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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鬼面娃娃(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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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追问至此, 陆茗烟双手紧紧攥着袖裾,神色沉凝如霜,贝齿将下唇咬得苍白如纸, 垂敛着眼眸, 良久才道:“此人不过是臣女随手一笔绘就, 但人物的脸画坏了,当时臣女就把人脸用墨涂平了, 仅此而已,没有侯爷说的什么『第四个人』。”

    陆茗烟的口风极严, 纵使是武安侯当面审问,她亦能镇静自若地把话圆得滴水不漏。

    一抹散漫的笑色掠过顾淮晏的眸底, 他没再追问下去, 慢条斯理地将画幅收敛好,照此看来, 短时间门内问她问不出什么, 去问府内其他主子,亦必是都有所隐瞒,既是如此, 那只能先从下人调查起。

    凶犯与此幅画中的第四个人干系?只怕是揭去了萦绕在这层关系上的迷雾,真香就怕是不远了。

    甫思及此,他先命陆茗烟及其他各院主子退了下去。

    待众人退去以后, 景桃道:“大小姐方才被问及『第四个人』之事时, 没有直视侯爷的眼睛, 眼神微有躲闪,并且语速略快,两只手绞紧袖袂,此则扯谎之时会露出的征象, 大小姐并未对侯爷说实话,这幅画上的『第四个人』果然是关键线索。”

    说着,她有看着静候在旁侧的乌崽一眼,少年很是乖静,抱着打瞌睡的雪梨。

    景桃对顾淮晏轻声道:“乌崽面容上有与凶犯相府的特征,并且又适时出现在了凶犯可能待过的地方,此般观之,难免会遭人怀疑。但他摘桂花为真,手腕和衣物上颇多桂花香,衣袍之中也拢有三两瓣桂花,纵使行踪可疑了些,但目前还是有待审视,不能完全实锤其凶犯身份。”

    顾淮晏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刘喻,“有巢可是算完了时日?”

    刘喻便是遣人去灵堂走了一遭,那人很快去很快回,附耳跟刘喻说了些什么,刘喻露出了一缕难色:“禀侯爷,方才卑职让人去看了,国师说没那么快,说还要候上大半日。”

    顾淮晏适时看了一眼天色,还有一两个时辰天便亮了,那么,明日午夕时分应该能算出来。

    他又抬眸去看了一眼远处的严嬷嬷,她已经被两位侍婢搀扶走了,陆明晨安顿好了她,急急为她唤了一座新住处。

    顾淮晏道:“派人去盯着严嬷嬷,若是她有任何动静,随时禀告上来。”

    刘喻旋即吩咐了几个人下去,顾淮晏又道:“抵明日起,对府内所有下人进行第二轮审问,并且,自今刻伊始,府内任何风吹草动或是异常之事,皆是不可放过。

    “凶犯从去月月底开始动手弑人,留下了『鬼娃哭』『鬼娃笑』这等咒怨般的预言,其人可能与府中有某种渊源,致使此人行事猖而残忍,或许,此人我们曾经便是打过照面,但此人掩藏得极好,不曾被我们察觉到罢了。”

    景桃听着,心神为之一动,觉得顾淮晏话很有道理,尤其是后半截话。

    此际,顾淮晏带着景桃出了门,廊檐之下,陆明晨、陆明晨和大夫人陆韶等人皆是候着,顾淮晏对他们道:

    “时辰已经很晚了,可以散了,但本侯也所问的话,诸位皆可再斟酌斟酌,陆尧出事之前后,府内便是风浪迭起,凶犯屡次犯案害人,并且踪迹诡秘,此人对府内的情况很是熟稔,尤其是对诸位的情况。事情已经演绎到了这般境地,更会助长凶犯的嚣张气焰,此人蔑视法纪,而诸位,随时可能成为此人下一个行凶的目标。”

    话落,各院主子面色各异,陆茗烟立在最前面,听得此话,面色崩了一紧,薄唇碾成了一条线,眼底惯有的矜傲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被人戳了心事的沉重之色。

    景桃看着陆茗烟,有那么一瞬之间门,她有些恍惚,看着陆茗烟的面孔,转眸又去瞅瞅乌崽的面颜——

    连日以来,一个被她忽略的事情,此刻浮出了幽深的水面。原来,乌崽的眉眼,居然是与陆茗烟有些肖似的。

    原是笼罩在心尖的迷雾,此际散去了几分,她思忖了一番三夫人为何要对乌崽如此执着,以及她对乌崽那没来由的偏宠,莫不会就是,乌崽跟陆茗烟生得相似?但这般思忖的话,陆茗烟似乎没有乌崽那般受宠,乌崽亦算是鸠占鹊巢。

    景桃理不通,只能暂先把这一层猜疑先放一放。思绪稍稍回笼,便见顾淮晏正凝眸看着她,眸光微黯:“你今夜去我的院子歇息。”

    景桃心头一跳,是的了,她的住处已经被凶犯扫荡过,她自是不太可能再回去歇息的,原想着要请陆明晨帮她添置一个新住处,但他人已经里去了,她亦不太可能再唤他回来。

    情状如此紧急之下,顾淮晏之举无异于雪中送炭,让她心窝子里里外外都是烘暖的,但她又忧虑道:“假令我去了侯爷的院子,那侯爷怎么办?”

    顾淮晏淡淡地抿了抿唇:“我的院子很大,除了一间门内室,还有一处小书房,我今夜去书房歇着便可。”

    经他这般说,景桃原想说她去住书房,但这般一说来,又嫌矫情,索性也不推拒,爽利地答应下来。

    准备跟着顾淮晏去歇息时,不经意地转眸,景桃发现乌崽尚还在正厅的角落里待着,没人搭理少年,少年抱着猫,身影有些落寞,景桃走前上去,对他道:“乌崽,虽然你身上有一些疑点,但不打紧,现下你仍是可以回寝处歇着。”

    许是平生没有这般被人安慰着,乌崽静湖般的眸子溅起了大片的涟漪,右眼眼尾处的泪痣亦是颤着,他本就肤白,这般润红的泪点就格外招眼,他很轻很轻地吸了吸鼻子,微微发出了一个感谢的声音。

    顾淮晏原是派一位劲衣使送乌崽回去,但乌崽不愿意,劲衣使气势森严,让他畏惧,他指着景桃,暗示让她来送。

    顾淮晏微妙得挑了挑眉,景桃适时道:“侯爷,不若就让我送乌崽回去,我顺便看看他的歇处。”

    顾淮晏自是不可能让景桃一个人去送,思绪兜了一圈,他负手在背:“嗯,我也过去。”

    这一趟送人歇息之行列,蓦地变得壮大,侯爷和身前小仵作,专门送一个哑奴回院子,那外院下人栖住的大院里,其他的管事、杂役见状以后,眼珠子都快跌出来了,这些个人皆是躲避在自己的厢房里,窃窃私语起来。

    大院很偏,蜗居在尚书府的东南小角落,说是大院,实际上就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地方,府内下人颇多,不算阔敞的空间门被每人分拨一点,本就所剩无几,乌崽一直都是遭人妒忌的,分到的面积就更少了,他没有单独的厢房,是与一个堂厨的小伙夫合住的。

    厢房很小,房子的中轴线位置用悬了一张布帘,将空间门一分为二,左半边是乌崽的,右半边是那小伙夫的。

    小伙夫已经睡下去了,听着了动静,原想骂几句脏话,但见到来人居然是武安侯,登时吓得从榻子上滚落下去。小伙夫的歇处很乱,相较之下,乌崽的这左半边的歇处极为规整,每一物每一具干干净净,唯一的榻子上整齐地叠着薄被。

    景桃见之,心不由一软,又思量到乌崽的处境,温声道:“凶犯犯案猖獗,近些时日可能在藏书阁周遭与幽篁山上多有走动,你去折桂时,务必加以小心。”

    乌崽看着景桃的眸子,看了一眼,很轻地点了点颅首,接着又垂敛眼睑,不再看人了。

    顾淮晏审视这座厢房,视线在乌崽身上顿了片刻,继而落在了他的榻子上,榻子整齐的衾被旁,放着一只竹扎着的娃娃,应是三夫人所送。

    但,这只娃娃居然没有穿着红色纸衣,面容上也没绘有五官,是一张空白的脸。

    顾淮晏凝了凝眸,问:“这个娃娃可是三夫人所送?”

    乌崽素来便畏惧顾淮晏,此刻见他出声发问,脑袋埋得很低,点了点头。

    景桃也看到了这个没有脸的娃娃,不由想起画幅当中那个没有脸的少年,忽然之间门,心中竟有一种诡异之感,三夫人为何要单独送乌崽一个没有面孔的娃娃,而给其他人都送有红色泪痣的娃娃?

    画中少年、竹扎的娃娃俱是没有脸,为何没有面孔,背后到底象征着何意?

    待离开了下人的大院后,景桃的思绪还是沉沉,回至顾淮晏的院子,顾淮晏看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一些话,但景桃心思没在这儿,她问:“侯爷,我原先住得院子里有个侍婢,名唤墨染,我想让她来这儿,有些话问她。”

    顾淮晏眼底的暗色抹去,变作一片散淡,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并从袖袂拿出一只薄荷药膏给她:“一会儿就让人来,此前你先上药。”

    景桃应下,顾淮晏吩咐下去后,便去了书房,而墨染很快就来了,面色依旧愧怍万分:“景姑娘,你的伤势如何?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睡得死没注意到,不然姑娘也不会受伤了。”

    景桃会以蕴藉安抚的笑,墨染服侍她洗漱沐浴完,此后便是有意同墨染说起了乌崽,墨染面带一丝怜悯,道:“乌崽是从灵隐寺寺外被三夫人捡来的,据闻他是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也没族亲要他,最后被卖去乞讨了,若不是三夫人收养了他,他怕是没什么活头了。”

    景桃眯了眯眼:“今夜我便是见到了三夫人送给乌崽的竹扎娃娃了。”

    谈起这个竹扎娃娃,墨染心悸了片刻,缓声道:“竹扎娃娃老不吉利了,咱们府内的下人皆说是会触霉头的,不过也有羡慕的,因为也只有乌崽一个下人有娃娃,并且他的娃娃与所有主子的娃娃都不一样,我记得别人说,三夫人当时做了两个娃娃,好像分别是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女娃娃给了大小姐,男娃娃给了乌崽。”

    景桃听至此处,心中沉然,“一次做两个,还是一男一女?”

    墨染点点头:“嗯嗯,但是呢,大小姐从来是不屑于与乌崽争宠的,但凡三夫人做的两人份的东西,大小姐从来都不接受,奴婢也没见过大小姐的娃娃,但乌崽的娃娃,奴婢是见过几次的,但没有脸,也没有裁一些纸物作衣,实际上,并不如其他主子的女娃娃精致。”

    景桃瞠目,一次两个,一男一女,女娃娃面容精致,而男娃娃没有脸,此与画幅上的人物对契上了!

    她敛眸思忖了一番,线索还不够,她不能光顾着问乌崽的线索,对了,陆茗烟,她需要陆茗烟的线索,她的线索太少了。

    景桃遂是如此问道:“这几年以来,大小姐可否遇到过什么异事?或是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墨染凝神想了一想,“说起大小姐,异事倒是不曾听闻过,奴婢只是听说过,大小姐挺喜欢养猫的,幼时爱猫如命,但六岁那一年被雪梨咬了一口,害了大病,怕热怕冷,也很怕光,病一直难以治愈,最后还差点跌入枯井,唔,不知是枯井还是响潭了,脑袋被磕着了,人又发了高烧,总之事端接踵而至,也挺揪心的。

    “那个时候三爷还健在,他下令让人把响潭跟枯井都封住了,响潭过去原是要被填的,但是被老爷制止了,说响潭被填会影响整座府邸的风水,所以最后熊坦保住了,那口井就被用铁栅栏封锁住了。”

    墨染一面说着,一面又仔细回忆,但最后想不起什么了,叹了一口气道:“后来老爷治好了大小姐的病,大小姐就不想再养雪梨了,把猫交给下人来养,但雪梨畏生且认主,下人们定是养不安生的,这几年乌崽来养雪梨,雪梨倒是安分了很多,这一人一猫也挺有缘的。”

    一丝疑绪掠过景桃的心头,乌崽与陆茗烟眉眸相似,三夫人虽说神识不清,但竟然对乌崽偏宠,乌崽是个少年,虽说生得有些清秀,但少年的俊朗还是在的,无论如何,三夫人不可能将他视作陆茗烟。

    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临睡之前,她一边细细涂抹药膏,一边交代墨染:“对了,明日一早,你陪我去幽篁山的枯井和响潭看看,我想看看当年大小姐去过的地方。”

    墨染震悚:“景姑娘,侯爷之前不是交代你莫要随意乱走吗?凶犯可能就潜伏在幽篁山附近,若是你再生什么事……”

    语至中途,墨染蓦觉自己说错了话,自掌了嘴巴子三下,忧心忡忡地道:“总之,姑娘,我怕。”

    景桃笑了笑:“明日带上几个劲衣使协同陪着。”

    墨染这才舒下了一口气,忙应承了下来。

    一夜好梦,有了药膏的加持,景桃颈部上的伤好得很快,在黎明之前,她很快洗漱完毕,动作轻手轻脚的,书房没有动静,景桃也没去打扰,轻声让墨染带路。

    在两位劲衣使的陪护之下,两人一路往北,直直攀山而去,抵至山腰的位置,景桃放眼观去,此处视野辽阔,她可以看到藏书阁,火势已熄,但建筑成了一片塌颓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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