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产业链
程闲一声令下，一个晚上招商会场便被迅速收拾成了会议室的模样。
等到其他人都到齐了，程闲挽着乌塞尔，姗姗来迟。
她环视一圈，稍稍回忆就把座位上的人和铭牌对上号了。
这次股东大会是乌塞尔亲自下的帖子，指明要求各家族话事人出席，铭牌上也都指明了，基本上，如果不是正主是不敢坐在这张桌子上的。程闲很满意，没看到有位置空着。
她挥挥手，自有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箱箱银币台进来。
“第一次招商大会圆满结束，虽然我知道各位已经从自家管事口中听说了一些事，但我想，听说哪有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有感觉呢，所以就拜托了乌塞尔殿下给大家下了帖子。”说着，程闲笑道，“没耽误大家的事儿吧？”
“没有没有，神女殿下领着我们赚钱的好事怎么能说耽误呢。”
“对啊，我们早就等着神女殿下下帖子了。”
他们这么配合，程闲也不多话，直接让人把箱子分发给他们身后的随从。
钱分完了才继续道：“虽然说都是第一次合伙，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次也就趁着分钱，和大家一起商量个合伙的章程。”
随着程闲的话音，阿克斯带着其他人把股东大会的章程分发给在做各位大臣。
“大家都是投了钱的，也不能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清楚，所以我建议，我们每个季度开一次股东大会，由工坊的总管事和各部门的分管事给大家总结工坊上一阶段的盈利和下一阶段的规划。工坊的财务报表我们也会每个月随着分红一起送到各府上。具体的细节大家可以看手上的这张纸。”
程闲一番话说的敞亮，其他人听着不住点头，看着手上的股东大会规章制度也没有任何反感，交头接耳间都是称赞的神色。
也正常，毕竟股东大会保障的是各股东的权益。
估摸着他们基本都看过一遍了，程闲才继续接着介绍身后的工坊管事成员，总管事毫无疑问阿利亚，品牌部管事阿克斯，同时负责商队联络等外联事宜。这个男孩子程闲观察过一段时间，心思灵泛有胆气，但不会自作主张，和阿利亚合计过后，干脆提了管事给他组了个5人团队。然后是财务管事金帆，兼任第三仓库管事，这个人做事谨小慎微，精于算术却不张扬，难得的是有自己的判断力，从不跟风。最后是产品部门，由程闲自己领导。
各大臣对于人事安排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当初就说好了，人给出去就不属于他们了，再说了工坊被乌塞尔围得跟铁桶似的，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股东大会的事情要是大家没有问题我们就过了。接下来我想和大家谈谈生意。”
“谈生意？神女殿下又有其他东西想要合伙吗？”
“会不会是造纸工坊？”
各位大臣小声讨论着，有个人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造纸术了，万分肯定的高声附和：“神女殿下，您想要合作建造纸工坊需要多少钱直接开口，我们一定支持。”
“对对对，绝对支持。”
只看着香皂的利润就知道，跟着神女殿下绝对没错！
程闲笑笑，手向下一压，会议室立马安静下来。
“不是造纸工坊，我要谈的是香皂的产业链。”
嗯？大臣们面面相觑，还是刚才那位心直口快的问出口：“何为····产业链？”
“一种比喻说法，凡是和香皂原料、制作、售卖有关的产业都可成为香皂产业链。”见他们。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程闲勾起嘴角，“大家可知道，香皂目前的原料需求是哪些？”
香皂配方目前处于保密状态，那当然是没有人知道的。程闲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让阿克斯他们分发第二张采购清单。
程闲已经想好了，香皂工坊以后的发展方向可以主要做高端产品线，覆盖上层人士的清洁、护肤、彩妆、香水、服装等品类，一点点进行扩张。这样即使普通版香皂配方流出去也无所谓，和她不构成竞争关系。相反，还有利于帮助埃及形成自己的产业特色。
所以在这张清单上，除了香皂浴球的原料，还有面膜水乳等产品所需原料，多写几样，刚好可以避免配方暴露。
程闲挥了挥手中的采购清单：“工坊每个月所需用量大家都看得见，花费不少，我想着，这笔钱，与其让别人赚，不如我们自己人赚。你们说呢？”
此言一出，程闲清晰听到屋内呼吸声都重了。
“这些原料完全可以从乌塞尔殿下或者陛下手里采购，神女殿下真要把利益白白送给我们？”
这话一出，刚才还满心眼都是钱的人瞬间冷静下来，狐疑的看着程闲。
说话的是埃米尔，程闲来到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哈鲁格尔就是他孙女。受到质疑她半点不慌也不生气，说真的，这里至少也汇聚了上议院一半的肱股之臣，要真的所有人都是见到钱连脑子都没了的那种，那她才要为乌塞尔的未来担心了。
程闲以晚辈身份对埃米尔致意，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乌塞尔殿下和赛提陛下确实可以吃下所有订单，但是赛提陛下说了，之前各位为了支持他改奴隶制为契约制都损失了不小，所以这些也权当弥补了。上面原料种类繁多，每个股东可认领2项，契约一年一签。后续工坊需要其他原料还是优先考虑各位股东们。”
这话说得漂亮。
之前各位股东只不过是没有直接反对而已，要说支持那是真的没有落到实际行动的，现在程闲无非是给他们披了层遮羞布并摆明了自己的条件：想合作，必须释放奴隶，改为雇佣制。
面子里子都给他们了，就看他们怎么选了。当然，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毕竟雇佣成本才多少钱啊。
所以程闲丝毫不慌。直接让阿利亚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每式两份直接放到桌上，等他们慢慢想好，自行签字画押。
专门来给程闲压阵的乌塞尔让侍奉的人给各位股东添水，自己亲自拿了水壶给程闲倒上，小声笑道：“今日神女殿下风姿不知道让多少人为之心折。”顿了顿，补充道：“幸好神眷顾我，让我抢了先。”
程闲脸上一热，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
乌塞尔挑眉，嘴角含笑，活脱脱一副登徒子样。
“你再这样开玩笑我就直接甩手走人了，你自己收拾烂摊子吧。”程闲在乌塞尔耳边咬牙威胁。
乌塞尔桌子底下双手作投降状，身子坐直，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过在场众人都不是瞎子，转眼间这严肃的场景无端带了一丝桃色氛围。
众大臣有些修养好的尚且端着姿态领了自己想要的那份订单专心签字，随和些的已经和乌塞尔开起了玩笑。得到他“婚事已经得到父王首肯，想必不久就会有明确旨意下来”的说词后才心满意足的住了嘴，签字离开。
他们离开的爽快，反倒是程闲思绪一直停留在“父王首肯”“明旨”这些信息上。心想这些事情他都是什么时候做的，怎么也没和自己通个气。
不知不觉会场只剩下程闲和乌塞尔，工坊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程闲？”
“嗯？都走了？那我们也走吧。”程闲回神，收起手中的合同，慌慌张张的起身离开。
被落在身后的乌塞尔看着她兔子似的背影，哼笑出声：“不管怎么变，还是这么可爱。”
开完股东大会没两天就是员工大会。一个多月过去，是时候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员工大会直接放在了工坊当初的广场上，程闲为了让他们放开一些，直接让阿克斯他们准备成了篝火晚会+自助模式。
员工大会不比股东大会，可以更随意一点，为了让乌塞尔、亚梅尼、亚夏和赛达这几个土著贵族更加深入感受到“民意”二字，这次程闲特地正式给他们几人下了帖子。
当晚，程闲他们几个准时到达，广场上已经各自分好组围着篝火吃起来了，还有人带头唱起了歌。
尼罗河啊，我赞美你
你从大地涌出，川流不息
你灌溉了土地，养活了埃及
你献出了小麦，另众神欣喜1
众神派遣神女，光辉撒耀人间
赐我自由之躯，赐我丰衣足食
啊，我万世景仰的神
献上我最昂贵的祭品
请求光辉永存人间
前半段是当地人人都会的民谣，不知道是谁起头，把程闲的故事也编了进去，续写了这首歌。
这歌听得程闲有点害羞，更多的是满满的已经溢出来的感动，她看着身边几人，由衷感叹：“民众大多朴实，只要你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就会用生命报答你，歌颂你，赞美你。”
旁边几人并非毫无触动，一脸深思。
此时场内的歌声刚好停止，程闲从黑暗处出来，走向台上。
率先发现她的奴隶们已经举手欢呼：“神女殿下万岁。”
很快，这种欢呼蔓延至全广场，一声比一声高。
程闲站上台，举手示意他们安静，还是拿着那个扩音器，只是这次脸上有了笑容，言辞也温柔很多：“一个多月前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在想，你们中间有多少人会愿意相信我，跟着我，没想到，是全部，当时没有一个人离开。所以，这次，我来回报你们的信任了。”
“首先，让我们恭喜所有组长，管事通过考核，现在请他们上台领回自己的奴籍。”
早就等在一旁的管理层们一一上台，领取自己的奴籍契书以及新的户籍和劳动合同。
管事之后是30名优秀员工，他们除了这些东西还额外获得了一张香皂配方和制作说明书。
这些人虽然早在上午就已经知道是自己获得这次奖项，真正站在这个台上，手里拿着户籍，拿着配方的时候，还是激动到落泪，情绪激昂一些的已经互相抱着又跳又笑，颇有些疯狂。
没有人嘲笑，也没有人驱赶。
懂得人都懂，在场所有奴隶，有多少人是听着祖祖辈辈的惨事长大的，多少人又是经历过那些十不存一的征召。
而今天，这根悬在他们头顶，让他们郁郁惶惶的剑，永远都不会落下来了。
台下没有评选上的其余人看着台上的人有理解，有羡慕，但是没有嫉妒，因为他们相信，只要自己兢兢业业做好分内的事，早晚有一天也会站在那里。
更何况，现在即使还是奴契，他们也能有自己的工钱，没有人打骂，每天吃好睡好，相较以前，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程闲站在一旁，一直等他们平复好心情才开口提醒：“香皂配方给了你们就由你们随意处理，不管是直接卖配方还是卖成品都可以。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别为了一个配方丢了性命。”
不是程闲多心，而是她已经彻底明白这个社会说白了就是强盗社会，她就怕这些人死守着配方万一出了事情。
年长一些的立马反应过来，谢过程闲的好意，不懂的问问旁人也就知道了。
阿克斯是个会来事儿的，后续还安排了一些节目。程闲主持完自己的部分就下去了，回到乌塞尔旁边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