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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回杀人无形生惧意(修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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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内早就凝好了剑气,钟谙此时全身紧绷,面上依然半点不显,只一副浑然不在意又不可一世的模样。

    只待岁丰一动手,在他的手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她新悟出的自我剑意就会通过掌心的经脉,立即刺入他体内,到时候他便是任她拿捏性命的下场。

    剑修最让人恐惧的便是其剑意,与剑修交手若无准备,最忌近身接触。一旦被刺中要害,剑气所带的“意”就会植入所中之人体内,剑修随时可以引爆它。

    还记得当初刘修然那么快落败在季双宿手上,很大原因就是太轻敌。他完全没想到季双宿堪堪练气,他的剑气中便有了有型的”意“,毫无准备之下,着了他寒冰剑意的道。

    而岁丰也绝不会想到,几个月前连剑都少有出鞘的人,现在已经凝出了成型的剑意。虽然只有一丝微不可见,但剑意一旦成型杀伤力便极大。

    打的就是他措手不及!

    她心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生出一股子热血沸腾的冲动。她来此书中世界,还没有亲自杀过人,若是一不小心把岁丰杀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自己可是新手剑修,刚淬完体身体虚弱,控制不好刚领悟的剑意,很正常吧?

    此时的钟谙若是内窥灵府,便会发现在她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灵府中的冰天雪地,突然生出了一缕火光。那星星之火恍若一豆夜灯,却在满是白雪的灵府里尤其显眼。

    她正欲迫不及待要拿此人试试近日所学时……这一关头却变故突生——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依旧是一身霜色道袍,干净地好似阳春白雪,不染人间烟火。这位尊者此刻与道袍同样色泽的瞳仁看向岁丰,不带一丝感情。

    被人毫无动静的靠近,是个修士都会心生戒备。

    岁丰大惊之下,喝道:“来者何——”

    他的话没有说完,然后钟谙就亲眼见到了师父口中所谓的杀人场景。

    “……一个完整的人,前一刻还在说话,下一瞬间就从脑袋开始变成灰了。”

    大变活人,变得还是灰。

    岁丰整个人从脑袋开始,弹指间灰飞烟灭。这画面很奇怪,仿佛一个又长又煎熬的慢镜头。他那逐渐消失的脸,停留着生前的错愕。甚至张开的嘴里,还含着没说完的最后一个字。

    这位大佬只不过动了个念头,活生生的人就被他挫骨扬灰。

    要说早上钟谙还觉得这招厉害,皮了一下,心想,教练,她也想学……

    那么钟谙现在的状态,那就是杀猪刀下瑟瑟发抖的猪……

    她开始反思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是在这位尊者的地盘上和别人吵闹打架啊!以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性格,才不会管谁对谁错,一律全杀个干净!

    那视线似乎慢慢移到了自己身上。

    不会真轮到她了吧?她瞳孔猛得一缩,两腿战战本能发软,几乎无法支撑她在寒泉中站立。

    此刻淬体之痛都无法让她冷静下来,这是渺小的弱者在面对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时,发自内心的荒乱与恐惧。

    “还不出来?要本座请你?”

    霜色瞳孔的主人好像没有感情的杀手。

    钟谙畏惧地蹲在水里,不太敢轻举妄动,甚至想把头都埋进水里,表示自己还没泡完……

    但是大脑告诉她,不要反抗这位的命令。

    强压下情绪,慢吞吞地爬起来,求生本能促使她还算顺利地完成了这个动作。只是简单地上岸而已,却使得她趴在石阶上没有一点力气。

    少女像一条搁浅的鱼,趴在岸边冷汗淋淋,大口喘气。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拼着口气用法术烤干了法衣。直觉提醒,这位尊者眼里容不下任何失礼之举。

    “臻羽的小徒?”

    “是,弟子钟谙,无意打扰剑主清净,请尊者莫怪。”她趴伏在地上,不敢大声喘气。

    “起来。”

    “多谢剑主,”钟谙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欲坠。

    她余光瞥见对方正在微微蹙眉,一股凉气从脚底钻上来,直冲脑门儿,身上吓得忽冷忽热,不过恍然一瞬,背后的衣料就被冷汗沾湿。

    完了完了,这位生气了,她要变成灰了!

    “病怏怏的,”他摆摆手,示意她少说废话,顶着不太高兴的表情,“本座的丹呢?”

    他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虽然好听,可是不管说出什么字都让人触目惊心,

    钟谙忙掏出丹药,察觉到他是要自己吃下去的意思,赶紧吞下一颗,来不及催化,又拜道,“弟子多谢剑主赐药!”

    然而她这次还没俯下身,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了身体。

    “嗯,”霜衣霜目的男子淡淡应了一句,他会想起钟谙地一系列反应,突然不耐烦起来,“本座杀了那人,你觉得他不该死?”

    “不是!”她哪里敢说不高兴啊……而且岁丰这个人本就和她结仇,没必要同情敌人,“弟子只是有些吓到,剑主恕罪。”

    “哼,”显而易见,这位并不信她这番说辞,他倨傲中又带着嫌弃,“你拜臻羽为师,又是一峰亲传,修炼缓慢便罢了,倒被执法堂小小弟子欺辱,本座替你杀了他,你难道不该高兴?”

    钟谙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地接话,“弟子多谢剑主出手!弟子心中感激不尽,实在无以为报。”

    等等,是错觉吗?

    她好像摸到了点什么奇怪的窍门……

    这位,原来是喜欢顺毛捋的设定吗?

    剑主并不应她,只那么站着,皱眉,“小孩你抖什么?”

    钟谙解释道,“回剑主,弟子用了您的丹药,全身经脉恢复时会有些麻痒。”

    其实那点儿不适完全可以忍,抖是因为怕他怕的……但她坚信这不能说出来!

    “蠢材。”

    他的眼神更加嫌弃了,瞥了她一眼,一手探出,直奔她的天灵盖。

    钟谙脸色豁然一白,却见那人掌心最后悬在了她的额前。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注1)……小孩儿,把身体交给本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然而不待她多想,一股清凉的精纯之力,慢慢探入她的识海。

    原来是要给她疗伤……

    这可是化神之上的大佬,他出手给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梳理破损的经脉,效果可想而知。她心思转得飞快,一时也不考虑对方此举的目的,干脆顺势席地而坐。

    脚心互抵,手扣丹田(注2),收聚神光,闭合五感,让整个身体处于一种放空状态。

    那股清凉之意待她准备好,便不由分说直入其体内奇经八脉。这一路可谓如同台风过境,侵略性十足,半点儿容不得她有退却之意!

    然而即便是如此横冲直撞,她却能感受到这股力道的强大效果,所过之处,药力带来的麻痒感逐渐消失,渐渐被另一种神清气爽替代。

    内窥时,她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经脉慢慢地恢复如常,她的气海不断拓宽,丹田本能地去吸收这股精纯的灵力。对方似乎也大方,任由她的丹田将其吸收殆尽。

    纵然让她气海直接饱和,这点灵力对他来说也不过沧海一粟,实在是微不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灵力突然一收,脱离了钟谙的身体。

    她回过神来,发现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会儿也顾不得怕不怕抖不抖了,俯身一拜,真心给面前的大佬磕头,“多谢剑主!”

    “起来吧,”他不耐烦地说,“你剑呢?带了没?”

    他顶着这样的脸,哪怕是嫌弃鄙视的神情,也半点儿不影响仙人气质。甚至会让人生出希望他多流露一些情绪的期待。

    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谪仙一样的面容,有朝一日沾染上凡间气息,那该是怎么样的美景?

    “额?”钟谙小心翼翼解释道,“弟子出门淬体并未带剑。”

    “蹭——”

    一把灵剑插在了她面前,剑主冷淡地说,“拔剑,出招。”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钟谙不太明白,难道是活太久了无聊发作,一时兴起,想折腾一番再捏死她这只蝼蚁?

    不该啊,她自问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大佬捏死她不会有任何成就感的!

    她不敢有所保留,使出全力发动《太玄阴阳剑法》,硬着头皮攻了上去。

    谁知这位居然不动用修为,身法灵活的一个旋身,避开了她的剑。又随手从树上取了一树枝抽向她。

    下手毫不留情,全然不顾她是个经脉初愈之人。

    剑身被抽中的时候,那树枝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钟谙虎口发麻。她暗自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剑被击飞出去。

    “出手太慢,走剑太偏。”

    他拿着树枝漫不经心地抽着,应对钟谙的剑招。口中不满地教训着,“太贪,太自信,你觉得你能刺到本座的肩?”

    “膝盖太弯,你喜欢跪着?”

    钟谙气喘吁吁,收了剑趁机休息,顺便顺老虎的毛,赔笑道,“剑主威严济济,我心生敬意,忍不住就想给您行大礼。”

    “马屁精,”他眯着眼,不见喜怒,俯视她残忍地说,“给本座起来,继续。”

    “……”

    等等,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有喝口水休息的权利啊!!!

    但是明显她活得不如驴,所以只能爬起来继续。这位喜怒无常,脸上又看不出情绪来,她想活命只能照做不误。

    他手上不停,也一刻不忘挑她的错。

    “肩膀太高了。”

    “出腿太慢了。”

    “重心不稳。”

    “脚步虚浮。”

    “此招徒有其表。”

    侧身之时,枝条抽在了钟谙肩上,虽然不痛,却压得她立即往回缩。这位剑主霜色的眼睛露出不快,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剑招浮夸,根基薄弱,心中不果,全身破绽!”

    钟谙给骂没脾气了,只能受着。

    这要是她师父,还能油嘴滑舌打打太极,在这种杀人如麻眼都不眨地疯批面前,她不敢乱说话。

    “小孩,你很不服是不是?”他突然停下动作,语气危险。

    “弟子不敢,”她微微垂着眼。

    不敢,而不是没有。大佬以自己的标准要求筑基期的弟子,本来就过于刁难她了,她自觉也没他说的那么差。

    “哼,你剑招散漫,疏于修炼。”钟谙已经躺平,就像一条不怕开水烫的咸鱼,然而这位大佬还是不肯放过她,揭她内心深处的伤疤。

    “若你哪怕得臻羽半分所学,你那师弟也不会为救你而死。这叫什么?己身不足,他人以命相补。”

    他的眼睛像初冬薄薄的雪,眼底的讽刺,却比雪更冰,比雪更重,压得钟谙喘不过气。

    好像又看到了深藏心中的梦……梦里有她不愿提及,又经常拿出来反复回忆的人。

    今日的思过峰依旧很冷很冷,十年如一日。而这十年里,陪伴她的师弟已经走了六个月了。

    这个人没有一个字说错,是,是她前十年不够努力,所以身边关心她的人以命相抵,为她买单,替她承担了因果。

    懒惰,七宗罪之一,既为罪,必要自食恶果。

    宿命是什么?宿命是她十年的快活自在,换来此后半生,行尸走肉,永坠阿鼻。

    可宿命的味道实在太苦了……

    若没吃过糖也就罢了,她是品尝过甜的人,怎么能甘心咽下去啊。

    她不受控制地再次想起那个少年。

    那些尘封在灵府深处,被冰雪覆盖的花海。十年里她与他的点点滴滴,化作每一朵娇艳的花。如今却只能深埋雪下,仿佛如此,才妥善保存。

    那一年,她身受钟夫人七日笑蛊虫之毒,跟着钟熙进了云池仙门。

    钟熙作为亲传,在定渊真君面前颇有话语权,于是她一句话,“妹妹”钟谙就被丢在内门自生自灭。

    为什么是内门?这就是钟熙的高明之处。与其待季双宿出关,发现恩人被她丢在外门搓磨,不如钟熙主动把她安排内门,还能得个好名声。

    所谓杀人诛心,她要折磨钟谙有的是办法,何须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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