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我靠破案成为全京华团宠(穿书) >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鬼面娃娃(9)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鬼面娃娃(9)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廊庑之下, 灯影迷晃如幻似魅,陆茗烟驮着一身湿重夜色而来,一双柳叶吊梢眸噙着薄冷之色, 那一个巴掌悬在陆韶颊前几寸之外的位置,她空闲的一只皓腕揪住他的肩膊, 音色如坠冰窖之中, 话声却噙着哂笑:“你方才说什么?”

    对方气息咄咄迫人, 如一柄霍霍利刃悬在了陆韶脑袋上方, 他眸中骇□□重, 身体有些禁不住颤然,求助地看了景桃一眼。

    景桃微微起身,看向陆茗烟, 陆茗烟也适时与她对视, 眸中的冷意终是柔和了少许。须臾,陆茗烟挽袖一举推开了陆韶, 他跌跌撞撞庶几快要撞在抱柱之上,景桃抬手扶稳了陆韶的身躯。

    陆韶适时攥住了景桃的腕子,畏怯地躲在她背后, 道:“姐姐,我跟你说,除了三夫人,这个陆茗烟亦是个不吉之人!”

    陆茗烟如听到一桩笑闻,薄红的眼尾一斜如鬓, 腰间环佩映和着她清声冷调, “少在外人眼前乱嚼舌根、惺惺作态,更何况,若真要说到不吉, 你爹才是真正的不吉之人吧?”

    陆韶面色陡然一白,紧紧抓着景桃的手腕,口中欲言又止,他看向景桃:“姐姐,陆茗烟在用身份压我,欺人太甚,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我所言之事皆是确凿!姐姐倘若不信鬼面娃娃的事,那就让侯爷去搜查三夫人的院落,肯定能搜出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

    景桃看着怀中的鬼面娃娃,朱砂色的五官在烛火的照彻之下,既是妖异又显诡秘,忽然觉得陆韶所述之事未尝没有道理,待她正要细问,却听陆茗烟冷哂道:

    “陆韶,你方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可是心虚了?你爹确乎是命数不吉之人,既是如此,祖母又怎能能传位予他呢?况且,我娘现在疯傻痴呆,只能靠扎人偶过活,你又趁机落井下石,想将祸水引至我们身上,一举搞垮我们,当真是心机不浅,这种手段是明昀叔教你的么?”

    “你!——”陆韶当即铁青着面颜,被怼得瞠目结舌。

    景桃静静听着俩小孩在争吵,听至此处,他们话中皆是暗藏锋芒与玄机,她默默铭记下,丝毫没有劝架的念想,正要认真继续听时,却倏然觉得脊椎凉飕飕的,凭第一感觉她侧眸回望过去,不远处的月门之下,顾淮晏正闲然负手而立,清逸俊朗的面容之上,噙着一抹薄淡的浅笑,他不知那处立了多久,但她晓得,他定是将陆韶和陆茗烟的话都听了进去。

    于是乎,景桃向顾淮晏投去求助的目光,俩小孩闹得凶狠,唇枪舌剑之中,彼此的状态几近奓毛,她既不会劝,也丝毫插不进话,只能枯立在原地。

    会过意时,顾淮晏朝景桃走了过来。

    淄夜之下,男人的身影被灯火拖曳得既是修长,又是伟岸,温和的气质之中,却又裹挟着迫人的气息,陆韶和陆茗烟很快察觉到,皆是忘记了争执,第一时间皆是住嘴恭迎。

    景桃堪堪支棱起身子,薄唇翕动,乖驯垂眸,与那两人一同道:“拜见侯爷。”

    顾淮晏踱步至景桃跟前,景桃嗅到了清浅的薄荷辛香,空气里还有木霜清气,顾淮晏的视线拂过她的面容,转而越过了她,落在了陆韶和陆茗烟身上,最后眼神定格在陆韶身上,敛声问:“你方才说什么?”

    陆韶第一次见武安侯,心率都是失重的,两腿也是瘫软,不敢从景桃身后走出,顾淮晏眉眸掠过深意,景桃深解其中意,安抚地对陆韶道:“大公子,莫怕。侯爷很亲和的,能不能将方才所说的话对侯爷再说一次?”

    景桃语声温软如玉,又似春夜融冰,滴答滴答敲落在听者心尖儿上,陆韶听着心中暖融融,也不觉骇怕了,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顾淮晏,徐缓地出声道:

    “侯爷,我阿爹在封荫之时得到祖母的同意,他绝不是坏人,现在府内上下就我阿爹一人在主事,他日日奔波劳累,操劳的事务颇多,又何来害人之心?三夫人才是真正的坏人,三叔原是祖父钦定的人选,但三叔发病死了,按长幼之论理应是我阿爹封荫才是,但三夫人却是宁死不愿,又不能劝阻,就天天扎小人来诅咒祖母和我阿爹,三夫人晓得祖母的生辰八字,结果现在,就真把祖母咒死了……”

    陆茗烟指节上青筋狰突,想要辩驳,却碍于顾淮晏,只能硬是忍住。

    顾淮晏凝神听着陆韶的话,又问:“你祖母真有意将官荫传给你父亲?”

    陆韶忙不迭地点了点脑袋,道:“祖父虽不看好我阿爹,但祖母却很是看好,祖父与祖母起争执那一会儿,祖母气急攻心,风湿病症又闹得很厉害,阿爹和阿娘经常会服侍左右。阿爹这半年以来一直在沉淀自己的心性,行事和才学趋于沉稳,若是祖父尚还在世的话,定也会觉得阿爹才是最能获封官荫之人。”

    说及此,陆韶偷偷睇了陆茗烟一眼,低声道:“更何况,祖母就算不把官荫传给阿爹,也定是不会留给三夫人的,三叔辞世,三妹也有婚嫁在身,这一房没有男人,又怎能受封呢?”

    景桃听至此处微微凝了凝眉,今日所见到的少尚书和□□爷,虽均是府中主事之人,可两番相较之下,显而易见地,陆明昀早已是府内当家人,处事圆滑老道,那位患有腿疾的陆明晨,半日也说上几句话,显然是在给陆明昀作配。

    “祖母是不会将官荫传给明昀叔的。”

    这句清冷之话出自陆茗烟,她看着顾淮晏道,“因为明昀叔是个不吉之人,祖父祖母从小便不待他亲近。若不是祖父病逝、祖母也患有疾患,这家中的主事之位定是轮不到明昀叔头上的。”

    ——不吉之人?

    这个词一日之中出现了多次,不得不引起了景桃的警觉,她眸色深黯了黯。

    陆韶反驳道:“我阿爹清清白白,在府内兢兢业业的持家主事,何来不吉之说?倒是三夫人还有三妹你,才是真正命数带煞的吧?”

    顾淮晏此事问道:“刚刚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

    他看向了陆韶,少年的眸中晃过了一抹慌乱,在大人的凝视之中,他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袖下两只手绞紧手指,闷闷地道:“是……是阿娘教我说的,但此番话皆是真的,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府内其他人,也可以去问严嬷嬷,几年前祖母的贴身嬷嬷死了,就是这位严嬷嬷调到了祖母身旁,嬷嬷知道很多事,嬷嬷和其他下人都是晓得的……”

    陆韶是个鬼精,虽说年岁不算大,但晓得讨好跟服软,巧舌如簧,但他今夜所述内情颇多,却不该一个小小少年郎该洞悉出来的,顾淮晏便知,此间定有大人在作梗。

    而陆茗烟淡声说道:“此些事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早年父亲还在世时,祖父与祖母皆是关照父亲,母亲和我陪侍在侧,经年累月之下,我自然晓得祖父和祖母心中所思和权衡。”

    陆茗烟的话也是密不透风,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却比陆韶的话,较为可信些,她没有去刻意讨好或者对谁服软,仪姿一如既往的沉定。

    陆韶的颅首垂得很低很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此刻,数道槖槖步履声应时响起,禹辰与数位劲衣使从月门外边疾步踱来,禹辰见着景桃和府中其他人,眸子讶然,但态度恭谨静沉:“侯爷,湖心亭那端已经安置好了看守——”

    景桃微微扬眉,方才顾淮晏先走,倒是去往湖心亭去了?

    顾淮晏微微颔首,指了指陆韶和陆茗烟,吩咐劲衣使:“将两人各自送回去。”

    陆韶面色掠过一丝不甘,但已经有一位劲衣使大步上前,抬臂摁住了陆韶的胳膊,强势地打算护送他回院落,陆韶遽地抓住了景桃的衣袂不松,“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娃娃是不吉利的,趁着邪祟未上身前,赶快扔掉……”

    景桃安抚道:“娃娃究竟有无邪祟,我心中自有定数,谢谢大公子挂念。但天色有些暗了,你方才所言,侯爷皆是知晓了,明日会查,你的祖父祖母极可能是被歹人所害,但你要相信,侯爷定是会寻着凶犯的。”

    景桃的温言软语,让陆韶安心了几分,而陆茗烟见状,冷哼了一声,不再作其他言语,款款扭身便矜然离去。

    而陆韶离去前,还不忘多看了一眼顾淮晏,稚龄的少年郎终究藏不住什么心思,他此刻在暗暗丈量景桃与顾淮晏的关系。景桃一时失笑,但也懒得道破了。

    陆韶三步四回头,终还是被劲衣使拉着走了。禹辰看着自家侯爷,后又看向面容微微赪红的景桃,觉得方才他不在时,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景桃正斟酌着词句解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但怀中一空,手上一轻,那个鬼面娃娃被顾淮晏拿走了,他一边将其收入自己的袖袋之中,一边吩咐禹辰:“今夜陆明昀和三夫人的院子也要盯得紧些。”

    景桃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男人方才的薄荷香触在了她的掌心处,温度微微辛凉,触感却是温腻如水,她朝着顾淮晏眨了眨眸子,眼中满是疑虑。

    但顾淮晏仅是说:“这个娃娃我暂先替你保管着,早些休息,此案疑虑很多,但明日可逐个解决勘破。”

    景桃眼尾翘了起来:“多谢侯爷,侯爷放心好了,我不怕什么鬼祟的。”

    纵使如此,顾淮晏也没将那娃娃给她,率禹辰等人就朝着南边的院落离开了,景桃也有些困意,这才转身去往廊庑尽头走去,院落的羊肠道上植满了各色小花,枝蔓缠结,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花香,将秋意推向了深处。

    景桃将方才陆茗烟和陆韶所述的疑点逐一记下,思绪流转之间,便走至了小院门口,里面燃有灯烛,她刚想唤人,此际一个清丽跳脱的瓜子脸盘儿露了出来。

    “奴婢墨染,谒见姑娘,侍婢是此后侍候姑娘栖居的。”

    墨染着一身素淡碧衣,模样看起来要长上景桃几岁,一行一止皆是成熟稳当,但景桃与她交谈下来时,却觉得墨染是个心性单纯的,无甚什么心眼。

    入了院落后,墨染带着她去看寝屋和内堂,待景桃沐浴完毕,墨染又伺候她用晚膳。席间,景桃微微用温言软语套了几句话,墨染不觉有他,不仅老老实实地交代,还颇觉景桃平易近人,心中自是崇敬得紧,两人相处颇为融洽,形同姐妹。

    墨染是两年前来至尚书府内的,来至陆尚书院中干事,是个稍有些名分的二等丫鬟,但不久前陆尧辞世后,旧院落内的侍婢就被陆明昀调遣至别处,刚巧今日客院里缺了人手,墨染就被调派过来。

    待行将侍寝之前,墨染一面捂热衾被,一面喟叹地说道:“奴婢侍候陆老爷多年了,本想着以后能谋个好出路,却不想府中发生了这等子事儿。”

    听墨染主动谈及了陆尧的事端,景桃便如此问道:“陆老爷过世后,府内可是少尚书当家?”

    墨染点了点头,后有忽地想起什么,摇了摇颅首,犹疑道:“其实一开始也不算,开始那几日,是老夫人在当家,少尚书是稍微管些事的,但有人议论老夫人和少尚书是合谋害了陆老爷,渐渐地,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就是少尚书开始接手府中大权了。”

    景桃敛着眸子,“我看少尚书为人处世倒是周到,陆老爷膝下有四子,对待少尚书定是挺好的吧?”

    墨染捧着脑袋仔细忖度了一番,“唔……此事,奴婢这倒是未能觉知出来,陆老爷近年以来嗜于礼佛诵经,性子宽和薄淡,对这几位爷都差不多,只是陆老爷对死去的三爷颇有执念,一直念念不忘,偶尔会与老夫人生出争端来,至于对少尚书和四爷,那真的是差不多吧。”

    谈及礼佛一事,景桃又想起了那古怪的抄页,她把佛经的抄页给墨染看,询问她能否看出些什么端倪。

    但墨染颇感惶然,“奴婢虽陪侍在陆老爷身侧两年,但性子拙钝,并不识几个字,更遑论阅读佛经了,若是要给这佛经看出些什么疑处,那必是折煞奴婢了。”

    景桃淡淡地笑说没事,又转念思及方才陆茗烟所说的话,陆明昀幼时生有不吉,墨染来府中只有两年,看来此事要问府内老人才能得知。眼下,看来她从墨染这里问不出些什么,又想起陆韶所说的被下降头的娃娃,以及陆茗烟的婚事。

    她先拣选鬼面娃娃问起,谈及此事,墨染又是一脸骇然,“姑娘,三夫人做的娃娃当真是邪乎,碰不得,真碰不得,碰一次就要触霉头的,甚至是血霉!”

    景桃凝眉问道:“听闻少尚书碰过这等娃娃,前阵子患了病,而早年□□爷碰了这娃娃后就患了腿疾,当真有此些事?”

    墨染不知□□爷的腿疾与娃娃有无关系,但对于少尚书的病情,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就道:“少尚书前阵子确乎是感染了风寒,连月都不见好,最后是请了道士来,用一张烧成灰烬的符箓兑了猪血喝去,方才病疾痊愈。”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