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空的
赵小禾的父亲细嚼慢咽的吞下了口中的米饭，这两天经常加班，容易饿。
“小禾，你是上过大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封建迷信的话，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在学校的时候，你就经常说看到在学校自杀的同学，"鬼压身"的现象，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 睡眠瘫痪 （sleep paralysis）的症状，患者在睡眠当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合并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 肌肉张力 降至最低，你压力大，遇到也很合理”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你可能只是气血虚罢了，孩子妈，你是医生，你跟她说说”
赵小禾的爸爸是中州一家星级酒店的经理，业余则是一名中医爱好者。
“是啊小禾，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不要老是放在心上，明天妈妈给你点钱，多去外面玩玩”
“而且你在家里也休息一周了，学业不能落下，赶紧去学校去吧”
赵小禾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就算是自己身体虚弱产生幻想，可是一连接着这么长时间都遭遇这种事情，换个人早就疯了。
事情的开始就是在中州大学，有个同学在楼顶自杀，当时赵小禾正在喝着可乐哼着小曲，转眼之间，她感觉到眼前一个重物坠落。
惯性使她朝着地下看了一眼。
亲身的经历，是任何图片和影片都给不了的刺激。
那个女同学还是穿着红色的衣服，身上的血跟红色的衣服融合在一起，仿佛一朵绽放的血玫瑰。
“海燕，拿那颗五年的人参切几片，给小禾补补，身上的气足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赵小禾的爸爸对着自己的老婆说道。
海燕犹豫了一下：“那个人参不是说好送给咱爸的吗？”
“女儿重要，改天去菜市场买点八块钱一斤的送过去，挑一个肥点的他也分不出来”
海燕看了看女儿憔悴的模样，心里也是不忍，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颗红色盒子半透明盒子，里面人参用金色的线一根须子一根须子的绑好，拆开之后切了几片，用开水泡了一杯参茶。
海燕把碗端到赵小禾的身前：“快喝吧，你这几天不吃不喝，都瘦了好几斤了，以前你总嚷嚷要减肥都减不下来，这倒是件好事”
“减什么减，都瘦成竹竿了，微胖才是最好的身材”赵小禾的爸爸嘀咕一句。
赵小禾端过参茶，看着里面泡着的几个参片，闭着眼睛喝了一口。
她忽然感觉到鼻子一热，用手一摸。
流鼻血了。
赵小禾捂着鼻子，吸气都感觉疼，联想到最近几天受到了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转身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小禾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补得太厉害流鼻血了”
赵小禾的爸爸嘴上漫不经心说道，眼睛看着参茶的方向。
“加点热水，我也补补”
海燕瞥了赵父一眼，感情是你惦记这颗五年参。
“你再补也没用”
赵小禾的爸爸喝了一杯参茶，长呼了一口气：“谁说没用！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是力量！”然后眉飞色舞的看了海燕一眼。
海燕收拾着餐桌。
“用不完的力气是吧，把地拖一一下，再去溜溜元宝”
赵小禾的父亲立刻瘫倒在沙发上，作葛优躺。
“五年参也不过如此！累了一天一点力气也没有！”
晚上。
二人躺在床上。
海燕头上扎着发箍，脸上敷着面目，赵小禾的爸爸躺在她旁边，拿着手机刷着今日头条。
“听说金家的那小子也考上了中州大学，咱可得跟女儿交代交代，别让她跟他有来往”
“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他们俩有娃娃亲”
赵小禾的爷爷和金家的爷爷是世交，关系好的不得了，在两个小娃娃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
二人还是青梅竹马，不过后来赵家搬到了中州，两家的爷爷辈死了之后，就没有什么来往了。
“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咱们女儿生的这么漂亮，以后要嫁的是达官显贵，最差也要门当户对，可不能被乡下的小子高攀”
海燕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当时也不是乡下出来的穷小子高攀了我，怎么现在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怎么了？变性了？”
赵小禾的爸爸微微坐直了腰杆。
海燕说的是事实，当时他确实是一个乡下飞出来的凤凰男。
而海燕是中州大学的城里人，家里面家境不错。
“我现在活明白了，我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才爬到中州人的起点，又用了十年时间，才爬到一个小小的酒店经理的位置，人跟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狗都大”
赵小禾的爸爸想起自己的奋斗历程，没日没夜的读书，出入社会之后受了多少委屈，才勉强像是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海燕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也就是这几年，生活才稍微好了一点点。
他倒是不怎么势利眼，只不过是不想让金枝玉叶的女儿吃苦。
他就这一个女儿，这是一个父亲应有的担忧。
“不过你也别瞎担心，这俩现在还没见过面呢，再说都多久没见了”
“我能不担心吗？小时候，小禾多黏那个小哥哥啊，我都吃醋，再说了，我听说金木现在长得不错，他爹长得就不错，人又会说话，要是让他们遇见了，咱家女儿这么单纯，被拱的几率很大”
是的，赵小禾的父母和金木的爹也是同学，依稀记得他们以前关系很不错，只是在他们的脑海里面，对这个人好像只有朦胧的印象，没有具体的印象了。
“你别忘了，当初在学校，你就很迷那小子的爹”
赵小禾的爸爸愤愤不平。
海燕哈哈大笑：“我记得他人长得好，学业也好，那时候整个学校的女生都喜欢他”
何止，海燕当时就是他的追求者之一，被拒绝了之后，找赵小禾的父亲买醉，赵小禾的爸爸见到机不可失，当场就把人给办了。
“说起来这个人怎么没有什么印象了呢？连名字也想不起来，更想不起来容貌”
海燕奇怪的说道。
赵小禾的爸爸也是这样的感觉。
“对了，当时的毕业证还有呢，我记得我们当时拍了很多照片”
赵小禾的爸爸翻身，在床头柜拿出一本珍藏的毕业相册，他拿出毕业合照的照片。
二人的头凑在一起，看着那人的位置。
空的。
好似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