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雨欲来
“名字？”
“洛阳。”
“多大？”
“十八……岁。”
“性别？”
“……男，话说这个原来还不够明显吗？”
医生皱着眉头，低着头再次扫了一眼手上的检查单。
然后才抬起脑袋，看向面前这个，头顶黑眼圈，精神略显憔悴的黑发少年。
“先说一下你的情况吧。”
“好。”
少年犹豫着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才面色凝重地缓缓开口。
“最近几天，我的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
“总是可以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
“幻听吗？”
医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地问道。
“……差不多吧。”
洛阳露出一些迟疑的表情。
“内容是什么呢？”
“好像……是一个游戏里英雄的台词。”
“而且只有我可以听到。”
“……是不是最近玩游戏玩太多了？”
“不是，是一个老游戏，本来我听都没有听过。”
什么泰达米尔啊，暮光星灵啊之类的。
洛阳还特地去查了一下。
源头似乎是21世纪的一款游戏。
台词来源于里面的一个高人气游戏人物，叫做亚托克斯。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他在此之前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那款游戏。
毕竟这破游戏的服务器早在21世纪中叶就停掉了。
如果不是这几天老是幻听。
他也不可能特意去查这种资料。
那么当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突然时不时出现在你脑海里的时候。
你会想到什么呢？
最开始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邪，被鬼给上身了。
于是他去某个寺庙求助。
大师先是忽悠他捐了几根香。
然后教导他，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只能说，不愧是大师。
“情况我大致是了解了。”
医生笑了笑，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洛阳意识到什么，随即也笑了笑。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说谎？”
“不，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毕竟是医生，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
听完了少年的陈述，医生却似乎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感触。
只是低头再看了一眼手上的检查单以后。
却突然叹了口气。
面露一丝忧虑。
“唉，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才过来？”
洛阳眉头一皱。
不出他所料，事情果然不简单。
“怎么？情况很严重吗？你可以放心说，我承受得住。”
如果耗资甚斐……
他也已经做好了放弃治疗的准备。
“啊不是，是我快下班了。”
“……”
无视洛阳那边的古怪脸色，医生推了推眼镜，把单子摊平放在桌子上。
然后抬起头看向少年，以一副专业人士的认真态度，开口说。
“从单子上来看，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各项检查结果都在正常范围，耳朵也没有任何明显异状。
“最多就是有点……年轻人，要节制，要注意休息。”
“很伤身体的……我是说熬夜。”
“我只是因为睡不着。”
连续一个星期睡不好觉，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岁月不饶人啊。”
哪知医生却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
“曾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还有一头浓密的秀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现在你看……”
“好吧我会注意的。”
观察到那片广袤无垠的地中海。
洛阳顿时神色一正，暗自将这个教诲铭记于心。
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补充着之前没说完的话。
“只是……虽然现代医学技术已经很发达了，但仍然有很多问题，是单靠检查查不出来的。”
“既然没有病理上的症状，那很有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
“要不这样，我帮你开张单子，你去隔壁心理科看看？”
临床研究一般认为，幻听是人类的大脑听觉中枢，错误处理信号的结果。
而这种病直接问病人，说你是不是幻听了，是问不出结果的。
因为就患者自己而言，他确实是听到了声音，也就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在说谎。
不过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倒也少见。
这个年纪，不应该啊。
最常见的确诊方法就是让患者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主动确认一下周围有没有声源。
如果有两到三个人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那自然也就不是幻听。反之，则基本可以确诊了。
而这类疾病，最常见的导致原因，就是心理障碍，或者精神分裂症。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
就是精神病。
……
走出医院，洛阳抬起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夏末的天气，时冷时热。
这种冷热交替的季节，路上的行人穿短袖长衫厚衣长裤的应有尽有。
可以说今天能不能穿对衣服，全看运气。
洛阳微微叹了口气。
到头来还是没能解决任何问题。
不过至少确定了不是身体上的原因。
那莫非真的是什么心理疾病？
可是心理疾病也要有诱因啊？那个光头心理医生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便秘算不算？
他总感觉那个光头医生没能搞明白重点。
重点是他明明没有玩过那个老游戏。
却幻听到好多游戏里面的声音。
发生这种事，是什么原因呢？
总不能是巧合吧？
医院门口，围在这里的病人一眼望过去人山人海。
甚至以至于一时间没有洛阳可以插脚的地方。
其中老大爷老太太出奇地多。
虽然医院门口病人大排长龙不怎么奇怪，但今天的人流量……似乎还是多得有些出奇了。
几乎每隔个两三步，就有人戴着口罩咳嗽个不停。
一个老大爷在家人的搀扶下捂着嘴咳嗽个不停，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奇怪，最近有什么流感吗？
他有些纳闷。
不过倒也并没有多想。
他从人群穿过，走到马路边，取出耳机戴上，准备等下一辆公交，然后直接回家。
不多时，一辆公交车缓缓停在他的面前。
可能是时间较晚的关系，公交车上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即便每个人说话都很小声，但夹杂在一起还是很刺耳。
洛阳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坐下来的位置。
他住的地方其实离这里不远，出租车的话只要十多分钟的路程。
但是这样比较省钱。
他也确实比较需要省钱。
车子缓缓开动，洛阳戴上耳机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车后方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
是刚才站台的位置。
就在刚才洛阳上车之前站的地方旁边。
一个年轻男人不知为何，被旁边一个六旬老太扑倒，发出吃痛的惨叫声。
两人野蛮地“扭打”在一起。
然而让人惊讶的地方在于，居然是那个六旬老太稳稳占据了上风，把另一个年轻小伙子死死摁在了地上。
那个小伙子反而像是被吓破胆子了一样，慌张恐惧地大喊大叫。
旁边的路人围在旁边看热闹，并不时饶有兴趣劝架般的指指点点。
“你们别打啦别打啦～”
“小伙子，快使用你无敌的强手裂颅！”
“诶诶诶，怎么还咬人呢？出血了还！”
“虽然有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也不是这么个字面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