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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蝴蝶(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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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傅某便是蛰伏了很久,终是看到了离府出走的桑大小姐,傅某朝着她招手,她眼底残留有晶莹的泪渍,眸眶红肿得如糜烂地桃子一般,显然是窃窃哭过很久。

    “其实平心而论,傅某看到了那样一双湿漉漉的眼时,心脏仿佛是被揉捏住了,心底简直是一片一塌糊涂的柔软,无人能峻拒这样一双眼睛,纯真且剔透,纯良无害地朝着傅某看,致使傅某有那么一刻,简直不舍谋害她,这样的小姑娘,是该被人捧在掌心之上娇养呵护着的,而不是遭人如此弃如敝屣。”

    抵今为止,傅子宸回忆起谋害桑澜澜的那一个夜晚,神色兀自迷醉,唇畔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罔顾着桑念愈发黑沉沉的面容,自顾自地娓娓到来,“桑澜澜很是信任傅某,傅某一招手,唤着她的名讳让她过来,她便是过来了,她把自己与她养父争执之事,一五一十地皆是告诉了傅某,当时傅某便是安抚她说桑念一定会来寻她的,她希冀地反复问傅某很多遍。

    “傅某均是逐一给予肯定的答复,在忽悠她带着她去恩年学府的路上,傅某借机用一条蘸染着麻药的布条,迷昏了桑澜澜。

    “原本是打算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再将她拖出来杀害,但傅某浅一脚离开,田迩就后一脚追逐上来了,他来得太突然,让傅某不得不改变计划,既然他寻她如此迫切,那傅某干脆快刀斩乱麻好了。”

    傅子宸面容轻快,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字每一句皆是用在了刀刃之上,字句锋锐,戳人心扉,田迩可谓是听得牙齿打着颤,低声咒骂了一句:“想不到你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如此卑职又无耻!”

    傅子宸笑了笑:“你说的可谓是在理,在桑大小姐死前,她亦是如此辱骂傅某的,这番话用得很是贴切,傅某觉得自己没有白教授她文理之识,反而很是欣慰蕴藉。”

    “你!——”田迩被堵得语塞,瞠目结舌,简直是要被傅子宸的言语掠起滔天怒火了。

    景桃看着傅子宸,凝声问道:“你杀害了桑大小姐,你觉得自己行事滴水不漏,堪比天衣无缝,但你可知道她留下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线索?”一抹微愕之色掠过傅子宸的眸底,但他很快臻至平寂之色,袖笼之下的手稍稍攥紧,反问道:“她留下了什么?”

    景桃自怀中摸出了一份墨纸,摊展开来,展露于傅子宸的眼前,傅子宸的视线落在了墨纸之上,纸页之上仅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干』之一字,着实是桑澜澜的笔迹,傅子宸一眼就看了出来,稍稍静默了一瞬,倏然反应过来,对着景桃问道:“这是那一夜,桑大小姐偷偷写在了地面上的字?”

    从景桃的眼神之中得到了确信的答复以后,傅子宸简直是失笑得摇了摇头,他说:“景姑娘,我倒是很好奇了,你如何凭借一个『干』字,就能妄自推断我便是弑害了桑澜澜的凶犯?”

    景桃不紧不慢地道:“起初,此一个字是被掩藏在桑大小姐的身下,衙差将其尸身抬走之时,我们才姗姗发现。那时,我也根本悟不透这个『干』字究竟蕴藏着何意,这个字与你和其他两位嫌犯到底有何干系。”

    “直至昨日我们议论案情,寻觅到了林氏姊妹的下落之时,我们发现『林愈』此人在五年前林清死后,并未离开京城,但又是杳然无踪,自那时起,我便是怀疑到了你身上。毕竟,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地失踪,除非他死了,或是以另外一个身份活着。显然可见地,林愈是后者。”

    “傅教习,也许你会困惑,我为何会怀疑到你头上,为何会认为你是林愈本人。”

    景桃看着傅子宸,缓声道,“你忘记了你的伪装,你作为『傅子宸』,身量一直是田迩差不多,但在我造谒你的后院之时,欲要在书架顶层之上取下一侧书札,按照你的身量,你若是要取下那一侧书札,是极为困难且费力的,但是你却是能轻轻松松地取下来,甚至是不用垫脚或是借助外部的工具,此则强而有力地说明了一桩事体,你的身量比看起来的要高。”

    “我们在勘验尸体之时,推断出凶犯是个瘦高男子,你除了高,但并不满足『瘦』这个条件。尤大哥差点遭害的那一夜,我想不通凶犯为何要害他,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何处得罪过凶犯了,毕竟他与凶犯毫不相识。

    “但后来我联系起了尤大哥与傅教习初见的那一夜所闹的乌龙,我便是突然想通了,是因为凶犯觉得尤玄霖看到了他更衣之时真实的身量,遂此才生出了谋害之意。”

    傅子宸听罢,眼眸露出了一丝微妙的暗色:“这也被你推论出来了,果然,什么也瞒不过景姑娘啊,是傅某低估了你。”

    他一直处于跪伏的状态,双腿庶几快跪到了抽筋,笔挺如松的身子微微有些朝前倾的趋势,他微微仰着头,看向景桃道:

    “能否让衙差们给傅某松松绑,傅某的胳膊和双膝都有些乏惫,再是继续跪下去的话,只怕是没法继续向景姑娘陈述罪咎了。”

    傅子宸说得情真意切,面容十分温和,也没有丝毫不耐与抵触,让人委实峻拒不了,景桃深呼吸了一口气,侧眸给禹辰使了个眼色,禹辰速速会过意,他与衙差二人稍稍松开了他,但景桃眸心一凛,对禹辰道:“试一试他。”

    禹辰领过命,大步朝前,沉腕抬肘,一记冷掌裹挟着尖哨凛冽的风,不偏不倚劈削在了傅子宸的肩膊之上,傅子宸“唔”地闷哼了一声,眉眸一凝,许是禹辰下手过重了,傅子宸眸心溢出了一丝薄薄的微红,但一抹红意很快被他憋回去了,冷声问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快就要对我行使刑律?”

    深晓对方是一介女流之辈,禹辰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触着了对方的躯体,触了数秒,便是迅疾抽开了手,对景桃凛声道:

    “景姑娘,傅教习虽为女子,但她的骨骼硬坚厚实,筋肉结实,气力很足,虽说较之习武之人还有所逊色,但她的身手却是不差的,对付寻常的姑娘家还是寻常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景桃点点头,此况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凝着眸子看向傅子宸:“你这一身手的功夫,是谁传授予你的?”

    在大熙朝,寻常的姑娘家一般是没有习武之说的,虽然林愈和林清出身于北边较为偏僻的蛮莽一带,但那处亦是没有习武之说的,之前景桃问过白茶,茯苓姑娘身手如何,白茶便是说茯苓姑娘身子有些病弱,没有身手功夫。

    五年前,白茶也是见过林愈几面的,林愈和林清皆是貌容端丽淑美的姑娘,身上有北地的野性气质,但林清病弱,同理,林愈自然而然也是没有习过武的,但多年以来的历练,把她磋磨成了一块坚冷的磐石,任谁也不能击溃她。

    但,景桃却是对傅子宸的武功和身手心存怀疑。

    傅子宸原本是舒活着自己的肩膊,但听着这一番话,面色黯了一黯,她眼底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神色,微微启唇:“傅某没有什么武功,不过就是寻常普通的身手,根本就没有谁会传授予我。”

    景桃一瞬不瞬地看着傅子宸,眸色陡然转冷,浮起淡淡的哂意:“你方才之所言,其实全是林愈告知予你的。”

    “——我说的没错罢,南栀姑娘?”

    话落,如一根惊堂木,陡然兜头从堂上拍落,惊落了一屋的白雪,拍碎了一室的沉寂,众人面色皆惊,田迩率先按捺不住,噤声问:“景姊姊,你刚刚说了什么,南栀姑娘?”

    田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跪伏着的男子,指着对方道,“你说,这个人是南栀姑娘,不是凶犯林愈?”

    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的震骇之色怎么掩也掩不住。

    景桃此言如尘埃般落定,便见傅子宸的面色亦是一震,他身子陡然僵硬了片刻,面容之上那一抹僵冷之色还滞留着,眸底有显而易见的震讶。

    景桃走至景知远面前,抚起袖袂,伸出一截皓腕,伸出手触碰到了傅子宸的脸,紧接着,手指勾住了对方温软的下颔,指尖捏住了下颔处的某一角,伴随着“嘶拉”一记轻响,一张极薄的□□硬生生从傅子宸脸上撕扯了下来。

    在一众惊悚又是呆愕的注视之下,当那一张□□落下之时,面具背后,赫然是南栀姑娘那一张风情万种的面容。

    傅子宸这个身份是假的。

    现在,就连他们所活捉的凶犯也是假冒的。

    桑念颇感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太阳穴发胀得突突直跳:“怎么会是你?!林愈他人呢?!”

    南栀妆容极为精致,明眸善睐,红唇一挑,唇畔勾起了一丝诡谲的笑,眸心烟波流转,原是清洌如霜的嗓音变得千娇百媚,不紧不慢:“大人不妨猜猜?”

    桑念被南栀这恣肆的态度气死了,景桃看了南栀一眼,微微蹙紧了眉心,按照原计划,她是在引蛇出洞,故意引出真凶,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居然捉了个冒牌货,而今,真正的林愈,她一定是去刺杀王心悠去了!

    王心悠在哪儿,林愈便是会在哪儿!

    官府他们活捉了林愈,那么王心悠肯定会以为自己这下子安全了,想必是会驾着马车去往胭脂铺子,去取回自己所要的胭脂水粉。

    厅堂之外雪势转深了,夜色朝着伸深处走,豆大的雪絮纷纷扬扬地砸落在屋檐之下,毛绒绒的雪絮每砸落下来,景桃的心底便是沉下一沉。

    此刻,穹顶之上,不知何时有一道闷雷戛然劈落而来,晦暗的夜一下子亮若白昼,在滂沱的雪势之中,又有一片夹着沁凉寒意的雨丝,在雪中洋洋洒洒地砸下来,干燥酷寒的空气,一下子粘稠腥冷起来,寒冷的雪风灌面而来。

    景桃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了,桑念对她道:“景姑娘,寻索凶犯一事交予京兆尹府门便好,你趁此回去好生歇养一番罢。”

    尤玄霖也打算如此劝景桃,但景桃没有同意,真正的凶犯好生狡黠,居然反将了她一军,她自不会轻易离去,她遽地披上了雨蓑,跟着他们大步朝着堂门之外走去。

    至于南栀姑娘,则是暂先被押送入府衙处的大牢里,她没有丝毫的挣扎,闲散随性地让衙差们押着她,将她一路押送入大牢之中。

    她勾了勾眼尾,巧笑倩兮地说:“小女子在这里可是不会呆太久的噢。”

    衙差以为她在说大话,遂是只是厉声警戒了一番,便是没再理会。

    景桃一行人皆是披戴着斗笠和雨蓑,三步两步到马厩牵着马匹,翻身上马,直直朝着桫椤坊的胭脂铺子疾驰而去。

    此际,在桫椤坊东南方的脂粉铺子里,王心悠刚刚下了马车,一位随扈为她撑着竹纸伞,悉心护送她抵达至铺子里。

    王心悠径直走入铺子里,抬起皓腕,缓缓搴开了珠帘,铺子里仅掌了一盏油灯,烛火不安地扭来扭去,灯影昏暝,仅是照落柜台之上一小片地方,台面之上仅有几块锦盒和珠宝饰物,其他的地方皆是昏暗黯淡,几乎是处于一片黑毵毵的寂暗之中,

    铺子之外雨声凌厉而如雷霆般,惊雷与闪电齐驱并进,檐雨如注,于铺子里的岑冷光影里,弥漫着动荡不安的气息,王心悠也有些惧意,双手交悬在胸前,试探性地朝内室里轻唤一声:“黎掌柜?”

    阒寂的室内,无人应答。

    如此阴冷的铺子里,毫无一个来客,甚至,连掌柜的也不知去向。

    王心悠蓦觉诡异,一时生了退意,忽然间,她瞄到内室珠帘背后,冒出了一道敦厚的黑色身影,看起来像是黎掌柜,

    王心悠眼睫轻眨,试探性地朝前走了几步:“黎掌柜?”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沉默地立在珠帘背后,似乎在等着她过去。

    王心悠走前了几步,突然之间,借着烛火,她看清了黎掌柜的面容,他面上皆是血,面色苍白,已经陷入了昏厥,“砰——”的一声,他那敦厚的身体,失去了支撑似的,轰然摔落在了地面上。

    王心悠蓦地看到了静立在黎掌柜背后的人脸,是一张温和玉润的男子面容,但他的神色却是格外阴森而阴鸷。

    他眸心里皆是浓郁的杀意。

    男子一身黑色夜行衣,满手是血,他抬起步履,径直朝着王心悠大步踱过来。

    王心悠近乎惊声尖叫了起来,心脏狂跳,失声道:“你是何人?!你,你别过来!”

    说着,她自连忙转身便逃!

    在门槛处静候的随扈亦是急忙起身,拨刀护驾。

    但他们迟了!

    傅子宸已经扯住了王心悠的头发,捂住了她的口鼻,臂弯勒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扛了起来,带去了内室,并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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