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裂谷
纵横上百里的沟壑山间，三匹洛尔马疾驰，虽然地形崎岖，但难不倒洛尔马这种行路的高手。
余成一行人离开了克拉什平原后，咿咿草的补给就此中断，所幸洛尔马并不挑食，黑衣苔藓这种植物长满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大部分动物都愿意食用这种廉价的食物，也包括洛尔马。
但余成姬音是不愿意再吃这种又涩又腥的食物的，所以眼下，他们再次遇到了难题，那就是如何寻找一种咿咿草饼的替代品。
如果克拉什平原的生物资源是丰富的话，马茹高原那种遍地苔藓噬兔的生态，可以被称为贫瘠，至于眼下的大裂谷，进入大裂谷范围四天了，余成还没看到过除了他和姬音以外的动物，只有遍地的黑衣苔藓。
不过今天他们有了新发现，不是十四提醒，余成多半会忽视那个沟壑下的大洞，大裂谷布满了被机械蠕虫挖掘的洞道和改变得地形，连姬音都知道这个不是自然演化螚形成的地貌。十四的提醒正是那条洞道里有生物的迹象。
“我们去看看”余成建议道，“适当摄入一些肉类是必要的。”
“其实我们本可以多储备一些熊奶和风干肉的，可惜被你送出去了。”十四露出一丝不爽的神态。
余成想起了在遗民村营帐待的最后一晚，每个身上都带伤的战士们在一起豪吃畅饮，姬音也在其中一起厮混，余成看着那些不知道计算口粮的战士们也是一阵头痛。所以在分离时，选择把载了一路的马车留在了营地，只带了数天的口粮，本以为能走到哪吃到哪，可大裂谷这片地方，实在一言难尽。
“我们去探索一下呗，搞不好也能弄到不少食物。”姬音看着黑漆漆的洞道开口，“里面风好大，好喜欢吹这股风。”
“那把洛尔马栓在外面吧。”十四说着就把缰绳系到一根石柱上面，余成和姬音也模仿着同样的动作拴好洛尔马。
……
“你那个电池够不够。”姬音靠近余成。
余成挑挑眉毛，“这可是氢电池供能的灯，虽然不能充电，但还是很能用很久的，而且就算没了，还可以用太阳能给蓄电池充电。”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振动”，十四平静的开口，洞道里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轰鸣，头顶的碎砾沙沙落下。
“不会要塌了吧，这要塌了不是跑都没地方跑。”姬音把身体贴近余成，一只手捏着装着埃琳娜脐带血的玻璃块，另一只扯了扯余成的衣服。
“不，不会，尽管在振动，但这个洞的结构，感觉像是机械蠕虫挖掘出的，质量你绝对可以放心。”余成摸了摸姬音的脑袋。
“我们前进了多久了，怎么还是没有发现动物。”余成打量四周。
“十七公里”十四在记路上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我只是发现了动物的迹象，不代表真的存在。”
“要不，回头吧，感觉时间花的太多了。”余成提议道，“洛尔马还待在洞口呢。”
“我没意见。”十四没有反对。
“我也是。”姬音也是一样。
“震感怎么更强了，十四，姬音！”余成刚回头走几步，头上的砾石不断掉落，地面也出现了裂纹。
“跟上我。”十四猛的扯了余成一把，姬音在这之前已经转身跑去。
三人朝着洞道深处奔跑，十四扬起自己能发光的食指，机械蠕虫挖掘出来的洞道平缓而整齐，没有什么障碍物，因此三人也不用过于注意脚下。
“震感越来越强了啊”，姬音忍不住尖叫。
“机械蠕虫应该是经过这一块区域了，我们只能继续往深处前进了。”队伍最后的十四开口。
余成涨红了脸，感觉逼仄的洞道无法提供他剧烈运动所需的勇气，让他仿佛回到了大学努力为体测成绩达到满分而努力的日子。他感觉自己已经打破了两分零六秒的纪录了，但这远远不够，身后的轰鸣在加大，余成扔下手里的台灯，扔下一件件携带的物品，只求能再快一点。
……
“好了，不用再跑了。”跟在队伍最后的十四一下超过姬音和余成，挡在队伍最前面。
“震感……哈嘶，在变小。”姬音小跑了几步，稳住身体，随后弓下腰，大口喘气。
十四接住差点摔倒的余成，把他扶在自己肩上。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十四把余成扶着坐下，“好消息是机械蠕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坏消息是，我们来的路可能被机械蠕虫改道了。”
……
片刻过后，原路返回的三人发现来时的路变为了一道往地球深处蜿蜒的曲道，余成望向十四，姬音也望向十四。
“别看我”十四耸耸肩，“当然我可以提出一个思路，这些洞道应该联通到地面，因为氧气浓度也能够维持人类生存。”
“我们带了一些食物”余成思索，“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出口。”
“对，但你能不能把东西先接过来。”，十四扔过一个背包，余成顺手接住，“这不是我之前扔下的行李吗，十四你可真是可靠啊。”
“你不知道你在前面扔，十四在后面接的场景有多搞笑。”姬音噗呲一声。
余成一边回忆一边把行李重新拿好，按开了自己做的台灯，光芒重新照亮这片区域。
“机械蠕虫在地球联邦是用来修筑坠道和地下工程的，后面因为能源消耗太大被弃置了，没想到这么久了反而重新活跃了起来。”余成感叹道。
“既然你也提到了消耗，要不你猜猜机械蠕虫的能源从哪里来的。”十四冷冷的开口。
“铪块不对，聚变也不对，机械蠕虫的能耗堪称恐怖。”余成大脑飞速思考，“等等，难不成是神明碎片”
“对，就是神明碎片。”十四语气越发冰冷，“其他元老思索着如何延续人类文明时，澳洲的疯狂科学家们干了一堆蠢事，赫尔莫普利斯和阿鲁比斯、机械蠕虫、无光森林……，那个可怜的四维生物陨落终究只是一瞬间的灾难，澳洲那群人整出来的东西，那些被称为天灾的东西们，可一直还在地球上肆掠呢。”
“等等，赫尔莫普利斯和阿鲁比斯而且我也是澳洲……”姬音捂着自己的嘴。
“赫尔莫普利斯和阿鲁比斯的诞生，全是人为的味道，而且赫尔莫普利斯对你这么好，姬音，你不觉得有点熟悉吗？”十四继续开口。
姬音认真回忆了一下，把赫尔莫普利斯拟人状态和某个身影对比了一下，那种熟悉和厌恶越发让她惊恐。
“大概是同属于澳洲的实验吧，让他们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说不定。”余成看姬音久久没说话，试图打破尴尬。
“……”姬音和十四都没有继续讨论，只是继续沿着这条洞道前进。
“我好像不太会聊天”，余成默默的在心中抱怨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