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篇，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
何家柱赶到四星级酒店时候，许丽娜已经站在大厅门口处恭候他多时了。还没有等何家柱和她打招呼，许丽娜就对他说道：“跟我来。”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朝着酒店大堂电梯走去。何家柱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后，随着一阵微微颤动，何家柱感到电梯缓缓在向上走。
何家柱站在许丽娜身后，在空间狭小电梯里，可以闻到从女性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清香味道，何家柱感觉整个电梯空间里都弥漫着这股清香味道。他站在许丽娜身后，可以清晰看到穿着职业装许丽娜，被正合身服装勾勒出的女性婀娜多姿身材，职业裙下露出两双雪白修长腿和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皮鞋。
电梯只走了三层就停下了，电梯门一打开，许丽娜就先走出电梯，然后转身对着刚跟在后面走出电梯的何家柱说道：“抱歉，因为时间比较紧，和你谈完还要加班，知道你晚上可能没吃饭，所以晚上只能请你吃简单工作餐，我们边吃边聊。”
何家柱这才发现许丽娜是带着他走进酒店员工餐厅里，餐厅里坐着三三两两穿着酒店职业装正吃工作餐员工。
许丽娜让何家柱跟在自己身后，学着她的样子从餐厅柜台前拿起一个不锈钢餐盘子，然后走到一排盛着各种食物的器皿前，自己动手，用器皿里勺子打饭菜。许丽娜特意叮嘱何家柱：“自己想吃什么就打什么，吃多少打多少，不要浪费。”
然后，许丽娜自己打完后，看着何家柱也打完了，带着他来到一个没人坐餐桌前对面坐下。
许丽娜直奔主题问道：“你有什么东西要写，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你再仔细说一下。”
于是何家柱把自己准备和到厂里参观客商谈合作业务，需要写一份专门针对客户的营销方案事情详细和她说明白。
许丽娜听完他的叙述，对何家柱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客商都是我联系组织的，一是参观你的企业，二是给你提建议，三是鞭策你一下，让你看到自己公司与市场客商要求差距。”
何家柱问道：“你考虑了三个方面，就是没想到让他们给我公司投资，或者签一份订购合同。”
许丽娜笑笑说道：“如果你们满足参观客商要求，他们自然会和你签订合同的，这就要看你们自身条件能否达到对方要求。”
何家柱一边吃一边说道：“你能否帮我写这份营销方案，我们可以给你一笔费用，另外你能否帮我们公司说服这两家旅游企业订购我们产品，成为我们销售商。”
许丽娜说道：“看在我们是朋友，你又是我最好闺蜜哥哥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公司写这个营销方案。但是对方两家旅游企业能否订购你的产品我真的不敢保证，毕竟我又不是对方企业股东，和他们只是朋友关系，能说服他们到你那里参观已经是给我很大面子了。”
何家柱问道：“什么情况下，你能让他们成为我们销售商呢？”
许丽娜说道：“还是那句话，你们条件能否达到对方要求和标准。”
何家柱说道：“我们场地和人员规模条件是达不到他们要求，但是现在生产量可以达到他们要求了，我们找几家代加工生产企业合作，一个月生产5000个散装烘焙食品是没有问题的。”
许丽娜看看何家柱一脸急切心情，对他说道：“你真想拿到这两家客商单子，我给你建议，如果你听我建议，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不听我建议，我就没法帮你了。”
何家柱听到她的话，仿佛看到一线生机，忙问道：“你说什么建议？”
许丽娜想想，看着他说道：“你们如果想拿到长期客户大的订购单，就要学会包装自己，而且把公司营销做好硬件条件。你们企业在小县城，生产产品可以放在县城那里，就地取材，减少成本投入没问题。但是我个人建议你们营销部设在我们这个城市，毕竟我们是经济发达省会城市，城里消费烘焙食品客户比小县城里多，发展机会也多。再说在城里设立营销部，客户也觉得你们很有实力，对你们市场销售有很大帮助。你们营销部可以设立在我们酒店里，让客户看到也上档次。而且我们家族所有连锁酒店可以给你们设立烘焙专卖店，更显得你们企业有实力。”
何家柱听到她的话，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建议如果实施有些庞大，因为如果在城里设立营销部和连锁专卖店，场地费用和人员费用就是一笔庞大开支，这个建议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他想想说道：“你这个建议好是好，可就是成本太高，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核算一下投入产出费用，所以我现在还不敢给你答复。”
但是许丽娜后面的回答让何家柱惊呆了，她说道：“你们营销部可以设立在我们酒店内，我们提供酒店整个一层30个房间给你们做营销部办公场地，连锁专卖店场地也由酒店提供，全部免费。就是营销部人员工资和福利由你们企业提供。”
何家柱张大嘴看着许丽娜，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以为听错了，他急忙问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我们在你们这里设立营销部和专卖店场地全部免费？”
许丽娜放下手里筷子，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再说一遍，全部免费。”
何家柱想不明白了，他也没心思再吃下去了，听到许丽娜话他真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许丽娜疯了。这可是四星级酒店，这可是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会城市里的四星级酒店，一晚上一间客房门市价600多元。一晚上30间客房多少钱？一个月呢？一年呢？
听到许丽娜话，他脑子嗡嗡正乱着，根本算不过来账。他急忙掏出手机，用手机上计算器飞快算着，一间房600元，30间一晚上就是18000元，一个月就是50多万，一年就是600多万，他们家族下面连锁酒店有10几家，一年就是6000多万。我的个乖乖，这么大一笔数字，在这个小姑娘嘴里像是不要钱似的，轻轻松松就蹦出来了，这是过家家呢还是玩游戏呢？
看看对面许丽娜，不像是神经有问题，也不像是要疯的样子，那就是自己意识出问题了，这么大一笔钱她们家族为什么不要呢？她能代表她们家族说话吗？
于是何家柱镇定再镇定，控制住紧张心情，喘匀了气，看着许丽娜问道：“能告诉我你们家族企业为什么不要我们钱，给我们免费吗？”
许丽娜看着他刚才又是惊喜又是惊慌失色表情，认真地对他说道：“你听好了，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我们给你们免费提供场地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股权，你们出让公司49股权给我们，做为我们家族企业烘焙食品生产基地，我们负责你们财务运营和销售运营。”
听到许丽娜一板一眼，一字一句吐出话，何家柱气色好多了，没有刚才惊喜过度神情了。这就对了，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天下怎么可能有免费的晚餐呢？他何家柱今晚这顿工作餐说是免费请客的，实际上是天下最贵晚餐，价值6000多万，甚至6个亿，甚至更高…
何家柱不敢在碰面前盘子里饭菜了，他觉得里面一粒米，一颗菜都比金子还贵。
许丽娜看到何家柱面无表情，犹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说道：“这是我和家族商量过的，不是我个人主意，已经由家族企业同意方案，而且是在这次客商到你们企业参观前就定下来了。”
面前这个小丫头怎么和以前在鞋店里那个非常单纯，非常无助感觉的小丫头不是一个人呢？现在坐在他面前女人成熟，稳重，不卑不亢，有理有节和他说话。不对，不是说话，是在谈判！绝对是在谈判。
今晚工作餐不仅昂贵，而且是“鸿门宴！”还是他自投罗网的“鸿门宴”。
他背后已经在冒汗了，在今晚吃饭之前他觉得面前女人还是他当初在鞋店认识那个单纯小姑娘。因为熟悉了，所以在她面前，何家柱没有一点拘束，和她无话不谈。现在他突然感觉不认识这个女人了，他感觉他是和一个陌生人在说话，在面前女人身上再也找不到过去那个他认识的女孩子丝毫影子了。
在现在女人面前，他只有紧张和无助。
他心里也明白了，这次到厂里参观客商为什么没有和他们签订一份合同，人家是拿这批客商当做试金石呢！不对，是筹码，在试探自己，给自己一个香饽饽，但是还让你吃不到，让你伸着脖子任凭对方戏弄着，最后亮出底牌，让你俯首称臣。
高明，真他妈高明，这才是商场上高手最高明的谈判方式。他何家柱做过几年鞋子生意，和很多老板打过交道，为了签下业余合同，也经历过各种谈判场面，但是如此高深莫测谈判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想起当初自己决定从鞋厂辞职，打算自己单干时候，郑大龙舅舅给他说一句话：“如果你确定自己下海经商，你就做好与狼共舞，与虎为伴日子！”
难道眼前女人和妹妹一样，受过高等教育，文化层次高，做事都有自己逻辑。为了自己利益，为了家族利益，从小羊羔变成虎狼之势吗？他感觉自己妹妹何家玫自从大学毕业后也变了，变得爱在自己面前官话连篇，让你捉摸不透她内心想法，现在他面前女人和妹妹言行如出一辙，他要重新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他对许丽娜说道：“你说的问题，给我一周时间，我再答复你吧。”
许丽娜说道：“这没问题，我等你答复，至于你说营销方案，一周后我们见面时候，我会给你。但是你记住，仅靠一个营销方案是达不到你所要结果的。”
吃完晚饭，许丽娜把何家柱送到酒店门外，一直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夜晚车流中。
许丽娜内心是复杂的，她的同学何家玫和她通过电话了，让自己帮助她哥哥做营销方案。她在电话里顺带问一下何家柱情况，从同学何家玫告诉她情况里，她知道了何家柱一年前结婚了，妻子是当地一个外企金融机构总经理，但是他们还没有要孩子。
听到何家柱结婚消息，许丽娜心里如五味杂陈，她暗自流泪。从在鞋店里认识何家柱开始，她内心就喜欢他了，可是家族地位威严又让她不得不考虑他们之间现实差距。但是自从知道他在家乡办食品厂，当了老板，她内心为他暗暗高兴，她下决心暗中帮助他成功，可是听到他结婚消息，她又恨他。但是在夜深人静时候，她心里又想念何家柱，每次和何家柱见面她还要装出什么不知道样子。
她现在有自己打算，她是家里唯一掌上明珠，唯一孩子，也是家族未来接班人。可是自己毕竟是一个女人，女人经营一个家庭可以，但是经营一个庞大家族企业，一个女人能力还是有限的。所以她自己为了家族企业未来发展，必须找一个能让她托付终身男人，让这个男人能掌管家族企业经营。
在大学里面她许丽娜谈过两次恋爱，但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大学毕业后周围亲朋好友也给她介绍过很多男朋友。但是没有一个入她的法眼，她觉得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她喜欢和可以值得托付一生的。
遇到何家柱后，他的勤劳和纯朴，头脑灵活和健硕身体深深印入她脑海里，始终忘不了。现在这个男人靠着自己智慧和能力办起工厂，小有成绩了，她觉得机会来了。
她觉得何家柱从任何方面都达到她择偶要求，是可以将来接手自己家族企业的掌舵人。可是这个男人结婚了，只是还没有孩子，为了获得这个男人，她必须让家族下血本，帮助这个男人成功，让家族看到他的实力，然后她再表明心声。或许这需要一个过程，需要自己能付出残酷煎熬，等待自己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努力，因为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个男人。
春天就要过去了，炽热夏季正在到来，随着夏季到来，雨季也随之而来。城市夜晚天空开始不断嘀嗒水珠，慢慢地变成密密麻麻雨丝，随后就是疾风骤雨，紧接着瓢泼大雨如开闸一样倾泄在这个城市里。冲刷着城里每一个角落，把多日被灰尘覆盖房屋、道路、树木、田野全部冲洗一遍。
何家柱把车停在城市一个公园停车场，任凭外面大雨敲打着车窗和车顶噼啪作响。他呆望着外面被笼罩在雨雾中朦胧城市景象，趴在方向盘上思索着许丽娜和自己刚才说的话。
自己企业拿出49股权给她们家族企业，实际就是双方合资经营了，而对方出资方式是实体而不是货币。这样做条件可以让自己企业一下子提高几个档次，相当于是四星级酒店管理企业，而且一下子获得十几个四星级酒店专卖店，公司收益和产品价格也上去了。
不好的一面就是双方如果在经营上有分歧怎么办？对方是否控制着企业所有公章和账号呢？这些都还是未知数，还需要谈判。
眼下要做就是回去和企业三个股东商量一下，和妻子顾春花以及妹妹商量一下，因为这个事情太大了，也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
他在车里想了半天后，觉得还是先给郑大龙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城里了，明天去他那里看看，然后再找一个酒店住下来，睡一觉再说。于是他先给郑大龙打了电话，然后开车顺着城市道路寻找入住酒店去了。
第二天，他按照郑大龙发给自己定位找到了办事处位置，他没有想到郑大龙把办事处安置在一个居民小区里，而不是在路边门面房或者写字楼里。
但是郑大龙给他解释是，这个小区是商住两用房子，可以办公也可以住宿，这样办事处可以节省住宿一笔开支。
何家柱在办事处里看了看，这是一套四室两厅两卫房子，大厅里设置办事处办公桌，招聘两个员工在办公。郑大龙办公室在主卧室里，带有一个独立洗手间，其他三个房间，一个做了财务室，一个做了业务室，一个做了产品展示厅。办事处自己开伙做饭，中午为员工免费提供午餐。
何家柱看一圈下来，总体感觉还可以，最主要费用节省很多，房租价格是写字楼房租价格三分之一，而且节省住宿地方。办事处包括办公，吃住都在这里了。
何家柱问郑大龙还有什么需求没有？
郑大龙告诉他：“其他没有什么需求，只有办事处员工在外面招商业务路费报销和补贴方面没有一个标准参考。有时候员工报多了不好掌握，让公司尽快拿出一个标准来。他也好现着执行。”
何家柱说道：“报销关键看业绩，要与业绩挂钩，不能三个月没有一单业绩，还给报销路费，我们尽快定一个制度，做好发给你。”
然后他让郑大龙到他办公室里，把门关上，然后自己坐到郑大龙对面，告诉他有事和他商量。郑大龙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只能洗耳恭听。
何家柱就把许丽娜和自己谈的事情和郑大龙说了一遍。
直听得郑大龙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他也不相信天下还有如此好事，可以不花钱进驻四星级酒店里办公，最后听到对方提出条件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郑大龙问何家柱：“你是怎么考虑的？”
何家柱说道：“我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回复对方，先和你们大伙商量一下，你对这事怎么看？”
其实许丽娜在鞋店当店长上班时候，郑大龙在鞋厂跑销售，和何家柱一起到鞋店送货，就认识了许丽娜。加上上次许丽娜家族企业咖啡厅订购厂里产品，郑大龙一直负责在城里联系，所以又见过几次许丽娜，和许丽娜也是很熟悉。他对许丽娜印象也很好，只是把她当做公司一个客户看待，在他心里只是认为这年头谁还没有几个朋友，更何况还是因为做鞋店生意认识老客户，所以一直以为是通过鞋店生意认识后，大家彼此熟悉了，许丽娜在帮厂里忙而已。
但是听到何家柱说的情况后，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有一种朦朦胧胧个人情感因素在里面，他觉得不会是因为何家柱和许丽娜两人交往时间久了，产生什么感情了？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发展下去可就麻烦了。
因为何家柱和妻子顾春花都是自己一个村里出来，从小玩到大伙伴，万一何家柱这里搂不住，与许丽娜这个女人擦枪走火了，他郑大龙在顾春花和王小洪，高小松这帮村里一起长大伙伴面前就没法交代了。因为在城里负责业务只有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是他何家柱帮凶和罪人了。
可是想到许丽娜答应给何家柱诱人条件，从公司业务方面考虑，这样条件觉没有可能再找到第二家了。
商场就是战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如果放弃她许丽娜承诺条件，公司可能就错过一个绝好发展机会，本来一年能实现发展目标，很有可能就会用十年或者二十年才能实现，甚至能实现可能都没有。这可关系公司生存发展和几十号人能否奔小康重大问题。
郑大龙心里里此时也翻江倒海，脑子也激烈活动着。他感觉到何家柱可能还没有感觉到许丽娜在这件事中给他的暗示，还懵懵懂懂以为就是一般商业谈判。望着眼前从小到大在一起伙伴，他暗自好笑，这真是一个糊涂虫，或许他的心还是在顾春花身上，没有察觉到人家许丽娜一片心意。
郑大龙笑着对何家柱说道：“这女人从我们做鞋生意一直到今天，给我们很多次帮助，对我们真是不错，我们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最重要这可是决定公司发展前途和公司几十号人养家糊口，能否在短期内奔小康问题，所以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何家柱听了没明白什么意思？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对方条件没明确表态。
何家柱心里着急了，忙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说明白，别说没用的废话，到底我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对方提出条件呢？”
这决定可不是随便下的，他郑大龙毕竟在江湖闯荡几年，知道孰轻孰重，万一他何家柱和这个许丽娜之间真出事了，惹得家里人愤怒了，指责他没有看好何家柱，这个锅就得由他背，他最后就是自己引火烧身。
郑大龙想想说道：“这不是我一人能决定，还是回去大伙共同商量一下，因为这事太大了，我也没法决定。不过我个人觉得许丽娜家族企业资源还是非常不错，对我们公司发展有重要作用。”
何家柱听到他如此回答，心里虽然不痛快，觉得郑大龙今天说话有点吞吞吐吐感觉，他也只当是这事太大，郑大龙不敢表态，怕让自己走错路，影响公司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