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偶游戏（11）
听到侧马尾女玩家的话, 汤玉鸢并不感到惊讶。
“是的呢，所以这和你们要找我谈的事情有关吗？”
汤玉鸢打了两个呵欠，半闭着眼看向对方。中午没能及时补觉, 导致她现在精神有些不济。
“之前有场游戏，你和恶魔做了交易没错吧？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吗？”
侧马尾女生露出温和的笑容, 在汤玉鸢还没开口时说道。
“这样吧, 汤同学可以先和我们提条件，您想要什么样的补偿？道具积分都可以。
别担心，天台附近已经设置某种屏障，就算是恶魔也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内容。”
还真是做好万全准备了啊。
“王姐，我觉得吧，直接武力威胁不是更方便吗, 干嘛要浪费多余的口水。”
后背抵在栏杆上，黑眼圈男生神情不耐烦打断侧马尾女生的话。他握住一把凭空出现的小刀，摆手把玩。
“安静点, 余浩。”
侧马尾女生转头注视对方, 瞪了他一眼。
“切……”
黑眼圈男生偏头, 无聊地仰头望天。
“汤同学，我保证你提出的要求, 我和我的队友都会完成。”
“这样啊，我倒是有一个请求。”
汤玉鸢启唇，说出自己期待从对方那里得到的补偿。
“这……”侧马尾女生没料到汤玉鸢会提出这种要求, 讶异地瞪大双眼, “确定是这个吗？不再考虑一下吗？”
“是的。”
汤玉鸢浅笑点头。
“那我们都会遵循你的请求，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恶魔交谈的内容吗？”
“可以哟。”
汤玉鸢靠在距离天台门最近的栏杆前，抬眼看向等待答案的侧马尾五人。
“我只是问了恶魔先生, 谭静静尸体上的黑翅膀图案含义。恶魔先生的回答是，黑翅膀就是象征他本体的记号。”
“本体……”侧马尾女生托腮沉吟，随后仰头注视汤玉鸢，“你们就只聊了这个而已吗？关于谭静静的死因，你没问恶魔吗？”
“没有啊。”
侧马尾女生闻言，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信任汤玉鸢。
“王姐，该不会她在骗我们吧？就为了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值得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黑眼圈男生握住刀柄，抬腿走向汤玉鸢，眼神阴鸷：“这位，说谎的话是要被割舌头的呢。”
“你给我住手！”刚迈出两步，黑眼圈男生就被一旁的双马尾女生揪住耳朵拽回来，“你就是想搞事吧，给我安分点！”
“可是啊，那女的分明就是在骗我们，故意骗我们一个补偿呢。”黑眼圈男生委屈地站好，向双马尾女生抱怨，“她绝对是故意的，所以我才要给她点教训嘛。”
“我现在说出来的这些都是真话哦。”
汤玉鸢站直身子，微笑看向黑眼圈男生。
“我并没有说谎，我确实只问这个问题。我会问黑翅膀图案，也是因为它是重要线索，当时也只想到这个。”
“我相信汤同学。”侧马尾女生勉强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我们发现你多次积极介入命案现场，对于主线任务，汤同学还有其他关键线索或者想法吗？介意分享一下吗？”
调查谭静静的死因，以及冲进火场救人只是心愿任务而已。至于周昊和赵钱，完全是凑巧碰到。
“我的想法啊……死者都是游戏的淘汰者，而且参加游戏的人基本都是同班，这点很奇怪。除还未清楚确切死因的文薰她们，还有自相残杀的周昊两人，其他全是自杀，是有规律还是巧合而已呢。”
汤玉鸢抬起下颌，瞧见彩霞已染红天际，收回视线看向侧马尾女生。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要走了哦。”
侧马尾女生轻点脑袋：“最后再问汤同学一件事，恶魔的本体模样，可以告诉我吗？”
汤玉鸢按照对方的要求，将恶魔真身长相告诉她。
“好的，谢谢汤同学的回答，你可以走了。”
等汤玉鸢离开天台后，双马尾女生走到侧马尾女生身边，蹙眉说道。
“王姐，我们最初的决定会不会就是错的呢？我总觉得那个汤玉鸢肯定有事隐瞒我们。”
侧马尾女生还未回答，黑眼圈男生率先开口：“所以说啊，一开始就应该武力威胁那家伙才对。王姐你就是太善良，才被那女人耍了。”
“你给我安静点。”双马尾女生提起黑眼圈男生的校服衣领，拽得人大声呼痛，“王姐都还没说话呢，你给我闭嘴。”
“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侧马尾女生收回望向天台门口的视线，转头看向双马尾女生，黑眸幽深，“我和她交谈那会，用了测谎类的道具。”
“那她真的是用生命在做无意义的事啊。”双马尾女生听闻，无语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直接问这些命案的真相是什么呢？这样就能直接完成主线任务。”
“就算这么问，恶魔也不一定会回答，相反也许会惹怒他。”
侧马尾女生启唇说道。
“可到头来我们还是白忙一场，根本没搜集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双马尾女生无奈叹出一口闷气，双手抱臂说道。
“通关副本的条件是得找出这些命案之所以会发生的真相，目前最大的可能性是，这死者是参加恶魔游戏后淘汰的玩家，游戏只是恶魔的恶趣味。
可是这样根本不够吧，真相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吧？输入答案的机会可只有一次而已。”
“让我来试试吧。”双马尾女生身后的瘦高个男生开口说道。
“这怎么可以？要是失败的话那怎么办？”双马尾女生闻言，立刻开口反对，“大块头你别找死啊。”
“确定要这么做吗？”侧马尾女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神情凝重看向他。
“嗯，我的积分够，失败也没有关系。”
“那就按照你的建议做吧。”
得到侧马尾女生的允许，瘦高个男生呼唤系统面板，在答案那一栏填上双马尾女生所说的猜测。
【并非真相，回答错误。机会清零，现扣除玩家三十积分，立即遣送回主空间。】
“真是的，我就知道会失败。”
目睹瘦高个男生的尸体摔倒在地，双马尾女生无奈抚额。她在瘦高个男生离开副本时，和对方说声在协会见。
“王姐，至少高他否定了一种可能。换句话，恶魔在众人入梦后构建游戏场，是有目的的，并不是单纯满足自己的兴趣。”
黑眼圈男生身旁，另一位刘海挡住右边眼睛的男生说道。
“嗯，问题是我们不清楚他的目的。”侧马尾女生同意对方的猜想，视线扫向双马尾女生。
“小雨，你和余洛负责注意汤玉鸢的动向，她的每次行动都要报告给我，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我和夏友调查命案，找出其他线索。”
“嗯，我知道了王姐。”
“嘿嘿，可以欺负一下那女……”黑眼圈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双马尾女生拉住手臂扯走。
“想得美，快走啦。”
“王姐，为什么要关注汤玉鸢？”目送双马尾女生两人走远，刘海男生出声询问。
“我的直觉罢了。”侧马尾女生双眼微眯，目光如幽潭，看不清其中蕴藏的深意。
听完这番话，刘海男生困惑垂眸。
离开天台后，汤玉鸢背起肩包，搭乘电梯下楼，在走出电梯门后，瞧见不远处熟悉的背影。
“俞同学。”
俞昭听到汤玉鸢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身往后看，发现微笑走向他的汤玉鸢。
“汤同学。”
“没想到这么晚了，俞同学你还没离开教学楼啊。”
汤玉鸢与俞昭并肩而行，两人一同走出教学楼大门外。
“嗯，今天轮到我值日，所以拖延到现在才离开。”
俞昭低声回答，然后询问汤玉鸢。
“我的话，是高年级的学姐有事找我，所以才这么晚。”
俞昭认真听完，黑眸轻眨：“高年级的学姐？”
“嗯，王学姐哦。”汤玉鸢边走边回答，视线无意间瞥向俞昭的手提包，发现上面挂着的粉色兔子玩偶挂件，咦了一声，“这挂件我好像今天才看到，不过很可爱呢，俞同学也喜欢兔子吗？”
闻言，俞昭紧盯汤玉鸢，声音沙哑说道：“我不喜欢兔子，只是商店买东西，看到这个挂件和它很像才买下来的。”
“它？”
“嗯，在我梦里出现过的粉兔子玩偶，名字叫芋圆。”
听到这个答案，汤玉鸢惊讶一瞬，转头看向俞昭，然后伸手指向自己：“我也是芋圆哦，别人也是这么叫我的。”
“宠物是很好的家人，兔子很可爱。俞同学以后毕业工作的话，可以试着养兔子哦。”
“没有时间。”俞昭摇晃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有时间？大学的时候也可以哦。大学会相对空闲。”
汤玉鸢瞥见俞昭失落垂头的模样，开口安慰他。
“不是的，我的身体已经没有时间了。”
俞昭轻声说道，低下脑袋的动作掩盖他眼里的情绪。
“先天性心脏病的话，并不是无法治好吧？”汤玉鸢闻言，右手托住下颌，“是手术费不够吗？我可以直接付，或者借给你的。”
“……”
沉默是俞昭唯一的回应，他像是没听到汤玉鸢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俞同学？怎么了吗？是有什么难处吗？可以的话和我说说怎么样？”
汤玉鸢察觉到俞昭的异样，抬手轻拍对方的肩膀。他立刻仰起头，脸色惨白，空洞的目光直视她。
“我是快要死的人，就算说什么，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啊？”
汤玉鸢茫然挠头，她刚想追问，就见俞昭抱起手提包，迅速跑出她的视线范围内。
“俞同学，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