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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人骨拼图(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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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桃心内百转千回,粗略回溯了一下原主的处境,小仵作原是个炮灰,验尸之术不堪入目,年度考评垫底,当初恭州衙府的上头撂下了狠话,倘若她今岁考核不达标,那么就卷铺盖走人,后来归乡种田又被人杀的下场实在是惨不忍睹。

    眼下景桃穿过来,破了个尸骨一案,大伙儿有目共睹,做不了假,这一桩案应该能在小仵作的功绩簿上记下一笔,那么年度的业绩考核绝对不是垫底的了,既是如此,她暂时也不必瞎操心自己铁饭碗的问题。

    关键地是,眼前这位清隽俊雅的武安侯,也就是原书的男主居然主动问起她,要不要到别处当仵作。

    景桃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一截情节在原书之中压根儿未曾出现过!

    原书里,小仵作与男主唯一的交集就在这一桩尸骨案里,但两人之间的交集仅有寥寥几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景桃在此回破案过程当中,跟顾淮晏的交集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多,她一直皆颇为审慎地与男主保持尊卑分明的距离,以免自己抢了戏,仅是想安安分分地做好仵作一职。

    易言之,景桃此人野心不大,只想当个仵作混口饭吃,期待自己能离主角团越远越好,她只钟情于案子,对参与主角团之间的感情纷争不感兴趣。哪怕跟随顾淮晏做事,她能接触到更多大案,但势必会难免地参与到他与女主之间的纠葛里。

    权衡一番利弊,末了,景桃敛下眸心,硬了硬心肠,故作懊憾地口吻道:“禀侯爷,民女暂且还无这般打算。”

    静守在主子后边的随扈禹辰微微僵了僵脸色,盯向了景桃的脸,眼中透露着一股微妙的意味,换做景桃的视角,那可翻译为:你怎能拒绝侯爷,如此不知好歹!

    顾淮晏刚刚那一言,虽是在漫不经心地问她,可话中潜藏的暗语已经显明,若是寻常之辈,则是恨不得为这位武安侯效犬马之劳了,但小仵作不知是不是没个眼力见儿,一开口便是回绝之语。

    禹辰心惊胆颤地撇了景桃一眼,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再看看自家侯爷,果然,顾淮晏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眸色依旧噙着散漫之笑,他喜怒皆不幸于色,最是让人难猜。

    他未接她这一句婉拒之语,眯了眯眸子,而是另起话题道,笑问:“小仵作,你可是忘却了一桩事体?”

    景桃愣怔片刻,下意识有些警惕地问:“何事?”说着,她自己也飞快地在颅内搜索她与顾淮晏的种种交集话录,直觉告诉她,顾淮晏这一句话不似是在问案子,而是问别的。

    她尚还在脑海内速速翻找之时,顾淮晏已经给出了她提示答案:“鲁米诺液的配置方子。”

    景桃又是一怔愣,上一回夜间探案时的谈话,她原以为他那时只是临时起意,自己也就敷衍地应和了几句,并未放置在心上,殊不知他是认真的,还牢牢记下了那个配方的专用名词。

    不经意地,景桃一抬眸,看着顾淮晏那一双桃花眸,他无意翘了翘眸梢,她的心某个柔软的地方,遂是莫名被不知名的东西撞了一下,水花四溅,涟漪阵阵。

    景桃的脸颊微微热乎,略显局促地垂落视线,恭声道:“民女这就去写。”

    话毕,她刚要揖别,却见顾淮晏笑了笑:“不妨就在这儿写。”不用小仵作多奔波一趟。

    景桃几乎没有商榷转圜的余地,因为顾淮晏说话时,禹辰已经循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在桌案对面备上了笔墨纸砚。

    见这阵仗架势,景桃还非得坐在侯爷对面写方子不可了,她一时心中困惑无比:

    不是——

    怎么武安侯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呢?他没看出她对他避而远之的举止?他也不懂避嫌吗,为何要揪住她不放?

    景桃稍稍心慌,但明面上维持着泰然自若的气度,她款然落座,拂云袖,抬皓腕,搦笔濡墨,好在前世她练过数十年颜体书法,所书之字虽谈不上美,但至少还算能入目。

    鲁米诺液的调配方案有些细冗繁琐,涉及大量现代化工专业知识,与古代人的认知隔着一层知识壁垒,景桃初时寻找调配原料,特意去跑遍了整座白鹿县,才勉勉强强搜集全了原料,配制也耗费了一些时间。

    涉及专业知识方面的公式原理东西,景桃略去不写,只写下需要筹备的材料、容器以及调配工序云云。

    写毕,景桃便准备把方子递与顾淮晏,此刻她又忽而想起什么,自袖内摸出了那一个之前他曾予她涂伤的小银瓶,她将方子和小银瓶一并递呈给了顾淮晏。

    顾淮晏看到方子,面色没什么变化,但看到了小银瓶时,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凝了一下。天底之下,谄媚讨好他的人千千万万,每个刻意接近他的人都有一己之私,他觉得她不会例外。何况,她本就技压众人,也真真为百姓而探案,他有心扶持她,但她并不领情,把此些物什还他,看上去,似是有些要划清界限的意味。

    他倒是有些看不透小仵作了。

    景桃自是不知顾淮晏在思忖些什么,写完方子她心内大大舒了一口气,她应付了事地跟他道了一句恭谨的告辞用语,交完差就作势走人,但他此刻却是倏地笑了一笑,温声唤着她:“景桃,你等等。”

    不是景仵作也不是小仵作,而是景桃,武安侯直接唤了她的名,气势并不如何凛冽,倒像是长辈唤住不听话的后辈一般,语气温润似春夜融冰,口吻有点点无奈但又是宽容的。

    景桃觳觫一滞,鸦黑眼睫不知所措地眨了一眨,整个人有些呆若木鸡,那禹辰嗅着了端倪,看到了侯爷的眼色,他识趣地快速退出了书房,并把房门紧紧掀上了。

    景桃:“……?”

    顾淮晏容雅地起身,缓缓踱步走至她近前,他身上一股极淡清气盈鼻而来,景桃悉身的筋肉都在颤,她处于他与桌案的中央位置,活动空间变得十分有限,她不动声色往旁边摞了摞身体。

    顾淮晏在她三尺开外的位置停下,眸色藏着笑:“景桃,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景桃心下吐槽道:贵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明面上却是强壮镇定:“何人不敬畏侯爷?”

    顾淮晏看了她一会儿,道:“之前那一桩事,你好生想想,一个时辰后给我答复。”话音依旧温和而剀切。

    景桃眨了眨眼,之前那一桩事,是哪一桩事?

    莫不是指到别处做仵作之事?她不是已经婉拒了么?顾淮晏怎的还让她重新想想?

    顾淮晏交代完,便道:“且外,为酬答你的方子,此些是谢仪。”

    话音落,刚刚阖紧的门推开,禹辰适时叩门而来,递上一包鼓鼓囊囊的银袋子至景桃眼前。原来他刚刚是去钱庄取钱去了。

    她听到顾淮晏道:“谢仪筹备得仓促单薄,但望你能收下。”

    武安侯讲话到这地步上了,谅是景桃要拒绝,也拒绝不得,而那禹辰,见她这番精神面貌,他眼中又是一凛,似乎她说个“不”子,他随时都能一剑招呼上来似的。

    不过一个方子罢了,但顾淮晏出手却是大方。景桃不用猜也知道,银袋子里盛装都是白花花的银锭。

    景桃矜持地双手捧过银袋子,谦卑地道声谢,心底倒是直呼万岁,这么快就能摆脱吃土的命运!

    见诸事宜都悉数交代完,顾淮晏抿唇而笑,摆了摆手:“退下吧。”

    景桃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福身:“民女告退。”她转身便走,步履轻盈而飞跃,仿佛他是什么牛鬼蛇神一般,顾淮晏眸色沉了沉,方才的笑意被一抹凝色转瞬吞没。

    景桃方才走出门,乍出南院,她抚着左胸腔的位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并不真正惧怕顾淮晏,可适才在那书房之中,直视着他的桃花眸、听着他温声唤住她的名儿时,不知怎的,她感到一时隐微的紧张心悸。

    顾淮晏刚刚那一问,依着原书的剧情,应是打算携她一同南下去豫州破个案子,可她一心只想远离主角团,此外她还需要北上濠州去帮师傅的忙儿,也不可能得闲去别处做仵作。

    顾淮晏让她一个时辰内考虑,她也没打算深深思量,念在银子的份儿上,她又只得再硬下心肠婉拒一回了。

    见景桃自南院出来,赵匡见状立即上前问道:“小景,侯爷说了些什么?”

    顾淮晏跟她说了两桩事,景桃决意拣第二桩事体略略讲一下:“侯爷就问民女,破了这一桩案,要些什么奖赏。”

    他的确给了她奖赏,那么她也就顺水推舟胡诌了一个对话场景,毕竟若跟赵匡提起她用过鲁米诺液一事,也要费时解释许久,还不如不提。

    赵匡听着“奖赏”二字,眼底亮了亮:“你是如何讲的?”

    景桃敛着眸佯作苦笑了一下:“民女不过做了些分内事,可不敢要什么赏赐。”也不能跟赵匡提及武安侯给了她一个鼓囊的钱袋子,免得赵匡误会侯爷偏心她。

    听她所言,赵匡眼底的亢奋一霎地偃旗息鼓,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小景你怎能如此不开窍啊,问你话的可是武安侯,他一开口,你可知道,他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

    景桃无心在此个话题上周旋,遂是抬眸瞟向赵匡身侧,却不见林甫,正想问他的去处,刚走出院门,却见林甫正巧朝她大步而来,气息微喘:“阿景,驿站刚来口信,咱师傅来寻你了。”

    这话一落,景桃心头一跳,神色微变,身侧赵匡疑惑道:“啊?你师傅不是正在濠州办案吗……”

    景桃也不知景知远为何会如此突然踅回来,从濠州连夜赶回恭州衙府,再从衙府一路赶至白鹿县,路途迢迢,定是有急事寻她了,景桃当下不敢怠慢,肃声道:“不知师傅因何来此,大人,民女先去见师傅。”

    赵匡朝两人摆了摆手,景桃遂是和林甫快步离去了。

    景桃在驿站近旁的一间茶馆内见到了景知远。

    此番是景桃初次见到众人口中的名仵作,年逾不惑之年的景知远着一席朴素淡灰长衫,鬓发虽然生了几许斑霜,但面上仍旧剑眉深目,双眸矍铄有光,气度轩昂英挺,身量健硕修长,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几分,茶馆内的人大都识得他名讳,态度皆是十分恭谨。

    一入了静谧的雅间,见着景知远,景桃心内颇为忐忑,师傅走了这么一出突袭,万一她穿帮了怎么办?她瞒得了赵匡,瞒得了林甫,瞒得了顾淮晏,但唯独瞒不过曾朝夕相处十余年的师傅。

    虽是心内如被炽热闷油滚过一遭,景桃明面上却是洋溢着见到师傅的惊喜,见着他茶碗已空,她遂是主动续了新茶,且淡淡笑道:“师傅怎么来了?”

    景知远不动声色打量着小仵作,她破案一事,他刚刚已经听林甫简述完了,惊叹之余却也颇为欣慰,小雏鸟逐渐茁壮成长,也是到了该飞出巢穴投向大千世界的时刻了。

    他不说套话,直奔主题:“桃桃,刚刚武安侯可是找了你?”

    景桃应声点了点颅首。

    茶香袅袅之间,景知远啜了一口新茶,矍铄的黑眸汇入一丝熙光,一错不错地看着景桃:“人间世这么大,你也该去走走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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