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算是杠上了是吧
看着地上瘫软成一滩的朱润，也不知那时他有没有后悔。
但姜玖不想深究，就像当初白江顺的事那般。
无论是一时错选还是思索再三，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相应的后果也要他们自己来担。
没人能帮他们弥补后尘。
“怎么不进去？”闵央的声音又幽幽传来，祠堂里的东西随之而动，全都睁眼瞧向姜玖：“见不得这个场面？还是说你不想听了？可是，这是你要来的能力，不是吗？”
这话算是撩到姜玖的火星子了。
“闵央，我劝你最好少说话，不然今天就是你魂飞魄散的时候。”姜玖眼中杀念已然深重，让人触目生寒。
方青明听了这话也是沉下面色，手上符箓先一步钻进祠堂。
这里没有生灵，所有的魂魄都被闵央抽取滋补自己，姜玖也就没拦着方青明的动作，只是在明火燃起时轻身跃进了祠堂内。
方青明眉头轻蹙，却也只能控制手上焰火的程度，以免伤到姜玖。
许是有些费神，方青明的额上竟是渗出点点冷汗。
祠堂内焰火乍起，祠堂外更是热火朝天。
文祥封好两个方位后，赶回路上正好跟封宇和邵慕蓉碰头，三人找个安全的地方一对，确认八个方位已经封了六个，还有西北和东南两位没消息。
“你们在那边碰到了什么？”文祥心有余悸的问，恐怕他二十多年的经历合起来都没现在这么精彩过。
邵慕容拢了拢头发，一脸嫌恶：“还能是什么，看见一群扒皮，想占老娘便宜！看我不把他们头打穿！”
封宇倒是闷声不吭，胡子都要揪秃了才憋出来话：“看见早年跟在我身边的一个药童咯。”
“咱们三个看到的不一样啊。”文祥有点诧异，转头问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弟子，得到的回答同样是各说各的。
“是幻象。”邵慕容缓过气，冷艳的面容虽然凌乱但仍旧高贵：“一般会让你看见你遗忘的或者害怕的事，什么都可能有，别信就是了。你们没发现自己已经听不到那个神经兮兮劝你信什么的声音了吗？”
文祥挠着头：“怎么？我一直以为是魔尊那边完事儿了。”
邵慕容白了他一眼：“那个声音是引导你进入幻象的，你要是进不去就会一直听见，直到你陷进去。你被骗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操作，只不过因为咱们有修为傍身，不会一直陷入那种真假难分的情况。”
“什么叫我被骗过来的时候，说的好像你们不是被骗上门的一样！”文祥愤愤不平的说着。
两人斗嘴间，去西北和东南方的人也回了过来，众人重新聚首，再次朝着祠堂方向赶去。
原本猖狂的怪物在最后两个角落定后消停了下来，起码在回去的路上没跳出来骚扰他们。等他们赶回祠堂，见到的就是祠堂被烈火包围，方青明站在门口，却是瞧不见姜玖的身影。
“不是，魔尊呢？”文祥探头看着结界里面，被猛然炸响的雷吓得一个咯噔。
邵慕容今天白眼都翻累了：“你这么崇拜他，一会儿瞧不见就想的很啊。”
文祥：“……”
算是杠上了是吧。
他们口中的姜玖正在烈火席卷的祠堂中穿梭跳跃着，在一众腐烂的人头中搜寻。
姜玖在找闵央。
闵央没有实体存在，从人只敢躲在云后作威就能看出来，这种情况想控制祠堂内的情况，那她就势必要在祠堂内呆着，或许附着在某个物件上，又或许——
她自己的头就挂在其中。
至于神像，姜玖直接忽略了去。
邪神本质跟魔有些像，这种带有灵性的物件只能给他们拓展空间，保证他们的魂魄能在神像周围活动，但附着在上面是不可能的，即便勉强贴上也会遭到反噬。
“你在找我吗？”闵央的声音带着笑意，飘忽不定：“你想见我，对吗？”
吊在顶上的人头全都随着姜玖的动作转动，所有的嘴都在张合，猩红的火舌舔过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狂笑。
“我听过你，两百年前混沌年月的时候。他们说，幽川有一位魔尊，生的却不像魔，反是个菩萨心肠的。百姓都不怕你，各家见了你还乐意给你送点吃的玩的。”
姜玖目光锐利，不准备理会闵央的言语。
可祠堂内太吵了。
‘姜公子来啦！驴肉火烧要不要一个？’
‘糖葫芦嘞！冰糖葫芦！’
“他们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闵央的声音不再悠远，反倒像挨近了耳侧的低喃，轻柔又入骨。
烈火中，姜玖的视线被烤的模糊，眼前的景象虚晃了片刻，那些人头都带上了熟悉的模样，全都在对他发出呼喊。
“姜公子，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我们冷啊，姜公子……”
‘救命！救救我们！！’
‘我家里还有孩子，他们在等我回家！’
哀鸿透过年月浮现，惨烈情景让人哑言叹息。
姜玖只是沉言，站在烈火中垂首。
“你听到了吧，当时你就在旁边，作为活菩萨，你怎么没出手救他们啊？”闵央的低喃在哀嚎中显得无比清晰，就像击溃心防的最后一击般。
“因为……”姜玖的身子一颤，声音都有些抖，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却只瞧得出戏谑：“这是他们对你说的。”
“找到你了。”
剑尖寒芒闪过，紫焰和白光一齐炸开，刺向正上方的一个骷髅头。
刺耳的尖叫划破整个幻境。
与此同时，整个朱府八位埋下的符都被拉动，一齐炸开。
祠堂塌陷落下，烈焰逐渐歇息，姜玖站在废墟中与刚用完符箓的方青明对上眼，冲人摇了摇头。
闵央溜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去了长泽湖，姜玖一开始也没抱在这里了解闵央的想法。
炸掉朱府是清除后患，免得闵央借助这里的阵搞什么古怪罢了。
原本笼罩在朱府上的阴云消逝，冲着长泽湖那边飘去，方青明的结界也撤了下来。
姜玖走下废墟，跟方青明错肩时说：“待会要是有地下的东西捣乱，你帮着清一下。”
说完就冲守在外面的几十号人走去。
没了闵央的干扰，这些修士的精神都转好了些，此时都在回忆方才那一个时辰里经历的事，年纪轻点的已经开始吐了。
毕竟想想自己脚下踩得每一片地都有可能存有人骨，论谁都会毛骨悚然。
姜玖走到这些人跟前，交代道：“长泽湖底下有一个封印冥界的封阵，初次之外还有可能存在其他的阵，待会儿一旦打起来肯定会牵扯到。我保证不了你们所有人的安全，等会能上的就上，不能上就在后面守着百姓。”
“闵央不可能就在朱府下了阵，这边所有村子甚至村民都有可能是阵眼，如果有异动，你们不要手软。下不去手的照样靠后，保证好自己的周全，如果想走现在就可以回自己宗门，但是不要搬救兵来。还是那句话，我护不了所有人。”
“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待会别冲在我前面送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