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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鬼面娃娃(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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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桃一听此话, 颇觉讶异,“他竟也会凶人?”

    墨染见景桃感兴趣,便是如倒豆子般一咕噜讲出来:“姑娘有所不知, 乌崽的性子虽是看着淡静温驯, 可天生是有反骨的。有府内下人觉得他好欺负, 有时便会轻侮,但有时轻侮得厉害了,乌崽便会反抗, 院子里就有些逞势的下人被乌崽揍过,揍得肢体散架、爹娘不认的那种,那些人都吓得屁滚尿流,都没再跟轻易招惹他了。”

    景桃饶有兴味得听着, 墨染口中描摹的那个桀骜少年, 似乎与她所亲眼所见的少年相差甚远。

    景桃凝了凝眸,道:“我见过乌崽几次,倒是未见过他凶过, 他一直都挺乖的,待人也很有礼。”

    墨染点了点头,“确乎如此,乌崽在人前几乎都是这般, 乖乖巧巧的, 内敛含蓄, 但便是这般一副容貌便会让人认为他好欺弄, 可不想他是会发狠的。就如三夫人的院子来说, 有些管事年长了些,自恃高位,便会仗势欺人, 见乌崽一个新人得宠,委实眼红得很,便私底下带人轻侮他。”

    墨染说至此此处,眉眸露出了一丝不忍:“奴婢记得,过去有好几年,每回冬岁要去祖庙祭祀之时,那些管事的便会让乌崽跪在雪地里,让他一整日都跪着,那送来的冷饭牲畜都嫌弃,乌崽也不吭声,就这般跪着,等三夫人发现时,他整个人都冻成了冰雕了,还好回暖得及时,不然命都没了。”

    “不过,今年早春祭祀之时,那些管事还想故技重施,但被乌崽拿火钳烧伤了身子,奴婢虽未见着,但是听闻那些管事伤相过于惨凄,奴婢心中瘆然,一方面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另一方面隐隐担忧自己有无招惹到他……”

    景桃眸色微黯:“拿火钳烫人?”

    墨染低声喟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乌崽之举虽是过于狠了些,但也是被逼的无奈,乌崽之所以会伤人,是因为那些人抢走三夫人送给他的娃娃,他们将娃娃拆掉了,几个人玩来玩去,乌崽根本抢不过他们,其中一个管事说了句话,大意是『假令乌崽从他胯下钻过去,便将娃娃还给他』,此话可能是刺激到了乌崽,当时他应该是离厨房不远,遂是拿了火钳伤人。”

    “伤了人后,但他也没跑,就待在原地,这事闹得很大,等其他下人喊了少尚书等主子来,却是发现乌崽正在重新扎织娃娃,周遭的人都是伤得伤,瘫得瘫。最终因为三夫人,并未如何责罚乌崽,但那时起,府中下人对乌崽多有忌讳,明面上还是敢用言语轻侮的,但暗地下绝不敢触他逆鳞,那个娃娃便是他的逆鳞。”

    景桃轻眨眼睑,她不禁回溯初见乌崽的那一回,少年因为带着雪梨,犯了事打翻了一地的祭品,且被那管事责骂,可是他一行一止皆是温沉,抬眸看她时,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眸色澄澈湛亮,初望上去,不似是闭塞内敛的模样。

    并且,前夜她和顾淮晏去了乌崽的厢房,拿起娃娃的时候,乌崽的容色并无不妥,并无被触及了逆鳞时的发狠行为。

    自己亲眼所见着的,与墨染所述的,两番有所出入,所以到底是为何?

    一缕疑绪轻掠过心弦,景桃颇觉疑惑,忽而道:“带我去山间门的响潭处看看。”墨染走至前处,听着应了声,带着她去往幽篁山上的桂花林,今日阳光晴好,砖石铺就的山道上,飘落败叶和枯枝,走了不久,一片白色堤岸招眼来,隐隐约约可以听闻到水石相激之声。

    景桃趋步走至堤岸前,已经步入秋时,但潭中的水势仍是鲜活,水色淋漓如翡翠般,剔透澈洁,景桃绕着潭水而走,越是走近,那水声越是清灵。

    墨染跟在景桃身侧,道:“这山是圣上赠给咱家陆老爷的,而这潭水是陆老爷请风水师傅看过后才修筑的,据闻幽篁山原是前朝亲王建砌的避暑山苑,林间门本有一座家宅祖庙,后来夷为平地,修葺成林,这潭水自然而来,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一年皆能流淌,冬日是不结冰的,不像府中的湖心亭,响潭委实神奇得很。”

    幽篁山来头不小,景桃之前便听人说过,她绕着响潭兜了一圈,但围观了一会儿,她眸心稍稍凝了一凝,只见响潭的底部迫近上游的部分,风敲动桂林,时不时有桂花漂浮下来,暗香浮动,可当景桃俯身之时,却还发现了与桂花一同飘来的,居然还有一些腐朽的鱼骨。

    景桃面容一凛,潭水之中怎会有死去动物的尸骨?

    她急急唤墨染拿了一根树枝给她,尔后,她轻掀袖袂,隔着一些距离,将远处水面之下的鱼骨打捞了上来。

    借着淡色的日光,鱼骨泛着森白之色,一些鱼刺上悬坠着腐烂的黑肉,一股诡异的霉味扑上来,景桃将鱼骨放置在地面上,用面巾稍稍掩住口鼻。

    墨染也见着尸骨,面色苍白如纸,吓得跳脚,一霎地躲至景桃身后:“潭、潭水底下,怎的、怎的会有这种东西?!”

    景桃伸手微微拍了拍墨染的肩脊,以示安抚,继而抬眼审视水潭,她循着上游望过去,上游毗邻桂花小筑,小筑之中一片麦芒色的桂花。景桃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了潭中,且问:“这潭水之中可曾养鱼?”

    墨染捂着心口想了一想,缓缓地道:“几年前是养过的红鲤黑鲤,但养了一年养不活,这些鱼都蛮矜贵的,不能抗冻也不能抗热,后来大少爷去潭中玩过,鲤鱼们受了惊,第二日就死了大半,不到一周,潭中的鱼便全死光了。”

    景桃颇觉诡异,继续问道:“这些死去的鲤鱼如何处置?”

    墨染忖量一番,道:“说起来此事也很是古怪,少尚书已经遣人去清理潭中的鱼,但那些下人第二日上山去潭中时,却发现死鱼都不见了,不知飘到了何处,但少尚书没有追究下去,只觉响潭跟湖心亭一样都挺邪门,一个地方会死鱼,一个地方会死人,他没再让陆大公子上山去,这年头也只有三夫人这个院子和其他要做事的下人会来,但绝不敢做过多的停留。”

    景桃心神一动,倏地问道:“当年陆尚书引水入响潭之时,那地下的水渠是如何引流的?”

    她方才细细想了想,死鱼不可能一夜之间门杳然无踪,它们一定是流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或是被捞捕起来,湖心亭与响潭是尚书府内唯二水泊,两处地方地下的暗渠可能是相通的,亦或者是说,死鱼的尸体可能是流淌至了暗渠里,经年已久,复漂流了出来。

    但这只是景桃的猜测,只听墨染答:“姑娘问这件事,奴婢便是不知了,奴婢只知那时候陆老爷动用了很多人力来修筑此山,开渠辟道,耗时很久。”

    景桃徐缓地起身,又往响潭方向瞅了几眼,心中有了计较,适才转身朝着山阴处的竹林走去。

    其实,早在藏书阁起火那时起,她从未真正巡视过这片竹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是走到了林中,竹林绿烟阵阵,竹势如琢如磨,竹林旁有一口老井,井口被铁栅封锁住,但接着铁栅的罅隙看下去,景桃可见里面的情状。

    井不算深,光照落入内,井底是枯涸的,没有水花,亦是没有水声,但有一股奇异的霉味,跟那个鱼骨尸体的霉味十分肖似。

    井壁经年未有修剪,生了一层厚厚的暗湿苔藓,景桃在苔藓上看到了几个抓痕,是猫爪的痕迹。

    景桃想起了什么,侧眸问道:“当年大小姐离弃雪梨之时,雪梨是不是经常在此啼泣?”

    墨染点了点头:“是的,雪梨哭得老悲伤了,有一夜还咯出血来了,躺在井边半死不活的,还好是大夫人的侍婢发现得早,抱着它去找郎中了,不然雪梨这么折腾自己,在这样的年纪,是铁定活不到今日的。”

    景桃这才想起,雪梨在陆茗烟幼时起便侍候在侧,而今陆茗烟十七岁,雪梨也是十七、十八岁了,但若是换算成人类的年龄,也算个老人了。

    但现在她想不通,陆茗烟是从响潭爬起来的,雪梨为何要在井边哭叫?

    响潭与枯井二者之间门有何干系呢?

    墨染看着井口,道:“雪梨其实也曾坠井过,是在乌崽来尚书府的第三个月左右,乌崽来摘竹子,雪梨跟他玩,玩累了在井口边休息,但不知怎的,没个防备,这猫就掉落井底去了。”

    说着,墨染心有余悸,把景桃往井口拉远了些:“姑娘还是离井边有些距离为好,经过这几番事情,奴婢看哪儿都觉得危险。”

    景桃听罢失笑,但心中沉了沉,出声发问:“雪梨掉下去了,如何救上来的?”

    墨染摇了摇头:“没被救上来,这猫在井底待了四五日,然后自己爬上来的,乌崽原是给井底栓了根绳子,但雪梨没有爬,不知是在想什么。”

    景桃微微瞠着眸子,眼底晃过了一抹震色,忽然之间门,脑海当中晃过了曾前所寻觅到的线索,看起毫不相干,但此刻它们彼此之间门紧密串联在了一起。

    ——藏书阁,竹林,幽篁山,枯井,响潭,湖心亭。

    ——鬼娃哭,鬼娃笑,阴童咒怨。

    景桃心底浮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这是她的猜想,但过于胆大了,让她有些不敢轻信自己的揣测。

    她本是要去灵堂的,但此刻忽然转身趋步便走,墨染紧跟在她身后,气喘吁吁:“景、景姑娘,你别走那么快,我怕……”墨染对井口、鱼骨已经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陆明昀的院子,重返一次案发现场,在院子的两侧仍旧有劲衣使值守,见着景桃前来,他们恭谨地颔首示礼,景桃快步绕到了内室外端,命人拿了一个梯子来。

    “姑娘,你要当心!”

    在墨染震骇的注视之下,景桃三步两步攀爬上了梯子,利索地爬至了屋脊之上,快步踏在琉璃瓦边,她走至那个可移动的天窗之前,拨动了几枚瓦片,审视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有了定数。

    景桃很快从屋脊上下来,出了陆明昀的院子,便是很快循着藏书阁的路走去,墨染问:“姑娘,你现在要去何处?”

    “去找侯爷。”

    这端,顾淮晏离开院子便是去了藏书阁,刘喻随行在后,但刘喻隐隐觉得侯爷有些牵念,打从景桃去了国师那儿,侯爷便是心情变得很是微妙。

    其实有巢和侯爷算不上是敌对关系,更不是政敌,一个是占卜吉凶风水的,一个是统摄提刑司勘案的,性情各异,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能有什么纠葛过节?

    唯一的交集便是景姑娘。

    刘喻亦不知道国师寻景桃所为何事,国师认识景桃吗?景桃与国师还有交集?他是一路看着景桃破案的,怎么不知她还有这么隐秘的来往?

    之前,那个叶羡槐已经够招人头疼了,好不容易把她从景桃和侯爷之间门弄走,现在又来了个国师,他单独要见一个小姑娘,不知是出于什么心,而侯爷对景姑娘是上了心的,心情亦是难怪有些微妙。

    刘喻思量着,寻思待会儿趁空要问问景桃,问国师跟她说了什么。而顾淮晏亦是没有说话,一行人就这般到了藏书阁。

    现场一片残垣断壁,火势已熄,浓灰色的尘埃漫天遍地,空气之中弥漫着呛鼻的气息,劲衣使和府内的杂役们皆是在忙忙碌碌,陶若虚正在一旁监察着,见着顾淮晏来了,急急迎上前。

    顾淮晏凝声:“现况如何?”

    陶若虚面露沉色:“清理得还有些缓慢,因为藏书阁内存储有诸多书物,均是容易燃烧之物,遭大火一烧灼,便只剩下了残灰败烬,从残垣之中要寻出可用的线索,尤其是早前景姑娘发现的谶书和隐秘书册,更是难上加难。”

    顾淮晏略一蹙眉,视线掠过了那一片灰墟,藏书阁的木柱和一些梁木椽拱被搬离了开去,诸多被烧成炭黑的纸页翻飞在虚空中,远处还有几些人正在搬离几块硕大的颓墙。

    顾淮晏寻着一丝端倪,“那一处的火情有些奇怪,废墟上边的石块命人搬去要多久?”

    陶若虚道:“那边石块木料颇多,怕是要耗上一整夜。”

    这怕是又有的等了。

    讵料,陶若虚话落,顾淮晏身后便是传了一声:“不用耗如此长的时间门。”

    景桃走至顾淮晏近前,“侯爷,我方才发现有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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