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亲亲
里昂发通讯本来想关心一下沈灼的情况,但是看沈灼现在的样子,并不像是有什么事。
沈灼恼羞成怒,里昂却突然兴奋了起来,一下子就来劲儿了,笑容八卦,“你已经不是雏了吗?”
沈灼肉眼可见的蔫了下来,沉默了一瞬,嘴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管我怎么样。”
里昂又瞬间明白了,看来还是个雏啊。考虑到维护沈灼脆弱敏感的心灵,和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的塑料友谊,里昂选择看破不说破。
说出来可能没有虫相信,沈灼和阿琉斯拥抱过,也坦诚相见过,但是这么久了,他们之间仍旧纯洁无比,晚上睡在两个房间,沈灼甚至连初吻都没有送出去。
然而就在刚刚,他的初吻差点就要送出去,可是却被某个八卦的虫打断了。
沈灼狠狠的瞪了里昂一眼,越想越意难平:“以后晚上不要给我发通讯。”
“你可能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你还没有雌君。”沈灼扬了扬唇角,矜持一笑,“一般情况下,像我们这种有雌君的虫,都是要过夜生活的。”
里昂:“……”
有雌君了不起哦,不还是个雏吗?他虽然没有雌君,但是他照样可以天天过夜生活。反而看沈灼这个样子,倒像是没有夜生活的。
里昂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还是太青涩稚嫩了。
见小伙伴依旧活蹦乱跳,精力充沛,里昂放心了,他和沈灼又聊了几句,将沈灼拉进一个雄虫交流群里,便不打扰沈灼了。
挂断了通讯,沈灼看看放在床头柜上的药油,刚才他还和里昂说他是一个有夜生活的虫,但是现在完全六根清净了。
沈灼随便给自己搽了搽药油,涂完后洗了个手,又点开游戏。
但是玩了一会儿总感觉缺少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越玩越觉得无聊,越玩越焦躁。
关掉游戏,沈灼放下终端,他躺在床上,今天晚上发生的很快,很突然,仔细一想又是有迹可循的。
没有理智,难以克制,无法衡量,也没有办法追根溯源,将桩桩件件都拎出来,一一复盘,将一切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生物学家把这种解释为多巴胺和羟色胺大量分泌,麻痹神经,能让生物陷入疯狂。文学家形容它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但是它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命名,那唤做/爱情。
第二天,沈灼就起了个大早,他就是为了堵阿琉斯。
果然,他刚一下楼,就看见阿琉斯将做好的早餐放在保温柜里。
“雄主,早安。”阿琉斯看见沈灼下来,便又从保温柜里将早餐重新拿出来摆在餐桌上。
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沈灼一直快凌晨才睡着,早上又起了一个大早,精神看起来不太好,他无精打采的坐在餐桌前。
“雄主,您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阿琉斯倒了一杯果汁推到沈灼面前。
沈灼闻言看了一眼阿琉斯,发现阿琉斯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沈灼喝了一口果汁,问阿琉斯:“你今天晚上几点回来?”
阿琉斯翻了一下工作计划,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今天晚上八点下班,八点半到家。”
陪着沈灼吃早餐,收拾完毕,阿琉斯穿好军装外套,就准备出门了,却被沈灼拉住了。
“少将,你不准备对我说点儿什么?”沈灼懒洋洋的看着阿琉斯,手指勾了勾阿琉斯的掌心,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阿琉斯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让他面对敌军的炮火还可以,但是面对雄虫,他完全手足无措。
他可以无微不至的照顾雄虫的生活,因为那也费不了太大的事儿,不过是照着指导手册上的要求说明去做。
雌虫对于雄虫来说就像是一个奴隶,像一个工具,使用者不在乎工具的思想感情,而工具同样不会承担使用者的情感需求。他们任打任骂,随使用者宣泄,也不会有自己的思想感情。
照顾雄虫的生活他还有参考的东西,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阿琉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他可以从容面对冷眼,辱骂,折磨,已经习惯了竖起一层尖锐的壳,冷漠的对待一切,但是温暖柔软的感情却能轻易将他击败,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渴望光,但是光照到了眼前,他反而不敢伸手触碰了。
阿琉斯想了想,本能地伸手抱了抱沈灼。他记得沈灼对他说过拥抱代表着开心和喜欢,而沈灼抱他时那种温暖的感觉直到现在他还深深记得。
乌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沈灼:“雄主,我要去上班了,晚上见。”
沈灼最受不了阿琉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了,“少将,你还忘记了早安吻。”
沈灼亲眼看着一层薄红从阿琉斯的脖颈向上蔓延到他的耳垂,脸颊。
“闭眼,”沈灼声音低沉,语气蛊惑。
阿琉斯顺从的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一点温热柔软落到他的额头上,是沈灼的唇。阿琉斯睁开眼,看见沈灼满意的退开了。
就这?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就和自己的想象里挺不一样的,一颗心被高高举起,又被轻轻放下。他虽然也不是很懂,但是至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沈灼却心情颇好,挥了挥手:“少将,你快去上班吧。”
等阿琉斯出门之后,沈灼也跟着出门了,他和里昂约好了去医院看望林致。
晚上八点半,阿琉斯准时到家。
“回来了。”
室内灯光明亮,沈灼坐在客厅里等着阿琉斯,一看到阿琉斯就笑着和他打招呼。
沈灼将阿琉斯领到餐桌前,得意地看着阿琉斯。
餐桌上摆着一盘小蛋糕。
阿琉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沈灼。雄虫璀璨澄澈的金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眼底带着期待。
“雄主,这是您做的吗?”
沈灼真的很好懂,他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有什么都会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
“我今天和林致学的,你快尝尝。”沈灼热切的看着阿琉斯,急于向他分享自己的成果。
他今天和里昂去看林致的时候,看见林致正在修改甜品方子,他来了兴趣,就让林致教了他一个最简单的。虽然有详细的方法步骤,但是依然失败了很多次,这一盘是他最好的成果。
阿琉斯拿起一块尝了尝,夸道:“很好吃,您做的很棒。”
沈灼眼睛亮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得意,努力压下扬起的嘴角,嘴上意思意思地谦虚道:“我第一次做,做的不太好。”
阿琉斯眼底悄然划过一抹笑意,“您真的厉害。”
这句话阿琉斯倒是没有瞎说,和大多数雄虫比起来,沈灼确实是不错的了。
在阿琉斯的印象中雄虫大多暴虐自大,但是沈灼不一样。
沈灼他真的很好。
本来沈灼对自己的水平还有一个真实的认知,但是被阿琉斯这么真诚的一夸,瞬间就膨胀了,觉得自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天才,对自己的实力自信满满。
他兴致勃勃的向阿琉斯提议道:“你说我去甜品店打工怎么样?”
沈灼对自己的水平充满了盲目的自信,他觉得以他的水平去甜品店里,至少是主厨级别的。
阿琉斯一愣,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家没钱了?
很少有主动要求工作的雄虫,基本上都是雌虫养家,雄虫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财产余额,沈灼平时除了往游戏里面充值之外,没有太大的开销,也不像其他雄虫一样出去挥霍,这么长时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以他的财产养几百个沈灼都绰绰有余,雄虫实在没有必要为了生计发愁。
而且再加上沈灼两次出门获得的赔偿,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雄主,您为什么会这样想?”
沈灼坐在桌子前,双手撑着脑袋:“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他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直到现在才认识了两个小伙伴。他什么也没有,全靠阿琉斯。
沈灼也有自己的骄傲与自尊,让他像这个时代的大部分雄虫一样,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浑浑噩噩的活着,那种生活想想都觉得窒息。
当然这些他是不可能对其他虫说出来的,只能压在自己的心里,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不等阿琉斯回答,沈灼故意叹了一口气,逗阿琉斯:“你说我再要几个雌侍怎么样?”
“你工作忙,我多找几个雌侍在家里陪我,应该不会无聊了吧,他们也会更好的照顾我。”
阿琉斯闻言手指骤然攥紧,用力到指尖泛白,毫无血色。他表面上看着不动声色,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雄主,您喜欢什么样的?”
沈灼将阿琉斯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坐直了身子,唇角勾了勾,随口瞎说,“好多雄虫都喜欢亚雌,说是娇小漂亮,温顺柔软,能摆很多姿势。但是我不喜欢亚雌,亚雌太弱了,可能养不起我。”
“我喜欢军雌,”沈灼紧盯着阿琉斯,接着说:“最好是那种身形修长,腰细腿长,肤色白皙,长的好看的军雌,要实力强大,有安全感,能养得起我的最好,如果是位少将,那就更好了。不过不要那种肌肉发达,三大五粗、熊腰虎背,胳膊比我的腿还粗的军雌。我恰好知道一位,很符合我的条件。”
阿琉斯紧抿着唇,面色愈发冷硬,他在心里细细地将军部的所有少将都筛了一遍,发现符合沈灼的条件的还真的就有那么一位——是第四军团的桑怀少将。
“雄主喜欢桑怀少将吗?”阿琉斯垂着眸子,睫毛在眼睑下方映出淡青色的阴影,也遮住了他的神色。
啊?
沈灼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说到桑怀少将了,他连桑怀少将是谁都不知道。
阿琉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起来,尽量客观公正的说:“桑怀少将军务繁忙,常年在前线,可能没有时间照顾您。”
沈灼很想假装自己没有听明白阿琉斯暗戳戳的小心思,但是实在假装不了。
他忍不住伸手在阿琉斯的额头弹了一下,“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呢,那位很合适的军雌叫做阿琉斯·兰斯特。有你一个就够了,不要什么其他雌侍。”
阿琉斯性格太认真了,很容易把他的一些胡言乱语都当做真的,虽然逗起来很有意思,但是很容易产生负罪感。
阿琉斯黑眸颤了颤,没有做声。
“少将,你不要这么一本正经,你不觉得很累、很无趣么?”
阿琉斯闻言看向他,指尖微微收紧,唇上毫无血色,“抱歉……”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呆板无趣,不够知情识趣。而沈灼性格张扬耀眼,对什么都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和他相处,难免会让沈灼觉得无聊。
沈灼伸手握住阿琉斯的手,他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带着玉质的微凉感,十分好看。沈灼捏了捏阿琉斯的手指,“少将,那你主动一点……”
暗示意味十足,沈灼觉得阿琉斯只要不傻,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沈灼完全可以自己主动起来,但是恶趣味作祟,他就是想看阿琉斯主动起来,想看禁欲克制的雌君眼角染上情/欲的薄红,想看阿琉斯沉沦欲海,情动不能自已。
阿琉斯想了想,起身拿来了一个礼物盒,递给沈灼:“雄主,这个送给您。”
这是一个限量版的机甲模型,前段时间预订的,特别火热,他废了很大的功夫,甚至动用了一些关系才能订到。
因为沈灼一直对机甲很感兴趣,那会儿他们结婚还没有多久,想着沈灼可能会喜欢,阿琉斯神差鬼使的买了这个机甲模型。
这些阿琉斯不打算对沈灼说,他看着沈灼:“这个是限量款的,全宇宙就这么一个。”
沈灼:“……谢谢。”
他想要的并不是全宇宙仅此一个机甲模型。
阿琉斯没有从沈灼脸上看出一点喜欢的意味,他有些忐忑:“雄主,您不喜欢吗?”
上次他给沈灼带了甜点,沈灼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现在送了机甲模型,但是沈灼好像也并不喜欢。
“我很喜欢,”沈灼笑笑,伸手将阿琉斯拉到他身边,揽着他的后背,将他抱在怀里,指尖用力收紧,将阿琉斯平整的衬衫压出了好几道褶皱。
山不来就他,他还不能去就山吗?沈灼深谙敌退我进之道。
沈灼贴近阿琉斯的阿琉斯的耳边,“我很喜欢少将送我的礼物,我应该怎么感谢少将呢?”
“但是我一无所有,现在吃穿用住全靠着少将。少将养着我,还送我礼物,我该怎么向少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呢?”
阿琉斯的手指无声的攥紧,“雄主,我会一直养着你的……”所以不需要再找其他的雌侍了。
沈灼垂首,轻柔的吻落到阿琉斯的清俊的眉眼上,他笑了笑,注视着阿琉斯:“少将,我可以吻你吗?”
阿琉斯觉得自己被沈灼的目光紧密的包裹着,所有的一切在那双金眸里无所遁形。
沈灼不等阿琉斯回答,他也不用阿琉斯回答。
他的吻一寸寸划过阿琉斯的眉眼,向下而去,落在阿琉斯的唇角,最后停驻在他的唇上。
他们唇齿相依,呼吸交缠,恨不得将彼此揉进骨子里。
阿琉斯艰难的喘息着,攀在沈灼肩膀上的双手无声收紧,像溺水者紧紧握住身下的浮木,被无边无尽的潮水裹挟着,飘摇起伏,无法挣脱,无力地任由浪花打来,被卷进更深的漩涡中。
“呼吸。”沈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混沌的意识慢慢清明了起来,眼前模糊的光斑散去,阿琉斯又被重新拉回了现实世界。
精神、欲望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阿琉斯有种不安,但是又不完全抗拒。
阿琉斯黑眸湿漉漉的,眼尾绯红,唇上同样也湿漉漉的,却多了一抹艳色。阿琉斯的唇有着与他本身相差极大的温热柔软。
沈灼食髓知味,又低头亲了亲阿琉斯,眸光幽深,一直澄澈干净的眸子多了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雄主……”阿琉斯低低的唤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低的唤着沈灼。
阿琉斯攀在沈灼身上的手无声的攥紧又松开,指尖无力的轻颤着。
不知道谁先靠近的谁,他们又纠缠在了一起,寂静的客厅里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衣物布料的摩挲声。
虫族是一个骨子里就充满掠夺与疯狂的种族,原始的本能被激起,一开始温存缱绻的吻变得激烈起来,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纷纷想要掠夺的更多。
他们由最开始的青涩变得熟练起来,他们都想掌控对方,主导对方,像在战场上短兵相交的对手,都渴望着攻城略地,寸步不让。
不知道谁的动作,价值昂贵、全宇宙仅此一个的限量版机甲模型被扫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却没有引起丝毫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