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关外灰家主
张老太太吸烟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然后缓缓的将烟枪放在炕桌上。
“你说，什么？老赵失踪了？十来年？”
周老头儿点点头，道：
“原本我也是不想来麻烦兰姐的，毕竟当年闹得这么不愉快，但这次我们得到消息师兄极有可能在关外，在这关外地界，谁还能有兰姐你消息灵通？”
张老太太缓的缓点了点头，在这关外，论本事她排的上头几位，不过，她有些责备的对周老头儿道：
“怎么不早跟我说，你这再晚来一两年，估计就要在这关外大海捞针了，我这把老骨头马上就要入土了。”
他们这种人，对自己的阳寿都有些感应，这么多年过来，当年那些恩怨她早就忘了，不过他们之间的情谊经历岁月的沉淀却越来越清晰。
李意安和姜意禄悄摸的打量着张老太太，没想到还听到个刺激的八卦，师叔的老相好！怎么以前没听周老头儿提起过？
张老太太看着不年轻了，整个人看上去一副十分精神的模样，骨相十分好看，天生一副美人相。
俩人瞅了又瞅，实在猜不出来她有什么神通，难道跟师叔有什么传说中的心灵感应？
周老头儿和张老太太叙了会儿旧，张老太太笑呵呵的招呼她孙子道：
“云龙，给你爸爸打电话多买些下酒菜回来，一会儿我和老周整两口。”
褚云龙应了声，懒洋洋的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张老太太见李意安师兄弟二人局促不安的样子，干脆让他俩也跟着褚云龙去另一间屋子玩。
在张老太太的认知里，小孩子们更容易玩到一起。
周老头儿拦住二人，腆着脸说道“兰姐，就别让他们回避了，他们这么大了，我也没什么机会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今儿你露这一手让他们长长见识呗。”
说完，他还朝张老太太挤挤眼，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同时他手悄悄地给二人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插嘴插手。
张老太太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再赶二人走，她端起烟枪吧嗒了几口，吐出一口浊烟然后下床扯开了挂在墙上的一块红布。
红布之后是一个壁龛，下面有张供桌，上面供着瓜果元宝之类的东西。
壁龛里受供的是十几个形态各异的雕像，有人有动物，雕像之后是刻着名字的木牌，最后面是一张写了很多名字的红纸。
张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取了香，虔诚的朝壁龛拜了拜，插好香之后从旁边米袋子里抓了一把米，放在红桌上的空碗中。
做完这些事，张老太太周身忽然气势一变，只见她用力一跺脚，大喊了一声“有请灰家主！”
李意安只感觉一股来自灵魂的奇怪波动出现在老太太身上，而老太太这时也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看着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突然下巴向内收敛，嗝嗝不住的打起嗝来，看上去有贼眉鼠眼的，有些猥琐。
“呦，是你小子啊……嗝……说吧，找你灰大爷……嗝……干嘛？（后面为了省去水字数的嫌疑，没有打出打嗝声，请自行脑补）”
老太太原本柔和的声音变得喑哑，乍一听上去像是个中年男人在说话一样。
周老头儿闻言朝张老太太嘿嘿讪笑两声，竟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他回道：
“灰爷爷，晚辈求您办件事。”
张老太太斜睨了他一眼，从米碗里抓了一把生米塞进嘴里，沙沙的嚼两口囫囵咽下，随后她才一脸满足的朝周老头儿摇摇头，回道：“不管不管！”
李意安看着惊奇，张老太太这情况咋看咋像鬼上身，他开天眼看了，她身上没有鬼气，倒是有一团灰蒙蒙的能量附着在她的灵魂上。
那边张老太太感知到了李意安的动作，眼神凌厉的瞪了他一眼，李意安见状明白是自己冒犯到人家了，赶紧关上天眼。
张老太太这才转过头，嘟嘟囔囔的骂道：“死丫头！这事儿请我来干嘛，这混账我是不可能帮的！”
周老头儿见状连忙又把刚刚那米碗倒满，满脸堆笑的推到张老太太面前，奉承道：
“灰爷爷，这事儿除了您谁也办不成，在这关外谁不知道咱灰爷爷手眼通天，天文地理博古通今，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你要不帮我，唉，那我可怜这师兄估计凶多吉少了哦……”
“我那苦命的师兄哟……”
周老头儿直接一顶高帽加道德绑架，边哭边唱，看的李意安二人满脸无语。
张老太太嗤笑一声，笑呵呵的看着周老头儿在那演，也不应声，伸手又拿桌上的供果吃，仿佛在看一场戏，完全不入周老头儿的套。
等周老头儿实在装不下去硬挤出来几滴眼泪后，张老太太突然用自己的声音开口说话求情道：“灰爷爷，您就帮帮他吧，您一向大人有大量……”
自己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变成了男人声“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当年我讨封失败，全都拜那两个小子所赐！”
“怎么会忘，丫头一直记着呢！”
“灰爷爷，您也知道，丫头也没有几年活头了，咱家云居立了常家的堂口，到时候丫头一走，丫头放心不下您啊！”
说着，老太太哽咽了一下，沧桑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咱们灰家向来缘浅，上次没成功，眼下离着您再次讨封不过还有四十来年，丫头不想您再错过了！”
“咱今天帮他个忙，您看着那小子了吗，我瞧着就是个好苗子，到时候我走了就让他接我的班，您看成吗？”
说着张老太太指指姜意禄。
姜意禄一脸懵，不明白这怎么突然到自己身上了。
周老头儿悄悄朝他做了个手势，姜意禄立即会意，他立即躬身朝着老太太行了一礼，又朝着壁龛行了一礼，道“晚辈姜意禄，愿意继承张奶奶意志供奉灰家主！”
灰家主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意禄，这才哼哼着从鼻腔里发出来俩字“行吧。”
姜意禄一喜，看来这是求成了，连忙又行了一礼，灰家主摆摆手，找补似的解释道：
“罢了罢了，既然丫头想帮你们，我也正赶上青黄不接的时候，看在我家丫头的面子上我就帮你这一回。”
说完他指了一下周老头儿的鼻子，哼哼道：“听清楚，我是看在我家丫头和这个小子的面子上，要不我绝对不会帮你们师兄弟！”
周老头儿也不恼，难得规矩的也朝灰家主拱了拱手，道了声谢。
“再给我拿碗米来，小子。”
姜意禄赶紧上前又倒了一碗米端给他。
灰家主一仰脖子，一碗生米哗啦哗啦的全都倒进嘴里吃了，随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行了，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周老头儿赶紧上前一步，道：
“您也知道，我那师兄，他失踪十来年了，前两天我们得到风声，说他出现在关外，我们这一门打探消息实在不行，所以就想求您帮忙找找他在哪儿。”
灰家卜卦堪称一绝，这种找人的事儿基本属于手到擒来。