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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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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玉儿声音很淡,仿佛是累极了,她将脸颊贴在慕容疏的背上,贪婪的闻着这人身上的玉兰花香。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果然无论是气味颜色,都是极美的。

    小玉儿的心情不好……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环着他的腰,时间过了很久。

    “殿下是中意雪君的……即便是,更早遇见在下。”

    与世人对纳兰玉儿的敬仰不同,在他生命的长河中很少有人能惊艳他的时光,玉儿世人眼中的神女,他是世人眼中的神君。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会不为小玉儿动心。

    修仙之人无岁月,小玉儿天赋卓绝,入神圣之境也不过早晚。十年弹指一挥间,他尚不觉得是表达心意的时机,况且他如何说也是几百岁了,总不好在小玉儿太小的时候开口。

    可是他却没料到,她刚刚及笄,归来时,便带回了赫连雪茗。

    他本修仙道又曾是圣医门仙首,在这世上已有几百年春秋,对于年幼的她有了非分之心本就不该,何况佳人已有眷侣。

    太多年的清心寡欲,让他不知何谓争取,也不知如何表达,以至于此。

    不过还好,凡人总归是要归于尘土的,只要有他在,玉儿定会登临天门,其余人不过是几十年的光阴罢了。

    所以他依旧留在太女府。

    “孤心怀天下,先生自然在其中。”

    玉儿收回双手,向外走去。

    “晚膳便在先生这里用了,孤去外面等,四君之位孤想赠一‘清’字予先生,先生若接,孤今夜便留下,若先生不愿沾染尘世,孤亦不强留。”

    她确实心情不佳,她今日才知雪茗的过往,心中的窒闷无处抒发,更舍不得用雷霆手段来对待他。

    前世,她亏欠沐风太多,今生遇见那样相似的雪茗,自然是疼惜顾怜。

    然而,赫连雪茗终究不是云沐风。

    世上只有一个云沐风,其余万种风情皆不是。

    夜如水凉,雪妃清冽。

    雪妃,是赫连雪茗为她酿的酒。

    她曾经吻着赫连雪茗的唇说:“至此之后,孤只饮雪妃。”

    “殿下醉了,在下去煮碗醒酒汤……”

    “嘭——”

    “唔——”

    两人交叠摔在柔软的草地上,将落花压在身下,淡粉的花汁将露出的肌肤染的靡丽,带着酒香的唇,柔软而微凉。

    “阿疏……”

    伏在慕容疏胸口的纳兰玉儿,低低的笑着,似是醉了。

    “再唤一遍。”

    “阿疏……阿疏……”

    慕容疏抬手抽掉纳兰玉儿绾发的玉簪,一头青丝便散落下来,一个用力便将玉儿压在身下,清软密集的亲吻,耳鬓厮磨,悱恻缠绵。

    “真美啊……”

    九霄仙君,最终落入凡尘。

    “小玉儿觉得有多美?”

    “初见仙君,便知世上绝色其实是有三种的……”

    “愿闻其详”

    “月色与雪色间,慕容疏是第三种绝色。”

    至此一夜,风月无边。

    登临天门者已然不再是□□凡胎,慕容疏虽然轻柔蜜意,却持之以恒不知疲倦。整整一夜,温柔的凶悍,直到破晓方才骤雨停息。

    天光微熹,纳兰玉儿香汗淋漓的被慕容疏揽在怀里,慕容疏很喜欢吻她,绵绵的轻吻落在发顶额间。

    玉儿低低的笑了,这人清心寡欲进退有度,让她这些年月都捉摸不透,若不是这回借着胸中闷气的一场醉,这人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名份。

    “先生入了我的鸳鸯罗帐,此后便都是我的人了。”

    “好。”

    从此,一梦不觉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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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中慕容疏转醒,梦到了好多以前的事情,还未来得及细思就感觉到了有人在身侧。

    是殿下?

    “吵醒你了?”

    慕容疏摇摇头,他对玉儿从无防备,况且玉儿本无意惊醒他。他只是未想到,梦中是她,梦醒便见她。

    “你这里清静,就想来这里睡一会儿。”

    纳兰玉儿没有提今日的饭食,慕容疏面皮薄,知道她懂了便好。

    不过也不算胡说,慕容疏这里确实最是清静不过得。

    慕容疏没有说话,只是伸展手臂让纳兰玉儿枕在他的手臂上,让她窝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

    待到纳兰玉儿醒来,慕容疏已经不在身侧了。

    “殿下醒了?”

    慕容疏手里端着她的常服,应是刚刚熨烫平整的。

    慕容疏不喜下人伺候,寻常人也进不得玉兰花居,所以她每次来,这些事都是他亲手做的。

    纳兰玉儿睡眼朦胧,轻轻的点了点头。

    慕容疏将她的衣服挂在衣架上,走到她身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便将人打横抱起,向后院的温泉小筑走去。

    太女府有一温泉眼,纳兰玉儿便命人在这几个院子的后院都修建了温泉小筑,玉兰花居的温泉曲折掩映,两岸玉兰花枝错落,温泉雾气蒸腾,如仙境一般。

    岸边小阁

    慕容疏只着一条丝绸长裤,将纳兰玉儿的衣衫一件件解下,最后一件衣衫剥落随即便拿了一条绸巾将纳兰玉儿整个裹住,在横抱起来想温泉走去。

    纳兰玉儿直到整个人入水,方才从床懵中彻底清醒。

    “这般困乏,那便多泡一会儿吧。”

    纳兰玉儿笑笑,抱着慕容疏的腰,轻轻抚摸着美人的腰身,没有遒劲的肌肉,但是线条流畅优雅,手感极好。

    最后慕容疏实在无奈,只得捉住了纳兰玉儿作怪的玉手,低头看她的那一瞬间却停滞了动作,原因无他,只是怀中佳人长发蜿蜒在光裸的肌肤上,朱唇上的水珠滑落,沿着修长的脖颈,一直蜿蜒向下。

    简直像是吸食人神志精气的花精山魅。

    “阿疏竟是这般君子,这么些时日,都不想孤的。”

    如何不想?

    想!且妒忌。

    ……

    温泉水滑,脂凝棠色。

    碧波起伏,玉壶荡漾。

    花丛与雾气掩映,似缠绵幽幽,花瓣簌簌颤抖着落了一地,水波跌宕鸣声里偶有泣声连连。

    “小玉儿……”

    你的心中可曾有我?

    三月二日祈圣节

    从这天起,天烬三日灯火不熄,寓意太女降生之日的三日不夜天,更有各地驯兽艺人表演当年百鸟朝圣的奇景。

    “姐,莫再生流云的气了,流云想姐姐了……”

    潞州城之后,太女殿下并没有将小皇子这个混世魔王带回,而是让纳兰流云跟着南宫玥在潞州处理后续事宜。

    可是现在南宫玥还没回来,她这混账弟弟反倒先回来了。

    “小殿下莫闹。”

    赫连雪茗虽然身子未好,但却也能下地了,气色也终于恢复了往常。此刻他正在替纳兰玉儿整理身上的吉服,今日大礼,慕容先生本应和他一同跟随在纳兰玉儿身侧,但慕容疏身份贵重,还是在观礼台观礼为宜,所以此时只有他在。

    殿下并不搭理小皇子,便来闹他刚刚整理好的衣服。

    “姐夫,好姐夫,帮本王和姐姐说说。”

    他与小皇子素来相处融洽,当日殿下回朝,下令小皇子驻守潞州,是为了挫磨一下小皇子莽撞的性子,然后好接手潞州,谁料纳兰流云竟偷偷从北疆跑回来,还直接进宫找了皇后娘娘庇护,殿下不悦,从晨起到现在都没有搭理贴上来的混账弟弟。

    此刻赫连雪茗被纳兰流云一声“姐夫”给叫的脸红无措。

    “小殿下不可乱叫的。”赫连雪茗偷偷看向纳兰玉儿的表情,却发现太女殿下正在促狭的看着他笑。

    纳兰流云是从小被太女殿下带在身边的,当然最懂纳兰玉儿的心思,姐姐生气了只要让雪君求个情,便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殿下,小殿下许久未见姐姐,自然是想的。殿下还小,任性了些也是有的。”

    赫连雪茗正在整理纳兰玉儿的腰封,长长的的翎睫垂下,白皙温和的面容带了几分绯红,一贯的温和好性子,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纳兰玉儿看了片刻,抬眼看向一旁翘首以盼的弟弟道:“孤让你在北疆历练,你且说才待了几天便跑回来了?北疆重地,岂是儿戏?”

    见纳兰玉儿终于抬头看他,纳兰流云顿时心花怒放,上前抓着纳兰玉儿的衣袖,边摇边道:“这回是真的想姐姐了,姐姐生辰哪有不让弟弟想念的道理?”

    “数你嘴甜,快别摇了,弄乱了你雪茗哥哥又要整理。”

    赫连雪茗低笑,纳兰玉儿抬头正巧看见,也笑了:“小孩子气,招人笑话。”

    “雪茗哥哥哪里是在笑本王,明明是喜欢姐姐,看着姐姐欢喜才笑的。”

    纳兰流云是天烬的皇子,有一个天下第一的父皇,疼爱他的母后,还有一个冠古绝今的姐姐,那般的尊贵无匹,断没有称呼别人为兄的道理,但这‘雪茗哥哥’他却是从少时叫到大的,足可见赫连雪茗这位长君子的分量。

    纳兰流云话音刚落赫连雪茗脸颊就彻底红了,纳兰玉儿牵住赫连雪茗的手,不让他再整理,入画会意,一众女官入内,继续整理纳兰玉儿繁重的衣冠。

    雪茗心中爱她,才想为她整理衣冠,但是她却心疼雪茗劳累。

    “可有不适?今日大典要近五个时辰,不许勉强。”

    赫连雪茗摇摇头,感受滑腻的玉手握着自己的手心,不由得回握,淡淡的温情流转其间,就连窗格渗漏进来的晨光都是温柔的。

    “姐姐偏心,只关心哥哥都不理流云了。”

    他的姐姐,是真的很喜欢雪君啊。

    “不理你才是对,突然回宫,你且说一会哪儿有你的位置坐。”

    纳兰玉儿抬手弹了一下煞风景的弟弟的脑瓜。

    位置自然是有的,就是需要重新安排罢了,入画也低低笑了,示意手下的大丫鬟去安排,纳兰流云倒是拍着胸脯笑了。

    “不必安排,我就做姐姐车驾前的护卫官便是,宫宴上就坐在姐姐边上,何人敢多言?”

    清秀可爱的少年,学着莽夫般的动作滑稽的很,只是少年对自己的面容向来没有太大的认知,只觉得自己彪悍魁梧,是铁一般壮实的汉子。

    “那倒是,谁人敢惹你这小霸王……是了,越苏呢。”

    赫连雪茗眸色微微一暗,却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他知道前夜殿下是歇在木兰花居的,自从殿下回府之后,除了那晚之外都是陪着自己的,他知道殿下的意思。

    只是如今有了慕容先生之后他已经是如此难挨,若是之后越苏长大了,他又该怎样难过呢?

    入画应道:“越苏御子是定国将军府的二公子,又是左相亲弟,所以按例也可随殿下车驾的,只是靠后些。”

    虽然身份贵重些,但是东华殿是东宫太女居所,三品御子也只能在殿外等候。

    “今夜宫宴,将他的席位移到左相边上,免了他的跟车,在府里憋了这么久,今日便随他玩儿去,只夜宴前回来便是。”

    说话间纳兰玉儿将与赫连雪茗交握的手转为十字相扣,雪茗的心思她懂得,也是在意的。

    入画向来知情达意。

    “是。”

    “时辰将至,小殿下、君子该去殿外迎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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