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你打扰我上课了
黑手党学院距离彭格列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这半个小时里，格洛丽亚只问了贝尔菲戈尔一句话：“是你自己闲着没事做，还是斯库瓦罗让你行动的？”
贝尔依旧一言不发，格洛丽亚也懒得再从他的嘴里套话。
女孩安静地看着窗外接连不断的街景，金发的男孩低头玩弄着自己手里的利刃，时不时拨弹，发出清脆的声响。
格洛丽亚时不时地皱一下眉，只觉贝尔的存在让车厢内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贝尔笑看着格洛丽亚的不自在，时不时发出切切的声响，惹得格洛丽亚狠狠剜了他一眼。
对贝尔而言，只要格洛丽亚觉得难挨，他就高兴了。
大概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们俩之间就注定了这种“死对头”的相处方式。
车子安静地行驶着，一往无前，直到驶进一片开阔中，司机才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建筑是仿造中世纪古堡所建立的，由彭格列牵头，彭格列同盟家族支持所建立的黑手党学院。
在这里上课的，都是各个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当然，也有许多被家族看重送来重点培养的家族成员……或许能看成那些不争气的继承人们的保镖。
贝尔看上去对这里格外熟悉，瞧着格洛丽亚慢吞吞地动作，分外不耐地“啧”了一声。
“你的动作可真慢。”
“王子可没时间等着你。”
格洛丽亚可没管他，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往里走。
早上有射击课，教他们的是一个长得很像欧洲童话里老巫婆形象的女人。
格洛丽亚能知道老巫婆长什么样，还要多亏詹妮弗过去乐此不疲地给她讲睡前故事，还为了吓她，将老巫婆那页的插画在她面前晃悠了许久。
那老师的名字实在太长了，格洛丽亚根本记不住，随而直接称呼她的中间名——格雷女士。
格雷女士不知为何，看格洛丽亚尤其不顺眼，即便格洛丽亚每回都能准确无误地打中靶子，也会被她训斥一顿，纯属鸡蛋里挑骨头。
格洛丽亚也不是软柿子，上次射击课就借着瞄活靶的机会，将格雷女士的小礼帽射了下来，气得她面红耳赤，一蹦三尺高。
当然，那代价就是格洛丽亚被罚站了整整一个下午，连理论课程都没有上成。
梁子结大了。
>
格洛丽亚看着贝尔闲庭信步地走进射击场，脑海里不由蹦出了一个想法——要是格雷女士暴跳如雷地对上贝尔，那肯定是一场难得的好戏。
还未等她心里的想法消下，便见贝尔顶着一片恐惧的目光，直径走向了一个角落，并从中拎出了一个比他还矮了一个头的小男孩。
那男孩像个筛子似的浑身打着哆嗦，连正眼看贝尔一眼都不敢。
“嘻嘻，抓到老鼠了。”贝尔咧着嘴大笑，洁白的牙齿将被他抓到的人的脸色，衬得更加苍白。
“你……你想干嘛！”男孩只觉攥着自己衣领的手越发用力，后颈的衣服拼命往前缩，在脖颈处留下了一条鲜明的红痕，“肮脏的背叛者，我告诉你！我们彼得家族不是你一个肮脏的背叛者可以惹得起的！”
“我警告你！立刻放开我，然后跟我道歉！”
贝尔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细细打量着这个在自己手中不安嚎叫的弱旅——他的身体像蛆一样来回扭动，试图摆脱掣肘。
贝尔厌恶地盯着这个不符合他美学的生物，嘴角笑容的弧度却越发明显，阴恻恻地露着他的大白牙，好像要一□□吞了他似的。
男孩的吵闹让贝尔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以至于压根忘记了斯库瓦罗给他下达的命令，只想一刀划开这人的咽喉，看着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绽放瑰丽的颜色。
也就在贝尔的指尖亮起刀片的霎那，一实物裹挟着风朝他飞来。贝尔下意识地拿手里的匕首一挡，只听“砰”的一声，两相触及、撞击。
刀尖在虚空中划过一细小的弧度。
而这之后，滚落到贝尔脚边的，是一颗练习用的子弹。
再抬眼看去，见几十米处，少女背光而立，神情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
格洛丽亚当然不知道贝尔为什么要对这个人下手，但无论如何，不应该是在大庭广众下……这简直就是给别人递把柄。
“你打扰我上课了，贝尔菲戈尔。”
格洛丽亚对众人的视线视若无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左轮□□。
练习精准度的枪支，里面填充的都是空包弹，除了打到人比较疼以外，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可偏偏这枪口对准的，是瓦利亚的贝尔菲戈尔。
在众人既惊恐又暗藏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贝尔沉吟了两秒，收起了藏于掌心的匕首，还未等这个小个子的彼得多说一句，便手刀打晕了他。
“这个人，彭格列带走了。”
贝尔拽着彼得的衣领，像拖拽大型垃圾一样，将其沿着草坪往外拖。
格洛丽亚挑了下眉，视线在从她面前路过的贝尔身上停留了一秒后又径直转开，移到了远处的射击靶上。
打着彭格列的名义才能那么高调……但这多半是斯库瓦罗的命令。但那么大张旗鼓地行动，九代目一定会知道的……
看那个小矮子的样子，多半是知道贝尔为什么来找他的……
这群人，真是藏了无数个心眼子。
格洛丽亚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人有什么用处，一边持枪抬臂，枪口对准了五十米处的靶子上。
即使心不在焉，手上的节奏也未曾被打乱。
“砰”、“砰”……六声接连不断的射击声响起，又在六秒后停歇，格洛丽亚也没有关注自己的射击情况，只是平淡地看向了一旁的格雷女士，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又是十足十的倨傲：“请问我能下课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格洛丽亚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一般，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梅迪契，今天的重机枪练习加十组。”格雷女士显然是被格洛丽亚的狂妄给气到了，冷笑了一声后，便加了格洛丽亚的训练内容。
女孩难得没有跟格雷女士唱反调。
因为她记得，十五分钟后，格雷女士就要去狗舍喂养她的那条哈巴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