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帝也刮地皮
皇帝清冷的声音传来，说道：“李爱卿真的是做得一手好买卖啊。”
啥意思？李山岚抬起头来，对上皇帝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神。
心道：我会不会做买卖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吗，刚不是才从你那儿净赚了四万多两银子？
李山岚嬉笑道：“陛下，您这说的什么意思？小民不知道啊？”
朱由校笑着拿出一盒火柴来，说道：“爱卿看看这是什么？”
李山岚毫不犹豫答道：“火柴。”
“不错，正是火柴。”
你可知这火柴售价几何？
额。李山岚想了想，五万两白银换两万盒火柴，换算下来，二两半银子一盒。
焯，怪不得皇帝这么说。这简直就是冤大头啊。
李山岚忙道：“启禀陛下，小民不知啊，这火柴售价二两五百文一盒，小民完全不知。”
“呵呵。”朱由校冷笑道：“明明是五两银子一盒，为何李爱卿说是二两五百钱一盒？”
说着看向了一旁的魏忠贤。
魏忠贤站在原地，突然怔了一下，赶忙跪在地上说道：“内臣该死，内臣该死。都是手底下办事的不老实，骗了内臣，还请陛下明鉴。”
朱由校站了起来，划了一根火柴，看着那明晃晃的火光，冷声道：“李爱卿有何话可说？”
李山岚脑筋转的极快，说道：“陛下，这，这件事情小民也不知道，全都是家父和其朋友在操办，小民只是负责运送货物，想必多下来的钱财全都用在了运输上。”
说这话李山岚自己都不信。从徽州府运送几车火柴过来能花费多少银子？顶多几百两破了天了，几万两，这不是拿皇帝当傻子骗吗？
顿时，朱由校将手中火柴盒狠狠捏碎，一把全给扔在了地上。
声音清冷且满满杀意：“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儿吗？”他指着地上那盒皱巴巴的火柴说道：“这盒火柴是朕来得路上在一个小女孩手里买得，你猜售价几何？”
李山岚不敢说话，只低着头呆呆愣在原地。
朱由校说道：“六文钱。”
魏忠贤跪在那里头磕地砰砰响：“罪臣该死，罪臣万死……”
“够了。”
朱由校怒喝一声结束了这场闹剧。
李山岚吓得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管他说什么，皇帝可都记着啊，一盒火柴六文钱。呵呵，这放在哪个皇帝身上都是一个摸不清的污点啊。
这时，朱由校来到李山岚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语气转为温和，说道：“李爱卿啊，朕，暂且先不和你追究这件事。”
不追究？开什么玩笑，不追究才最可怕好吗？
李山岚笑道：“那陛下想让草民怎么做？”
朱由校思忖片刻说道：“朕再给你十万两银子，以后你那家火柴坊子每年分六成出来可行？”
雾草，六成？
李山岚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这送上门来的金大腿，不抱才是傻子。
不过这生意可都是李山岚父亲和常伯伯在维系，就凭他李山岚一人能劝得动吗？
朱由校看出他的为难之处，缓缓从袖子里面的口袋里取出一封已经写好的信件递给李山岚。
“这是朕亲自盖章的信件，你差人送到你父亲手里，让他转交给当地府衙，其他的事情就暂且放一放。”
送走皇帝后，李山岚一下子瘫软在地，看着手里的信件，简直要吐血。
特么的，原来早就计划好了，合起伙来坑劳资。难为先前还战战兢兢，早知道就讨价还价，不答应这么快了。
片刻之后，徐富贵来到了门口：“少爷，我，我……”
“我什么我？进来说话。”
徐富贵刚进入大堂内就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少爷，刚才那人可是，可是当朝陛下？”
李山岚会心一笑，说道：“正是当朝木匠皇帝朱由校。”
徐富贵吓得“啊”了一声，忙道：“陛下，当真是陛下。”
被刚才那一番惊吓，李山岚睡意全无，将信件藏在了枕头底下，随手取了几两银子道：“富贵，随本少爷出去走走。”
“是。”
俩人换了一身新衣，便风风火火出了李府大门。
他家紧挨着皇城，出门便是热热闹闹的大街。此时月已当空，大街上人头攒动，可见这明末宵禁有多松懈。
李山岚找了一家酒楼，此楼名字也很好听，叫什么绝非俗物。
呵呵。什么绝非俗物，能和自己的比吗？
进了酒楼，掌柜的见到二位身着不凡，忙上前迎接道：“二位客官请楼上坐。”
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徐富贵站在一旁，李山岚见了说道：“富贵，坐下。”
徐富贵扭扭捏捏像是椅子汤屁股似的勉强坐下。
这时小二拿了一张菜单上来。
李山岚看也没看，说道：“所有菜通通上一份。”
小二惊讶道：“二位爷，这桌子恐怕放不下吧。”
也是啊，想了想，李山岚掏出二两银子，往桌上一拍，说道：“就上二两银子的菜，等会酒水另付。”
“好嘞，二位爷要点什么酒水？”
“本店卖得最好的酒先来两坛。快去吧。”
小二屁颠屁颠下了楼，不一会儿便有人端着烧制好的菜肴上来了。
这二两银子果然没有白花，足足十几碟菜，没有一个重样的。
两坛子美酒一人一坛，李山岚先给自己倒了一碗尝了一口，说道：“还行吧，不是很烈。”
“富贵，你也尝尝。”
徐富贵倒了一碗，一口气喝干，说道：“此酒性烈，少爷不可多饮。”
“哈哈哈。”李山岚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明月，叹了口气，说道：“都说明月寄离思，也不知道这亘古的明月能不能将我这份思念传递下去。”
“少爷？此话何意？”
李山岚盯着徐富贵看了半晌。徐富贵道：“少爷，莫非小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下。
李山岚笑道：“没有，没有。”
一碗酒下肚，李山岚有些晕乎乎道：“此酒还不算烈，等回去看本少爷弄出更烈的酒来。”
喝着已经到了下半夜。虽说明末这时的宵禁不算太严了，可这毕竟是京畿重地，即使明面上不说，大伙儿也是遵守规矩的，不好当面打官家的脸面不是。
店小二来到楼上，恭恭敬敬说道：“二位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
李山岚气呼呼道：“打烊，打什么烊？知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
店小二还真不知道，说道：“什么上帝？我只知道那群西洋来的红毛鬼没一个好东西。”
？？李山岚笑道：“对对对，没一个好东西。”
“你。”李山岚指着店小二说道：“带十坛子这种好酒送到李府。”
“诶，好嘞，客官，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