了他的留言。
“你好，顾晓慢，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顾晓慢皱眉，心想着只是这高山真是自来熟，于是回了，“什么事啊？”
“我想要你们的课表。”
“啊？你要我们课表干什么啊？”
“就是问问，帮我保密啊。”
顾晓慢无奈，想想也没有什么，顺手将书桌上的课表拍给了高山。
周五上午，欧美文学课之后，苏紫薇和顾晓慢刚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就在学校的香樟树下，迎面碰上了高山。
“你好，好巧啊。”远远地，高山和两个女孩打着招呼。
顾晓慢尴尬了，想到了前几天的课表，于是沉默不语。
“你是高山？你来新校区有事？”苏紫薇有点脸盲，好一会儿才认出是谁，问道。
“今天帮导师来报账，你们呢？”
“刚下课，准备去食堂吃饭。”顾晓慢答。
“那正好，我也没吃饭。听说新校区附近有一家烤鱼很好吃，我们一起？”高山说。
“这……”苏紫薇一时有些懵，但是不好扶人面子，还是回了一句，“好吧。”
怎么着，大家和高山也就是一面之缘，可是，这么快就有了第二次见面，还要一起吃饭。
顾晓慢瞬间明白了，高山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备而来啊。
一路往烤鱼店走，大家偶尔看手机，偶尔聊天。
这时，顾晓慢收到了苏紫薇发来的短信，“怎么这么巧？”
“额，是高山和我要的我们的课表。”
看到短信，苏紫薇向顾晓慢紧皱了下眉头，似乎在说，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顾晓慢摇了摇头，整个脸凹成了一个囧字。
到了店里，三个人坐定，高山将菜单顺手递给了苏紫薇。作为湖南人，苏紫薇极爱吃辣，一眼瞄过菜单，问了对面的高山，
“你能吃辣吗？”
“在c市这么多年了，还好。”
苏紫薇笑笑，在菜单上圈了一个藤椒烤鱼，又加了土豆，洋葱，豆皮等配菜。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烤鱼就上来了。
女孩们一点儿也不客气，只是高山吃的很少，他始终在找话题地聊天。苏紫薇这个人生性活泼，爱吃爱玩，什么话题，她都可以聊上几句，上南下北，无所不包。午饭还没吃到一半，顾晓慢已显得太过于多余，仿若一个200瓦的电灯泡，而且是高亮度的。
看到顾晓慢一直不说话，高山示意了苏紫薇后，极其有眼力劲地，进行了政策性倾斜，将话题递给了顾晓慢。
“顾晓慢，你是l市的？”
“嗯。”
“你们l市的人，是不是都个子很高啊？”
“也不算吧，我们那边也有矮的。但是，平均身高应该不算矮，因为我们那靠近山东。”其实，靠近一米七的顾晓慢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特别高，但来了c市之后，仿佛来到了小人国，真的觉得自己实在长得太高了。
“我们的博士大师兄也是l市的，刚从新疆回来，之前在一直在兰新线铁路做甲方。”高山说。
“是吗？”晓慢礼貌地回。
“那是妥妥的青年才俊啊！我们这些师弟都特别崇拜他，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好的，谢谢。”
“是吗？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苏紫薇问。
“本科s大的，最受老师的器重，不仅能力强，气场强，人也长的很帅，相当成熟稳重，而且做了好几年甲方公司的业务领导。”高山一脸崇拜的表情。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你这师兄还挺适合顾晓慢的。说实话啊，顾晓慢也有点老干部的气质。”
“这，都什么啊！”顾晓慢打断了苏紫薇的话，心想着，这一唱一和的真像是两口子。
“那顾晓慢，说好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介绍我师兄啊。”
“就这么说定了，我帮顾晓慢答应了。”
还没等顾晓慢回答，苏紫薇就伸出右手，和高山来了一个击掌，还好高山的回应够快。
顾晓慢继续低啊头吃饭，笑了笑，也不回答。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靠近下午两点才结束，如果不是因为苏紫薇和顾晓慢下午还有课，高山估计还有得聊。
送完高山，看着高山离去的背影，顾晓慢有感而发：
“苏紫薇，你说这下怎么收场啊。”
“什么呀？”
“落花有意啊。”
“哎，你说这人生真是无奈，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他。”苏紫薇一脸神伤。
“嗯，你的心思啊，我看都在人家白予安身上。”
“什么呀，人家刚失恋。”
顾晓慢听了苏紫薇的话，摇摇头，笑了，说：“下次，我也和高山说说，让他也想想办法，给折折纸钢琴，纸玫瑰什么的。”
“顾晓慢，我和你说，你少来奥。你给高山拍课表的事情，还没完呢。”
听罢，顾晓慢自知理亏，只得偃旗息鼓。
可是，自从见了一次白予安，苏紫薇就像丢了魂似的，收集了许许多多关于白予安的各种信息，其中就包括白予安给前女友折纸钢琴和纸玫瑰的事情。虽然，苏紫薇确实也挺主动的，只可惜收效甚微。
好在，苏紫薇只是失落了一小会儿，又满血复活了。
转眼已经临近期中，各种期中作业接替而来。大伙连续闭关了好几周，才终于完成老师布置的各项作业。
当时间进入十一月中旬，整个世界没有了课后作业，整个学校，整个宿舍的空气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于是，周六，顾晓慢和苏紫薇一起去学生会开例会，也准备去市区转一转。
只是，例会还没开完，顾晓慢的手机短信就收到了好几条信息来自高山的短信。
“师兄回来了，我们在西门这边公交站台那条巷子的友友茶馆，速来。”
连续发送了三遍，真是深入贯彻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顾晓慢突然觉得怪怪的，因为苏紫薇，高山总是会各种和顾晓慢套近乎地问东问西，行方便。期间，也总是会和她提一提这个老乡师兄的最新动态。每次，高山这么一说，她也乐得一听，可是，待到真的见一个真真实实的大活人。
瞬间，顾晓慢认怂了！
她一边抓起手机，一边在脑袋里构思着怎么拒绝高山的理由。思前想后，删除了好几遍，最后，勉勉强强地写着：
“对不起，我今天不舒服，我还是不去见师兄了，改……”
还没等顾晓慢把字打完，突然，她的手机就被苏紫薇给抢了过去。
显然，苏紫薇也看到了高山的短信。高山这个人真是招人恨，他不仅把短信发给了顾晓慢，也发给了苏紫薇。
“不就是见一面嘛，怕什么啊？他是个男人，又不是鬼。”说话间，苏紫薇就取消了顾晓慢方才编辑的短信，在高山的信息下面，一点也不浪费又极其干脆地打了一个“好”。
“走吧，我陪你。”
“真要去？”
“真的。”苏紫薇笑了，然后想了想，又说：“这是哪个师兄啊？”
确实，刚开学，师兄确实是有点多。
顾晓慢一下子也被苏紫薇也给整愣了，作为一个社交牛逼症患者，“哪个师兄”这件事确实够苏紫薇想的。
“就是高山说的那个师兄吧？”
“嗯？”
“那个青年才俊。”
苏紫薇愣了一小会儿，终于，想了起来，说，“奥，就学土木的，那个有点老干部气质的师兄啊！”
“什么呀，到你嘴里，这全变味了。”
“好吧，那么就一起赶紧去友友机麻，看看这个青年才俊。”
“你……”还没等顾晓慢说完，她就被好奇心急剧膨胀的苏紫薇给拖走了。
走到西门，绕了两个小巷子，就看到了友友茶馆。
路上，顾晓慢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哪来的勇气让她这般笃定这个别人口中所描述的未曾相识的师兄呢。只是因为自己父亲是学土建的，一种单纯又执拗的恋父情结吗？还是，女生的一种特殊的第六感呢？说实话，她也搞不清楚。
再深想，整个人就乱了，她只能让自己平静，深呼吸，不管了，是骡子是马，终究是要拿出来溜溜，来都来了，见就见吧。
终于，到了友友茶馆的门口，苏紫薇果断给高山打了电话。
不多会儿，高山就出来接苏紫薇和顾晓慢了。
“等一会儿，我就说我们都在学生会认识的，都记住了哦。”
“你这不在学生会，说谎没事吧。”
“没事，师兄对学生组织这种小儿科，不感兴趣的。”
“切，学生组织是小儿科。”苏紫薇听了，一脸的鄙视。
但是，苏紫薇为了顾晓慢，还是忍了。于是，两个人跟着高山，穿过两个长长的过道。机麻作为国粹真是在c市被发扬的十分广大，整个机麻馆一副古典装修，像个戏园子，大厅是一个又一个麻将场子，内里还有很多的包厢。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颇为雅致的包厢，高山给两个女生开了门。
眼前的一幕，让顾晓慢惊呆了，高山的一众师兄师弟们正在包厢里打麻将呢。
关键是，这么多男生，而且，还是麻将馆。
小说里面的偶遇，怎么也得是个很正式的场合吧，实验室偶遇？校园偶遇？食堂偶遇？怎么就是机麻馆了呢！
而且，从小到大，顾晓慢最讨厌麻将了。因为，顾晓慢的父母特别爱好打麻将，自从顾晓慢记事以来小时候，她的父母就经常因为打麻将，彻夜不回家。晓慢常和母亲说，如果她和爸爸能拿出对待打麻将一半的热情，那在国企的本职工作肯定做的不一般。有几次，晓慢妈妈招呼同事一起打麻将，因为吵了她复习功课，她还毫不客气地掀了麻将桌。至此，顾晓慢的名字在父母的麻将朋友圈里就成了一个传说。
麻将桌上坐了高山的四个同门，四个男生，只有靠门的那个男生大剌剌地蜷着腿，因为腿最长，身高最高。他侧着脸，轮廓清晰俊朗，手指消瘦颀长，见了门开了，也不抬头，只顾着看手里的牌。
“又糊了。”
“师兄，你今天是要把我们口袋都掏光的节奏啊。”
……
一群人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两个人，临到麻将在机器里洗牌。高山才凑过脸去，开始卫大家进行介绍顾晓慢和苏紫薇。
“哎，师兄，这是我们一个研究生会的两个同学。”高山顺着手，介绍着两个女孩。
“……”
两个女孩尴尬地挤着礼貌的笑容，苏紫薇特意地拽了拽顾晓慢的衣角，她能感觉到顾晓慢紧张了。
“师兄，你好。”苏紫薇反应颇快，模式化地和师兄打着招呼。顾晓慢随后应着，明显慢了半拍。
“对了，她叫顾晓慢，也是l市人。”高山开始重点介绍起顾晓慢起来，末尾还来了一句“好巧啊，一个市的。”
“是嘛？老乡学妹，你好！”听到了高山的介绍，师兄起了身，转过了头，很有礼貌地伸出手来和顾晓慢握手。
顾晓慢愣了一秒，也伸出了手，和师兄象征性地握了一个手。
只是，这个声音，真的很熟悉。顾晓慢肯定是听过，她快速地搜罗着自己的记忆。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校车，伞。真的有这么巧吗？顾晓慢很确定，这个男生就是在校车站给她借了蓝格子伞的男生。
“哦，我们见过。”顾晓慢转头看向高山，然后回过头看向师兄，笑着说，“谢谢你的伞。”
“你好，我叫卫哲。”
“你好，我叫顾晓慢。”
说着，高山也是有意思，直接帮顾晓慢安排在了师兄的身后，他自己则和苏紫薇坐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就看到苏紫薇满脸的嫌弃。
此刻，顾晓慢和师兄只有半米的距离，顾晓慢很谨慎地从身后看着卫哲。不得不说，卫哲的侧脸很优秀，像是素描勾画的，有棱有角。
顾晓慢总是很拘谨，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卫哲总是很礼节性地，一边出牌，一边时不时地，还会体贴回头看一下顾晓慢。
师兄一回头，顾晓慢就一阵傻乎乎地笑。
有那么一对那么有实战经验的父母，顾晓慢也大概能看得懂一些牌。说来也奇怪，自从顾晓慢坐在了师兄的身后，卫哲就再也没有胡过牌。
“这个美女，你是上天派来保护我们的吧？”对面的男生连胡了两次大牌，笑着和顾晓慢说。
怎么，顾晓慢就成了卫哲的灾星了呢。打麻将的人都讲究运气，顾晓慢开始自我懊恼，她想到了逃，于是给苏紫薇发起了短信。
“走吧。”
“怎么，舍得走了。”
“我有什么舍不得？你是什么鬼，是我在救你。”
“切。”
这时候苏紫薇笑着站了起来，极其客气地和大家说，“师兄，我们研究生还有事，我们要先走了。”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两个人起身往外挪，卫哲朝向顾晓慢，笑着和她点头和告别。
终于，苏紫薇和顾晓慢从屋里撤了回来，高山也出来送她们。
“你们也太牛了，来茶馆，打麻将啊？”见到追过来的高山，苏紫薇不客气地说。
“这不师兄刚从新疆回来，我们欢迎一下师兄嘛。”高山说。
“但是，说实话，打麻将真的挺不好的。”顾晓慢说。
“你们懂什么，我们这叫理论联系实际。学工科的，进入社会后，不会点专业以外的本事，怎么拉项目？这不上学的时候不就要稍微培养一下嘛！”高山说着，然后又补充道，“麻将是国粹，就是玩，不要太当真。”
说着，高山将晓慢和苏紫薇送到了校车站。
快要上车了，高山又拉住顾晓慢，“马上，就是苏紫薇的生日了，你觉得我送什么礼物好啊！”
“这个……”顾晓慢瞬间熄火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苏紫薇现在最想要什么，想了又想，说，“我回去打探打探，晚上给你答案。”
“好嘞，等你消息。”
就这样，高山愉快地目送晓慢和苏紫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