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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鬼面娃娃(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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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顾淮晏发问, 陆明昀主动交代道:“侯爷,方才在下去了一趟候事堂,举府上下的诸多库房钥匙一般放置于候事堂的储物阁子里, 但在下去阁子仔细寻了一番, 却发现找不着药库的钥匙了。

    “在下就想, 钥匙会不会被家母的管事侍婢拿走,毕竟家母常年药浴,少不得要多走药库几趟。遂此, 在下就去了一趟外院,结果那侍婢说钥匙早交还给管家了,但去问管家,管家又说已经放回候事堂了, 可在下去找, 又遍寻无获……”

    陆明昀愁得挠腮,“不过, 在下已经派人继续去找了,估摸着钥匙应是很快找到。”

    顾淮晏察觉其端倪, 但没追溯下去,直截了当问道:“陆尧头七那一日,听闻你是做过法事以后才去了湖心亭, 你是最晚到的,去了一趟又复返, 此作何解?”

    陆明昀顺了一口气, 缓缓解释道:“是怎样的,在下之所以到的晚,不仅是要安排法事此务,还要为做法事的僧侣师傅安排宿处晚膳, 一切安置妥帖后方才离开,在下那时派了亲随去寻家母,亲随前两次皆说未寻到。

    “在下就生了疑心,觉得家母有没有可能在祖庙里,打从家父死后,家母终日失了魂一般,时不时会在祖庙里待着。在下就去祖庙找人,但庙内并无人迹,刚出庙堂,便听说家母居然去了湖心亭。在下颇觉荒诞,起初并不敢置信,直至亲自去了栈桥,刚到就听到府内下人的惊喊声,说家母已经出事了。”

    “你刚才之所行,可有人能替你作证?”

    陆明昀露出为难的容色,垂眸凝思了一番,“在下从祖庙里出来,途经幽篁山山脚处的山房,遇到了正在摘桂花的三夫人。”

    偏院处的山房坐落在府内的东北一侧,山房距离湖心亭和陆明昀的院子皆是不远,纵使三夫人遇到了陆明昀,但三夫人神识并不清明,不能证明陆明昀在那一段时间里没去过湖心亭。

    顾淮晏淡淡凝了陆明昀一眼:“你去祖庙,是去寻尚书夫人,还是去寻那请封官荫的文牒呢?”

    话落,陆明昀面色就是苍白了几分,眸色一缕惶色戛然闪逝,“侯爷突地问此话,在下有些听不明白了,在下忧心家母安危,委实是去寻家母的。”

    此际,陆明昀明显察觉顾淮晏怀疑到他头上了,鬓角不由微微渗出冷汗:“侯爷这般问在下,莫不是怀疑在下有作案之可能?但在下能确凿的告诉侯爷,家母出事的那一夜,在下确乎是忙于法事等务,另外,家父出事那一夜亦是如此,在下要照拂家母,两夜皆有人证,侯爷不应怀疑在下的……”

    顾淮晏摩挲着尾戒,听罢款款起身,吩咐道,“现在带路,去药库走一趟。”

    陆明昀心有微议,但不好表现出来,只好恭谨称是,走至前边领路而行,顾淮晏信步而出,景桃跟上,刘喻与陶若虚等人随行在后。

    一行人出了正厅,刘喻交代那些主子先候在原地,主子们只好顿步,被一围劲衣使暂时看守着。

    尚书府的药库就在尚书府西南一侧,迫近西沁园与藏书阁等地,因为位置比较偏,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

    进入了库房外边的院落,陆明昀抬手指着院子的北面厢房,“走此处走进去,再拐个道,就能看见药库。侯爷看,这库房的门仍是紧缩着的,但就是钥匙丢了,在下的亲随还没找着。”

    顾淮晏微微侧首,给刘喻示意了一个眼色,刘喻会过意,领着一位劲衣使大步走至库房门前,劲衣使随手捣鼓了一番,那锁便是自动开了。

    陆明昀率先进门,药库之中弥漫着一阵中草药的浓郁辛涩气息,他循着记忆走至东南一侧的药柜前,屈住身子,在最底下一排的抽屉里,瞅准了“七厘子”三个字,伸手捏住铜质拉栓,道:“侯爷,七厘子便是放置在此处——”

    尾调未收,陆明昀的视线却是猛僵而住,他震骇地盯地抽屉,抽屉里居然空无一物!

    顾淮晏等人也注意到了,景桃看着空荡荡地抽屉,再审视着陆明昀的面色,她眸中掀起一丝探赜之意。

    陆明昀嘴唇翕动着:“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之前家母药浴用完了吗……”

    被一众官人的视线审视着,陆明昀有些哆嗦,他飞快地拨弄开了底排的十多个抽屉,但皆是其他名贵的中草药,丝毫未窥到七厘子的身影。

    顾淮晏面容上掠起散淡的哂色:“据此看来,你得解释一下了。”

    听至此话,陆明昀嘴唇哆嗦,袖袂之下的两只手搅缠在了一起,“侯爷,家母药浴时经常会用到各种中草药,指不定七厘子正巧是药浴当中常用的药草,所以就用尽了。此外,药库的钥匙在下并不常带在身边,候事厅里府内下人来来回回,钥匙传至谁手上,没准儿就弄丢了也不一定。”

    陆明昀看着顾淮晏道,“侯爷,在下虽是保管钥匙的人,但钥匙失踪、七厘子不见了,并不能指证在下就是弑害家母的凶手,父母养育之恩在下都未能偿报,我又怎会糊涂地去害人呢?”

    但顾淮晏丝毫不为所动,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里,暗敛着锋刃,陆明昀被瞅得有些发憷,他那一张伪善的面具被锋刃一戳,登时化为了如雾泡影。

    陆明昀咬了咬牙,梗了老半晌,只好迫不得已交代道:“是的,那一夜在下去祖庙,确乎是为了寻到封赐官荫的文牒。在家父死的那一夜,在下便是开始寻找了,在下将家父的院子翻了个遍,遍寻无获。

    “在下明明亲眼见到过,家父在今岁立夏时节在庙堂里写过折子,见在下瞅到了,他就将折子收好了,在下便是颇为困惑,家中唯二能承位的人,除了在下,便是四弟,莫非家父换了主意,要将官荫赏给四弟吗?不,四弟有腿疾,心性也不太纯熟,担不了大事,家父不可能赏他。”

    “在下心里便是一直惦念着,后来却不想家父死在狱中。在下想抓紧时间寻到东西,并且家母素来器重我,但她也找不到那个折子,她也去过祖庙几次,但也是空手而返……”

    陆明昀说着,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在下在忖量着,在家父遭黜之前,家父是不是已经将折子递呈上去了,或者折子暂且藏起来了,或是已经交给别的人,但茗烟已有婚事在身,且是个女儿家,绝不可能受官加爵,三夫人心智不清,家父更不可能将折子交付予她。

    “折子可能还藏在祖庙里。近一些时日,在下一直忙着家父的法事,而府中来人众多,不好抽身去寻。而在头七那一日,来客少了些,府中较为冷清,三夫人和茗烟皆在外边,四弟也不在院内,在下这才得空去搜寻。”

    陆明昀被顾淮晏审视得颇为不自在,一慌乱,把什么事都给抖了出来,只为自证自己的清白身份,但顾淮晏面颜之上的笑色,意蕴幽深莫测,仅是淡淡吩咐身后人:“搜一轮药库,看看可有线索。”

    数位劲衣使领命去库房搜寻,一刻钟后,反应与陆明昀一样,遍寻无获。

    顾淮晏轻敛深眸:“传府中各院所有管事下人前去正厅问话,需清算人数。”嘱咐完,又忽而想起什么,转眸问道:“听闻尚书夫人幼年时有一个贴身嬷嬷,其亦是曾死在湖心亭,后又寻了个一个嬷嬷替上,可有此事?”

    陆明昀颇为讶然,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之前的嬷嬷是家母从镇远将军府带来的,在十多年前犯了事,想不开就去亭内自缢了,后来一个嬷嬷替上,此嬷嬷姓严,但家母使唤得不称心,遂是罚严嬷嬷去守藏书阁去了。”

    “前一个嬷嬷犯了什么事?”

    陆明昀摇了摇颅首,“这个在下便是不知了,只知此事发生在了十六、十七年前,藏书阁曾前是给府中稚子学读之地,在下和其他兄弟姊妹在幼时见过那严嬷嬷几次,其生得和蔼,行事也颇为利索,但就不知为何会被家母责罚。在家母辞世以后,严嬷嬷从阁中出来过一趟,披麻戴孝给家母守夜,她腿脚不灵便,但守了一整晚,膝盖都跪出了血。”

    严嬷嬷不招人质疑,可疑的是前一位嬷嬷。

    从将军府陪嫁而来的亲信,却因为犯了事跑去自缢了?

    所以,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值得以命相抵?

    顾淮晏对刘喻道:“派个人去藏书阁问问,验证事情真假。”

    刘喻速速称应,带着数位劲衣使领命而走,顾淮晏又对陆明昀道,“尚书夫人出事那一夜,你虽有见着三夫人,但她神识不清,不能算一个人证,遂此,从现在开始,你回自己的院落之中,切勿随便走动,你方才所述的种种,我自会遣人核实。”

    陆明昀面露难色,“侯爷,有些赶巧,今日是家父的二七,按惯例,晚夕时分孝觉寺的师傅会来给家父办一场法事,在下需要去接应,恐怕是……”

    听出话外之音,顾淮晏随手指了一位劲衣使,让其跟在陆明昀身侧。

    陆明昀见此情状,舒了一口气,少顷,便有劲衣使前来禀告:“侯爷,府内管事下人皆是到了。”

    尚书府内下人诸多,若是要逐一问起,颇为耗时,顾淮晏不能延宕时间,让人锁上了药库,重新往正厅走去,临行之前,景桃道:“侯爷,我想剖验尚书夫人的尸首。”

    景桃解释道:“如今,我还不甚清楚尚书夫人为何要去湖心亭,死因虽是查清楚了,但动机未明,并且此案疑点众多,我想去剖验尸体,看看能否寻觅到新线索。”

    顾淮晏眸色原是微敛,稍显冷态,但此刻却是柔和了些许,“我命禹辰跟着,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他尽可。”

    景桃心窝子暖暖的,点了点头,顾淮晏吩咐了禹辰几句,禹辰便跟在了景桃身前,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府中偏院的灵堂。

    今日回温,天气比昨日要稍燠热一些,远处的桂花树蒸腾着一片薄凉暑气,两人刚转过游廊,却见一些个府内管事带着一些丫鬟抱着祭品,朝着西沁园走去。

    队伍较为冗长,景桃也就率先止步,让下人们都先走过去。

    静候之间,她便听到一阵“嗷呜”的猫叫声,一个柔黄色的毛绒身影从人群中逃窜出来,那些下人皆是吃了一吓,喧闹成一片,怀中各种祭品不甚跌落在地砖上,毛绒身影蹿到了景桃身前,摇着毛茸茸的尾,对她“嗷呜嗷呜”地打着转儿。

    景桃愣神之间,一位穿着朴素衣衫的少年急匆匆地跑上前来,将小猫抱入怀中,然后用颇为歉疚地眼神看着景桃,对她行了一个大大的跪礼聊表歉意,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管事的人从队伍前头骂了过来,瞅见肇事者是少年和猫,当即挑眉暴喝,“乌崽,我讲过多少遍了,不要把大小姐的猫随意带出来!你看看这猫干的好事!你赶紧拾掇拾掇,法事若是延宕了,尚书爷若是怪罪到我头上,我第一个唯你是问!”

    被唤作乌崽的少年脑袋埋得特别低,额头几乎磕到了地面上,对景桃行完歉礼后,他把猫藏在了袖袂之中,然后跪伏着捡拾起滚落在地面上的祭品。

    有一个被叠成元宝的金纸冥钱,飘在景桃脚前,她屈身捡了起来,待乌崽走至身前,将金元宝递送了过去。

    乌崽始终低垂着脑袋,直至等到元宝被景桃放置在掌心处时,他适才微微抬首,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

    少年抬眸的一刹那,景桃的眼神微微一顿,乌崽生着一双镜鉴般澄澈的眸子,在右眼眼尾处,洒有一颗朱砂色的泪痣,少年面容白皙胜雪,而这一颗泪痣在雪肤的衬托之下,格外招眼醒目。

    乌崽五官柔婉,虽偏近女相,他清瘦的体态却正好中和了这一分柔婉。更让景桃怔然的是,三夫人所给她做的那一个鬼面娃娃上,右眸上也有一颗红色泪痣。

    乌崽没给景桃视线过多打量的时间,他很快拿走了她掌心处的元宝,略一颔首,便抱着猫儿背过身躯,跟着队伍走了。

    那管事的也给景桃和禹辰道歉:“给两位贵人生事了,乌崽是个哑奴,不会说话,小的代他请贵人谢罪,猫儿也是,平时是不会带出来的,今次吓着姑娘了,还请见宥。”

    景桃摇了摇颅首说无碍,那管事的又道歉几句,之后就跟上队伍走了。

    景桃看着乌崽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但没深究下去,跟着禹辰去了偏院。院内有劲衣使值守,见了两人来,恭谨相迎。

    停放在棺台上的尸体泛散着一股热气,腥腐的朽味萦绕在灵堂内外,禹辰刚走了几步,便不由捂住了口鼻。景桃见状,一面戴上了鱼鳔护套和面罩,从袖囊之中摸出两枚苏和香丸,给了禹辰一枚。

    一切准备停当后,景桃开始拣选合适的验刀,但脑袋之中,还是晃过了少年眼尾那一枚朱砂色的泪痣。

    鬼面娃娃,还有少年,皆有一模一样的朱砂色泪痣——

    这当真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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