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05
张母知道儿子又接了一份工，心疼不已。
“你已经这样辛苦，怎么还要接下？不能拒绝么？”
keith在帮苏苏整理去学校的衣裤和物品，“妈，这份工不辛苦，只是偶尔去帮帮忙，出出主意而已。”
“可你已经在做两份工了。”
“苏苏这不就住学校去了么，”keith将小箱子锁上，再看有未遗漏，“salon原本上午就不用上工，其实我空出了很多时间。”
他将东西全部整好，坐到母亲身边，“妈，您不知道。这次苏苏可以入学多亏了人家的帮忙……”想到lisa似模似样挽着自己假扮情侣，keith就觉好笑，“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呢。您从小就教我，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
“哎，妈是心疼你辛苦。”
“没事的，我们都说好了，有空才去帮忙，不会有多辛苦。”
keith满以为如此，可是事实是……他的想法根本就是错的。
清晨，枕边的电话响了又响，keith朦胧伸手去接，看到床头柜的闹钟显示六点十五分未到，心里纳闷哪个居然如此之早。
他哑着声音，“哪位？”
“大叔，救命啊大叔！”对方尖锐的声音消除了keith大半睡意。
撑着身子坐起来，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你能不能来一下？来我家……”
“现在？”keith揉揉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再看时间，六点十六分。
“你不来我死定了！”对方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ok！”keith翻身下床，“把你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来。”
高尚住宅区戒备森严，门口的警卫从未见过keith，死活不让他进去，尤其是这么早的时间。
keith无奈，打电话给始作俑者。
不到半分钟，警卫大哥笑脸致歉，亲自将keith送到电梯门口，还周到的刷了卡摁了数字，恭请他入闸。
站在近乎三米高、两米宽的大门外，keith再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做有钱人的世界。
门钟响了两下，里面传来咔哒声。
一个穿着睡袍、头发散乱、外加两个大黑眼圈的女人出现在门口，keith愣住，想着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一向光鲜出众的lisa曹。
一把将他拖入单元，迫不及待锁上大门。
“你昨晚干吗了？怎么弄成这样？”keith忍不住问。
lisa抓头，趿着毛茸茸的粉色拖鞋绕着沙发走来走去，“什么呀，我想了一晚上今天应该穿什么……都没睡好。”
“你今天有约？”
“嗯。”
“很重要？”
“嗯。”
“大客户？”
“嗯。”lisa过来抓住keith的手臂，“大叔，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去见的客户对sunshine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他如果肯点头跟sunshine合作，那……我lisa在行内，可是无人能及了……”
“再重要也不用一夜不睡吧。”keith好笑。
“那……我紧张嘛。”
keith以为自己听错，居然还有人能让lisa紧张的。
“哎，实话告诉你吧。上次跟你撞车那回，我就是约了mark要见面，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约到跟他见面的，结果谁想到……”见到keith脸色不好看，lisa连忙打住，“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所以我遭报应了嘛，那天没赶得及到胜天，mark就走了。这次好容易他来约我……咦，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lisa凑上去看keith的表情。
keith躲开，“你说的mark是……”
“胜天集团的少东咯。”
“他……”keith皱了皱眉。
lisa自顾自滔滔不绝，“你不知道那天展示mark也来了现场，看了之后对我们的策划非常满意……哦，当然全靠大叔，居功至伟，”她不忘送上一顶高帽子，“后来他就约我有没有兴趣跟胜天合作……我还以为他随口说说呢，没想到昨晚上他电话给我，问我今天上午是不是有时间去他办公室谈谈合作的意向……大叔，你说你说，我好容易等来这么大的机会，能不激动嘛！”
“胜天集团……很厉害么？”keith问。
“当然，胜天的产业全世界都有，尤其是美加，亚洲这里就以香港、日本、新加坡……哎，说多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很厉害。”lisa说的兴奋，“如果sunshine可以和胜天合作……”她的眼睛放着光，随即一把拉住keith，“大叔，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出来穿什么能给mark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我才找你来。你是专家，professional，你给我想想，拿主意！”
见到keith没有说话，lisa改变战术，“嗯，大叔，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我一个晚上没睡好呢……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我一直捱到天亮才给你电话，你看我多体恤你……大叔，好不好啊、好不好！”
keith吃不消lisa的撒娇加谄媚，捉住她的手放开，“小姐，你是去跟人家谈生意，又不是……哎，穿什么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lisa梗着脖子，“你说你第一眼看到我……”她眼珠转了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爱？”
keith几乎跌倒，扯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lisa就很得意，“不用不好意思说出来，那天我那样蛮不讲理，你也没有说我什么呀！就说明我的确很讨人喜欢。”
keith彻底服输，举手投降。
lisa又缠上来，拉着keith的衣摆，“大叔，你帮我出出主意嘛！我都听你的，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你让我涂唇膏我就涂唇膏，你让我素面朝天我就素面朝天……大叔……”
“ok，ok！”keith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推她肩膀往里面去，“你现在去洗脸、洗澡、洗头……还有，”他指指lisa睡衣下摆，“换件像样的衣服，这样的不要再穿。”
lisa低头一看，原来竟是睡衣的一颗扣子没了踪影，衣缝间春光乍泄，一时窘的满脸通红，转身就溜。
留下keith抿着嘴强忍笑意，可终究是没有忍住。
公寓里上演一场小型时装秀。
keith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欣赏lisa一套又一套的变换服装，赤橙黄绿青蓝紫，她的衣柜估计能有半个百货公司的容量。
“还不行么？”lisa已经数不清是第八套还是第九套的衣服了。
“你……能不能不要选这么……”keith找不出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看到的，“大小姐我都跟你说了，你是去谈生意，不是去……相亲。”他还是没忍住。
“！”lisa果然瞪圆了眼睛。
“你……我上回在你办公室看到你穿的那身就很好，”keith才不管她生不生气呢，实话实说，“很职业很端庄，你是sunshine的负责人，又不是前台。”
“啊？那身啊。”lisa想了一想，“可是那身颜色很素，怎么能给人深刻印象呢？”
“颜色艳丽刺激的是人的视觉神经没错，但选择不当会破坏人的脑子里的初次印象！”keith站起来，“如果你要用夸张的色彩吸引别人的眼睛，别人只会记得一个会动的……芭比娃娃！”
“你！”lisa听到keith又在嘲讽自己，发嗔推他。
keith也不着恼，朝里面看，“好了，我看你自己也选不出什么合适的衣服，带我去你的储物间，我看看有什么合适衣物。”
“你早说！”lisa一下阴转晴，拖住他的手往里走。
keith微觉有些许不合适，但是lisa雀跃的神情恍如得到糖果的孩子，keith不忍心打击她。
讨价还价又半个小时，在keith的强硬态度下，lisa穿了一套粉白色的连衫裙，配亮银的宽腰带。
“这样可以么？”lisa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很普通，这么不起眼。”
keith扶住她的肩膀，对着镜子，“你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今天怎么了？一晚没睡，脑袋都坏了！”
“你才坏了！”lisa用肩膀顶他。
keith朝一边避开，仍旧看着镜子里的lisa。
“衣服只是一个表面的装饰，给人留下印象的是你这个人，你能表现的个性还有你对工作的态度和能力，自信、微笑还有冷静，才是最好的点缀。”
lisa安静下来，认真对住镜中的双目。
“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而且很专业、很能干，让别人看到这些，就是最好的印象。”
lisa从没有被keith这样夸赞过，耳后根开始发烫，“大叔，你是不是说真的？”
“当然。”keith笑笑，“不过就算骗你，你也可以当真。”
lisa才涌起的高兴一下被浇了头，嘟起嘴巴，“讨厌啊！”
“好了，我帮你稍微弄下头发，你自己上妆……”keith推她出去，“行不行？”
“你看着我，如果有不妥立刻说？”
“这么谦虚……莫不是怕你的熊猫眼遮不住，路上被警察送去动物园吧……”
“你……你的嘴！”lisa气的打他，“总有天我要堵上它，堵上它！”
八点四十分，keith开车送lisa去胜天集团。知道lisa一夜没睡好，他是特意让lisa在路上补眠片刻。
果然，车子开了没几分钟，lisa就歪了头昏昏然。
keith余光瞥见在副驾位置摇来摇去的脑袋，无奈笑笑。
九点五十分，keith叫醒昏睡的人儿。
“啊？到了？这么快！”lisa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在地下车库。
“什么这么快，我们已经在车库里坐了二十分钟。”keith揉了揉眼角。
“那……你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的舒服，想着时间还早。”
“哦，可是已经这么晚了！”lisa看到时间，顿时露出紧张，连忙拉下后视镜，“大叔，我怎么样？没把妆弄花吧？我的衣服有没有皱，裙子……”
“没有没有，都很好。”keith受不了，拉下她撩拨后视镜的手，“不是跟你说了么，要自然、要冷静、要自信。”
“ok，ok。”lisa深呼吸几下。
“笑一笑。”
lisa听话微笑。
“这样很好。”keith点头。
“啊，对了，大叔你等我么？”lisa问，“你要去salon……还是……”
keith说，“我可以等到你十一点半！”
“ok，我肯定结束。”lisa下车，“谢谢你，大叔！”
keith耸肩，表示没事。
lisa信步走向电梯间，没了半刻前的慌乱和紧张。keith知道她一定可以，嘴角翘起。
突然，快入玻璃门的lisa停下脚步，回转身，微笑着朝这边做了一个ok的手势，见到车里人的笑容，立刻如沐春风。
keith收不住，笑容更甚，挥挥手让她去。
心中忽觉暖洋洋的。
十一点十一分，lisa出现在keith的面前，满脸的成功信号，“回sunshine！”
daron见到结伴出现的两个人，惊讶的下巴落地。
“lisa不是说上午去见胜天的mark，”他拉住keith，悄悄问，“怎么你们……”
keith笑笑，不知道怎么解释大清早的突发状况。
“大叔！”lisa从办公室内喊。
daron不再拖住keith，回自己房间。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要回salon去。”keith进门就说。
“哦，可是，我还想请你吃饭呢。”lisa颇为惊讶，“你总要吃饭啊，去salon也要吃饭啊。”
keith看了看时间，“我买个三明治……”
“那怎么行，没有营养。”
“可是这里离salon……”
“我让死呆瓜送你去。”lisa立刻说。
“哦，不行！”keith实在不明白daron分明就是sunshine的股东，为什么却被lisa指来使去的，“我可以自己去。”
lisa又想了下，拿起桌上的电话，“死呆瓜，你给我过来，把那天的车钥匙也带过来。”
keith不明白lisa又搞什么鬼。
一分钟后，daron出现，手里提溜着一枚电子钥匙。keith觉得有些眼熟。
lisa拿过来，然后递到keith的面前。
“什么？”
“车啊！”lisa说，“不要坐地铁巴士了，那么多人又脏又乱……这部车给你，就是……银色的，哦，就是死呆瓜那天去接你的那部，给你用。”
“我不要。”keith只听过“视金钱如粪土”这个词，今天真遇到这么个人，结结实实吓一跳，“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lisa不明白，明明是于他方便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这是你公司的车。”
“也是我的车。”lisa纠正。
“那我更不能要。”keith摇头。
“可是你总是坐地铁什么的，太不方便了。”lisa说，“有这部车，你以后去接苏苏都可以，不用借你小气老板的车！”
keith瞪着眼睛看她，不明白她怎么知道自己借车的事情。
一旁的daron看两个人僵在那里，上前打圆场。
“好了好了，keith，你就收下lisa的好心。”他将钥匙拿过来，塞到keith的手里。
keith还是摇头，拒不接受。
“哎呀，你别当lisa是把车送给你，就当她……借给你嘛。”daron解释，“你现在也是sunshine的一份子，老板给你一部公司的车，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lisa马上接口，“死呆瓜说的有道理，大叔，就当我借给你好啦！你放心，就算你碰到磕到，都算我的，不用你承担任何费用。”
她上来再次将钥匙放到keith的手里，使劲的要他捏牢。
“就这样，就这样说定了！”见到keith还有话说的样子，她佯装生气，“你不要再说，再说我就不开心了，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没把sunshine当回事！”
keith哭笑不得，他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弄得当真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