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九魂阵又是何等来头？
众人神色各异，小辈都在等文祥等人拿主意。
“我肯定要跟着魔尊，就算帮不上大忙也能有点用。”文祥先表了态。
邵慕容理了理头发：“我留下，本来就是奔着处理长泽湖来的，现在掉头跑不合适。”
封宇同样是这个态度。
最后只有小部分散户离开，从宗门出来的都留了下来。
“跟我聊聊你们这段时间在朱府的情况。”姜玖招呼着人往外走，方青明默声跟在后面。
文祥嘴比脑子跑得快，直接说：“白天玩牌，晚上防贼。”
姜玖：“……”
挺诚实。
然后就见到这实诚人被狠踩了脚。
邵慕容尬笑道：“我在门内接了委托，到这边见到那守卫就觉出不对劲，进府之后就留了个心眼。我顺着主家的安排住下，到后院时就跟封掌教碰上面，他告诉我这府中有阵，是供邪神用的，而且是有进无出的设法。”
“我一开始不信，就放傀儡去试，结果就是傀儡没绕出去，我也差点被反噬。”
姜玖偏头看向方青明。
方青明：“是困阵，阵眼在祠堂，八个阵脚分布在府上八位，我昨日探查时瞧了几眼，从铭文上看得出是古阵，但因为闵央能力受限，发挥的效力比较低。”
这也是他们二人能畅通的原因。
对于闵央来说，他俩的出现应当是计划中唯一的突发事件。
古阵的发挥的效益虽低，破除也要花费大力气，而且必须要同时破坏所有阵脚和阵眼，差一点古阵就会自我修复。要是方青明没在这，恐怕文祥他们就真的葬这了。
邵慕容继续说：“之后听闻主家说要凑起来讨论水怪的解决方法，让我们等几天，结果等来的就是后面被骗的修士。”
等到所有人碰头聊了，骗局便浮现而出。
可又没其他办法，也只能等所谓清谈到来，看能不能借此出去什么的。可以说，清谈上的所有淡定都是装的，天知道他们看见灵隐山修士在的时候的激动。
要是跟灵隐山修士死一起，说不定还能有人给收尸呢。
好在老天厚待，来的是俩位大佛，把他们从这破地方捞了出去。
“而且每到夜里，我都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就像是有人在呢喃低语，有时还能瞧见那种半身腐烂的东西，但晃眼就没，弄得我神经兮兮的。跟着我的小辈还有被梦魇魇住的，说总是梦见人在唱曲儿。”文祥蹙眉说着，神色也严肃下来。
“因为是体修，对这些本就不熟悉，夜里也就只能守着，连着熬了好些日子了。”
这也就是他所说的防贼。
不过，想必现在他们都明白了这些奇怪的源头所在。
“那些声音应该是闵央在其中作祟，至于你看到的腐尸，我更倾向于是之前来这里的修士落下的虚影。朱润修仙的想法没能实现，对修士就有了仇视心理，在没有百姓送上门后，就开始去找宗门求助，一年里骗来不少人。”姜玖说。
这话让众位修士都陷入沉默。
半是对同道的哀悼，半是对朱润的无语。
姜玖顺着话头嘱托了句：“没事多研究一些古阵，还有混沌年月的那些事，别断代了。”
众人哪敢说不是，连忙点头答应。
这话对大部分人是适用的。
无论是两百年前的历史详情，还是一些古阵秘法，对于后生来说都是陌生的，可能也就在场三位掌教还知道些。
“我和方青明先过去，你们去村子里瞧着，等我放话。”姜玖几句安排好人，蹭着方青明的剑飞到了半空。
刮过耳侧的风中夹带着些许凉意，那是风雨欲来的前情。
不必飞到长泽湖就能看见那边起的风暴。
原本碧波荡漾的湖面被搅浑，在湖中央还形成了一个漩涡，黝黑深秘，还在不断的扩大，与其相对的天空阴云密布，厚重得直压人心。
姜玖站在剑尖，跟方青明隔开一段距离。
“那是什么地方？”姜玖问。
方青明掐指算了方位：“是尸堆所在。”
是那天下海看到的尸群。
“我方才记起些事。如果正如我想，那长泽湖底的应该是献祭的尸骨，长泽湖畔应当有其他对应的阵，跟朱家的阵配套的可能性很大。”方青明继续说着，还用魂识画出了一套阵法。
“这个阵十之八九是九魂阵。是切阴阳，临死生的阵，要用三千生魂做祭，以九百死尸压阵；阵分内外两层，两相交叠合扣，又以数迷阵做环，造就轮转困阵，让生魂死魄周旋其中，直至阵法大成，送走冤魂。”
方青明的声音平稳低沉，让人心安却又暗自悚然。
九魂阵，这个古阵姜玖听过。
因为这是出自灵隐山的阵。
只在混沌年月动用过。
本意是送惨死的人入轮回的阵，是灵隐山的秘术。
“但是在朱家的那个阵破了整个阵局。那个阵是独立于这里的九魂阵外的，而且本身就用各种生灵死魂供养，又积攒了无数的煞气和鬼气，使得九魂阵逆转为死阵，只要阵法大成，所有在阵中的人都躲不过。”方青明说。
朱家那个阵姜玖有印象，是朱润在闵央的指使下布下的。
但是九魂阵又是何等来头？
“这个九魂阵是谁落的？”姜玖问。
身后的人长久无声。
倒不是沉默，姜玖觉得方青明是在回忆。
毕竟以前方青明就是这样。
没有把握的事不会说，没有头绪的事理明白才会再开口。
良久，方青明继续讲：“你说三界传我与闵央有过不解之缘，我想，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但不是我跟她有直接关系，而是她的父亲跟我有关系。她父亲是灵隐山的弟子，按理我还该喊声师祖。”
这些事说起来都有些陈芝麻。
灵隐山开山约莫在安明年代，至今也有将近四百年的历史。
当今世上仅知开山掌教“无恙”和现任掌教“万春和”，却不知百年前与无恙一同开山的另一人——“无相”。
而这人也就是闵央的父亲。
方青明记事儿时就知道自己有两个师祖，但无论是灵隐山的画像上还是藏籍中都找不到他的身影，整个山门都对他的名讳避讳不已。
小时方青明问过万春和关于自己这个师祖的事，得到的只是人下山云游至今未归的答复。
“直到飞升后，我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方青明平淡的把消息抛出：“我这位师祖坠入鬼道了。”
天边闷雷炸响，正好配上此时的话题。
“他坠入鬼道后，就化成了普通人的身份下到红尘，与当时鲛人族的闵惜相爱，之后生下了闵央。”方青明说。
姜玖看向在天边逐渐成型的风暴，忽然明白为什么闵央会走歪了。
因为崇拜父亲所以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修士，甚至不惜剔除掉自己体内鲛人族的血脉，也或许在那之后不久，她得知了父亲其实早就坠入鬼道，而她所有的坚持都是白遭苦难。
如此一生的波折让她逐渐走向黑暗，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