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柳昭仪有喜了
幽华宫中,柳昭仪顿觉胸口有些闷,刚吃进嘴里的红烧肉一口吐了出来。柳夫人正坐在一旁,她是诰命之身,皇上恩准她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她便隔三差五就到宫里走动。
“怎么,这红烧肉不合你胃口?”柳夫人夹起一块吃进嘴里,味道并无不妥,她有些诧异。
“娘,女儿觉得这肉油腻得很,看到就想吐。”柳昭仪说道
柳夫人觉得奇怪,“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吃红烧肉的吗?想吐?”柳夫人想了想,若不是身体生病了,就是有好事要发生了。
她赶紧追着柳昭仪问道“你这个月的月事是否正常?”
柳昭仪有些害羞,撒娇着说道“娘,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嘛?”
柳夫人有些着急了,“你快跟娘说说。”
柳昭仪便老老实实地交待,她的月事自上个月起就没来了,以往也有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并未放在身上,只是这次延迟得似乎有些太久了。
“女儿啊,快请太医来给你瞧瞧。”柳夫人说道,边双手合十“菩萨保佑,保佑我楠儿一举得男。”
柳昭仪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柳心玥怀孕时,也是不时呕吐,她如今的症状与柳心玥当时的情形相似,她火速让宫女找来太医,果然是有喜了。
柳夫人喜上眉梢“没想到这求子宫的菩萨这么灵验,改日我定要奉上贡品,答谢菩萨大恩。”
太医很快把消息传到皇上耳中,皇上龙颜大悦,后宫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特别是这是求子宫建成后第一个怀孕的妃子,皇上觉得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难道是朕的诚意感动了上天,上天要赐朕一个龙子?”
皇上火速赶到幽华宫,柳昭仪立马摆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特意来到门口迎接。
这可把皇上心疼到不行“爱妃,这大雪天的,小心冻坏了身子,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柳昭仪轻声细语地回道“臣妾也是想早一点见到皇上。”
看着柳昭仪含情脉脉的眼神,皇上彻底沦陷了。“来人,传朕旨意,柳心楠怀嗣有功,特晋为贤妃。”
柳昭仪双眼放光,柳夫人躲在一旁,开心不已。她知道皇上要来,自己若出现,免不了扫了皇上的兴,影响皇上和女儿说话,故偷偷躲在一旁。
皇上过来,陪柳贤妃说了会话,用了晚膳,便走了。“爱妃,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下次再来看你,切记要照顾好肚子里的龙子。”
柳贤妃温柔地看着皇上,“皇上切记不要过于劳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皇上点了点头,便走了。
待皇上走后,柳夫人走了出来。“恭喜贤妃、贺喜贤妃。”
母女俩相视一笑,进宫三载,柳心楠终于封妃了。
很快,消息传到六宫,皇后牙恨得痒痒的。“那个柳心楠真是命好,这么快就怀上龙嗣,还被封了贤妃。看来,我得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了。”
柳心玥还在院子里扫着积雪,皇后特意过来看她。“妹妹,柳昭仪怀孕了,皇上还亲口承诺,许她贤妃尊荣,想必很快就要举行封妃仪式了,也不知道你的这位好妹妹会不会请你参加。”
柳心玥沉默不语,只是继续低头扫雪。
皇后仍然不依不饶,“我忘了,自你被贬后,你的那个好妹妹就与你划清了界限。这宫里的人啊,凉薄得很。你好的时候,前呼后拥,落魄的时候,万人嫌。”
“皇后娘娘,屋外严寒,还请移步至室内,以免冻伤凤体。”柳心玥心平气和地说道。
“柳心玥啊柳心玥,你可真沉得住气。”皇后娘娘说道
“皇后娘娘,未央宫外的雪臣妾还未清扫,先行告辞了。”柳心玥说完,拿着扫帚,走开了。
皇后有些生气,她的气还没出完,柳心玥就走了,“都落魄成这样子了,还高傲个什么,真是个倔脾气。”她有些得意,柳心玥当年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风光,还不是被她打败了。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她又开始头疼起来“斗垮了一个柳心玥,又来了一个柳心楠,这后宫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叫本宫头疼不已。”素缨出来叫住皇后。
“娘娘,院子里风大,屋子里暖和,娘娘还是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小心着凉。”素缨说道,不忘拿来一把伞,为皇后娘娘挡雪。
皇后娘娘头疼症突然发作,素缨赶紧扶着她回屋。
雪地里,柳心玥拿着扫帚扫着雪,柳夫人正要出宫,正好看到一个扫雪的身影如此熟悉,便叫人停轿。
柳夫人下轿,来到柳心玥跟前,愣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扫雪的太监竟是当日的贵妃娘娘。
“娘娘,您怎么能干这种粗活。”柳夫人不解地问道
柳心玥放下扫帚,拉住柳夫人的手,“婶婶”眼泪夺眶而出,这些日子,太多的委屈憋在心里。
“玥儿啊”柳夫人情不自禁,叫着柳心玥的小名“这么冷的天,你穿得如此单薄,身子怎么受得了。”
这一刻,柳心玥有些恍惚,遇到柳夫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说道“婶婶,我知道心楠最近正得圣宠,能否帮我带个话,让她在皇上面前帮我说说话,让我亲自抚养小公主。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女儿。”柳心玥每句话都出自肺腑,是如此的情真意切。
“为人母的心情,我能理解。”柳夫人潸然泪下“你别急,下次遇到心楠,我一定让她帮忙想想法子。”
柳心玥感激万分“如此,便谢过婶婶了。”
柳夫人回道“都是自家人,谈什么谢不谢。”她又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得出宫了,等改天我进宫见到心楠时,一定让她想想办法。”
柳心玥千恩万谢,柳夫人进了轿子后,就变了一副嘴脸。“楠儿正得圣宠,可没必要为了这么一颗弃子,去触皇上的眉头,更没必要因为得罪皇后。”柳夫人并未把遇到柳心玥的事情告诉柳贤妃,可怜柳心玥还一直傻傻等着,她曾经告诉过香芋,凡事不可太指望别人,如今自己却开始幻想起来,这个时候能有人拉自己一把。
因为柳贤妃怀孕,皇上高兴,觉得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便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赐宫中众人一个恩典。从入宫十年以上的宫女中选出三十六人,放出宫去。而那些未到出宫年龄的宫女,则允许家人前来探望。
后宫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喜上眉梢,特别是一些年老的宫女,本以为要老死宫中,没想到还有机会可以出宫去。
不过这出宫的名额有限,众人自然是挤破了脑袋,毓秀姑姑也是其中之一。只是这出宫名册,由皇后一手把控,想让谁出宫,不想让谁出宫,都是皇后一人说得算。
毓秀姑姑虽知机会渺茫,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未央宫,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猜出毓秀姑姑的来意,“我这未央宫,已经冷清了许久,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毓秀。”皇后说道
毓秀姑姑低着头,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奴婢入宫已近二十载,近日常感体力不支,恐怕是再也没有能力为各位主子分忧。今日前来,是向娘娘求个恩典。”
皇后娘娘回忆起毓秀刚入宫的场景,“当年你刚入宫时,本宫还以为有机会跟你做姐妹,谁知你宁愿当个伺候人的宫女,也不愿意伺候皇上。”
“奴婢是福薄之人,没有这个福分,生来就是下人命”毓秀说道
“本宫还记得,苗妃初入宫,也只是个不起眼的采女,若不是你出谋划策,她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封妃。”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毓秀语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娘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皇后恶狠狠地说“那些年,皇上独宠苗妃,叫本宫受了多少委屈。”
毓秀姑姑沉默不语
皇后见状,继续说道“照我说,这个事情,你也不必来求本宫,你去求你的好主子苗妃,她不是在淸黎院好好的,你去叫她给你想办法。”
毓秀自然知道皇后娘娘还在生苗妃的气,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愿意错过。
“皇后娘娘,苗妃娘娘福薄,不似您这般福泽深厚,还请娘娘念在奴婢多年勤勤恳恳的份上,赏奴婢一个恩典。”毓秀姑姑苦苦哀求道。
“毓秀啊毓秀,你在这宫里近二十年,我以为你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谁知道你竟如此固执,总是想着要离开。”皇后假惺惺地说道。
“皇后娘娘,毓秀的弟妹前段时间寄来书函,说老母亲病重,临死之前,就是想再见毓秀一面,奴婢不能等了,还请娘娘赏个恩典。”毓秀说道,眼泪不自觉留了下来。
“你别急,省得别人以为本宫欺负你。”皇后娘娘说道“这个恩典,倒也不是不能给,这本来就是本宫一句话的事情。只是,你要明白,本宫这里不是善堂,你要的东西,本宫可以给你,但是也要看你给的东西值不值。”
聪明如毓秀姑姑,自然知道皇后的意思,这是有事情要交给她去做。“奴婢斗胆敢问娘娘,有何事可以让奴婢为您分忧?”
皇后娘娘继续说道“这柳贤妃的胎,本宫有些担忧,总害怕别人照顾不好,若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皇后什么也没说,毓秀姑姑却明白了。
“只是此次皇上降下的恩典,皆因柳贤妃怀嗣有功,若是龙胎出了差错,只怕这恩典,要生变故。”毓秀姑姑说道。
皇后娘娘有些不高兴了,“别人的恩典生不生变故,我不知道。但是你毓秀的恩典,还不是本宫一句话的事情。”
“毓秀明白,此事容我再想想”毓秀姑姑说道。
“毓秀,这件事情,不是只有你一人能做,你可要想清楚,愿意为本宫出力的人多的是,只是本宫看你可怜,愿意成全你,你可得想清楚。”皇后娘娘说道。
“奴婢告退”毓秀姑姑说道,她知道皇后娘娘不是好人,但未曾想如此歹毒。与魔鬼做交易,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毓秀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如今的她,别无她法,若要出宫,便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一些坏事。
纠结中的毓秀,不知不觉来到淸黎院。当初苗妃上位,确实她出了不少力。“要是娘娘还在位就好了。”毓秀说道。
淸黎院的侍卫见毓秀姑姑前来探望,也没有阻拦。
毓秀来到院子中,苗妃正在一旁逗着小鸡小鸭,许捷在棚里忙活,荷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奴婢毓秀见过苗妃娘娘。”毓秀姑姑朝着苗妃行了个礼。
苗妃有些诧异,这么多年,竟又见到毓秀,只是如今的她装疯卖傻,怎能轻易相认。她疯疯癫癫地说道“这位姐姐,你这衣服好漂亮啊。”
毓秀潸然泪下“当日若不是我让你去争宠,或许你能在这宫里,当个无宠的妃子,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她有些自责,当年就是为了出宫,帮助苗妃争宠,最终苗妃的孩子被害,她也开始疯疯癫癫。
“姐姐,你不要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苗妃疯疯癫癫地说道。
毓秀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跑了出去,此刻,她想通了,无论如何,不能去害别人的孩子。她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她去毒害柳贤妃的孩子,以此作为出宫的条件。
看着这么可怜的苗妃,她实在不忍下手,“算了,出宫的事情,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许捷追了出来“姑姑请留步。”
毓秀姑姑转身望去,许捷正站在身后。“近日皇上下旨,从入宫十年以上的宫女中挑选三十六人出宫。沅婉入宫时日尚短,没有这个福分,但姑姑满足条件,想必也想出宫吧。”
毓秀抹了抹眼泪“只可惜毓秀人微言轻,皇后娘娘不肯给毓秀这个恩典。”
“毓秀姑姑,皇后不愿意,还有其他主子,在这后宫之中,也不是皇后一人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